南面的洞穴稍大一些,直徑在十五丈左右,洞內情況變幻不定,充斥着一股強大的炎熱氣息,能吞噬一切的探測波,讓人很難了解洞中的詳情。
突然,一聲低吼在谷中響起,那聲音有些沉悶,像是某種野獸的聲音,帶着幾分躁動與怒氣。
這種情況,蛟龍早有見聞,在此前的兩天裡,每當中午時分,山谷南面的洞穴中就會傳出這樣的聲音,聽了讓人全身繃緊,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與此同時,北面的洞穴內,三頭蛇龍也會傳出類似的聲音,像是在挑釁,又似在交談,誰也搞不懂其中的含義。
“咕——咕——”刺耳的怪嘯從北面洞穴響起,三頭蛇龍很快做出反應。
“嗡——嗡——”低沉的嘶吼迅速回應,宛如晴天霹靂,震得四周搖晃不已。
蛟龍見此情形,自語道:“奇怪,今天它們的叫聲有些不同,難道會有事發生?”
說話間,幾縷氣息引起了蛟龍的注意,他不由扭頭四顧,卻見天石谷四周陸續出現了一些身影。
首先,趕到天石谷附近的是兩個男子,他們位於天石谷的西北面,正好與蛟龍對面而立。
這兩人蛟龍認得,一個是李欲,另一個是邪雲天君,兩人到來之後,一致將目光投射在谷中南面的洞穴處,顯然是衝着洞中的怪獸而來。
片刻,天石谷北面又出現兩人,來者一老一少,正是冷星宇與那不知名的黑髮老者。
看了看四周的情形,冷星宇眼中流露出一絲驚異。
李欲與邪雲天君在此,說明這裡必然有事。
加上蛟龍的存在,天石谷中兩種不同的聲音,一切都預示着這裡有不尋常的事情。
想到這些,冷星宇心思急轉,思索着脫身之計,打算藉助在場之人的力量,擺脫身旁黑髮老者的限制。
這一點,黑髮老者並未在意,他只是看着蛟龍與李欲、邪雲天君三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很顯然,這三人對他構成了一定威脅,讓他不免心生警惕。
同一時間,蛟龍、李欲。邪雲天君也都打量着黑髮老者。
三人中,蛟龍並不認識黑髮老者,可李欲與邪雲天君在見到黑髮老者時,卻是臉色微變,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
很顯然,李欲與邪雲天君都認出了黑髮老者的來歷,心中對他頗爲顧忌。
谷中,三頭蛇龍與不知名怪獸的嘶吼聲越發刺耳,雙方像是在鬥氣,一聲比一聲響亮,已到了一觸即發的境地。
這時,一聲虎嘯突然響起,打破了谷中的僵局,引起了在場五大高手的注意。
衆人尋聲看去,只見遠處一頭黑虎正飛奔而來,背上坐着兩個身影。
很快,黑虎臨近,在場之人看清來人的面貌,不少人都發出了驚訝之聲。
“是你!”相同的話語出自三個人的口裡。
第一位是蛟龍,他這話是針對銀狼而發。
其餘兩位分別是李欲與邪雲天君,他們的話卻是針對黑虎山人。
淡然一笑,雙頭銀狼道:“這麼熱鬧的場面,又豈能少了我的參與?”
同一時間,黑虎山人看着李欲與邪雲天君,冷然道:“是我。”
李欲聞言不悅,哼道:“黑虎山人,你來這裡所爲何事?”
黑虎山人道:“大家心知肚明,你何必多此一問?”
李欲冷冷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以你的能耐插手此事,恐怕討不到便宜。”
黑虎山人反駁道:“你的修爲也不見得高明,我勸你還是最好離去,免得丟了性命。”
李欲臉色陰沉,冷酷道:“別得意,今日誰能笑道最後要稍後才知。”
黑虎山人冷笑一聲,不予理會。
邪雲天君見此,對李欲道:“不必生氣,這纔剛剛開始。”
李欲微微一哼,並不言語,目光回到天石谷內,留意着谷中的形勢。
北面,黑髮老者微微皺眉,對於銀狼與黑虎山人的到來,又多了一份警惕。
立身天石谷南面,雙頭銀狼與蛟龍相距不過十數丈距離,彼此眼神交匯,各自臉上都掛着幾分冷漠之情。
黑虎山人凝神靜氣,留意着谷中的嘶吼聲,口中微微低鳴。
身旁,黑虎時不時叫上兩聲,其音震耳頗有威儀,使得谷中的兩頭奇獸都紛紛低吼,以示迴應。
四周,衆人高度關切,等待着事態的發展,各自思索着對策。
就目前的形勢而論,在場七人中,除冷星宇外,都是各懷鬼胎,有備而來。
雖然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洞穴之中奇獸的來歷,但都是衝着此獸而來,抱着相同的目的。
如此,衆人爭搶無可迴避,最終誰能如意?
其間又會不會出現令人始料不及的事情?
……
微風裡,沉香若雲,飄忽不定。
雲陽與水夢痕在休息了一晚後,繼續朝天石谷趕去。
路上,兩人彼此沉寂,誰也不曾言語,一層看不見的東西,將近在咫尺的兩人分隔千里。
這是一種心靈的枷鎖,他們彼此熟悉,但卻誰也不肯逾越。
雲陽神情失意,外表的改變並沒有影響到他內在的本質,他依舊保持着木訥的性格,不願意勉強別人。
水夢痕臉色平靜,內心卻掙扎不息。
作爲慈航劍齋的繼承人,她明白自己此生的使命,知道自己肩負的責任。
爲了不辜負師傅的期望,她雖然滿心不甘,深心不捨,但卻強行壓制了自己的感情,立志要廣大門楣。
就水夢痕的性格分析,她是一個極其堅毅的人,一旦下定決心就絕不會放棄。
因此,她雖然對雲陽動了情,可爲了責任,爲了使命,她毅然放棄了一生幸福,擔負了應有的職責。
當然,水夢痕可以放棄,但她瞭解慈航劍齋的情況,自己若不接任這個位子,重責就必然會落在袁紅玉或是展瑩師姐(慈航劍齋三大傑出弟子之一,了緣的傳人。)身上。
這對她們而言,也並不公平。
這些,水夢痕從來不提,她生性沉靜,總是把秘密藏在心底,一個人揹負着所有事情。
雲陽不知道水夢痕的顧慮,也不曾有責怪之心。
他理解水夢痕的做法,換了他自己,或許也會如此選擇。
只是理解與失落是兩回事,他就算再包容,也難以揮去心中的那股不捨。
畢竟,人有着自私的心理。一路前行,兩人速度不急,於午時一刻趕到了橫斷山脈。
這裡,奇峰峻嶺,山勢險峻,若非熟悉之人,很難辨別方位。
看着附近的景色,雲陽緩緩停身,輕輕道:“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看來得費點精力。”
水夢痕淡雅道:“天石谷附近高手雲集,應該有較大的氣息波動,我們可以根據這一點來找尋天石谷的所在地。”
雲陽贊同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我這就查看一下四周的動靜。”
意念一動,雲陽開啓心靈之眼,敏銳的靈識瞬間擴散,以他爲中點朝四周蔓延,眨眼就收集了大量的信息,反饋至他的大腦,有序的整理與篩選。
突然,一股奇特的氣息引起了雲陽的注意。
他仔細查看,發現那股氣息瞬息百變,正朝着這邊而來,速度十分之快。
收回探測波,雲陽看了水夢痕一眼,輕聲道:“有高手靠近,氣息很古怪。”
水夢痕微微點頭表示明白,目光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北面的天空中一道光影瞬間而來。
微光一閃,人影浮現,一個三十出頭,身材魁梧的黑衣男子出現在雲陽與水夢痕面前。
仔細看,這男子體格高大,四肢粗長,不甚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威嚴的霸氣,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令人見之心寒。
男子氣勢雄渾,傲氣凜然,周身泛起淡淡的流光,大有傲視萬物的氣概。
雲陽看着他,心裡感覺很奇怪,那是一種強者之間的感應,外人很難明白。
水夢痕臉色微變,如今的她修爲已接近極限,可面對這黑衣男子,她竟然有一種心顫之感。
打量着雲陽與水夢痕,黑衣男子眉頭微揚,聲音洪亮的問道:“二位是誰,竟有這等修爲?”
雲陽凝視着男子的雙眼,淡然道:“在下柳雲陽,她是水夢痕,尊駕如何稱呼?”
黑衣男子眼神微變,驚疑道:“原來是你們兩位,無怪有此修爲。我沒有名字,認識的人都稱呼我爲無天。”
雲陽皺眉道:“無天?這名字有些奇怪。”
水夢痕道:“無天,你出現在這,可是前往天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