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對的,我只是想回陽界。”蕭逸淡淡道。
“混賬,在冥界當了近百年的鬼兵,你會不知道來到冥界的人重返陽界會有什麼後果?”雷魔因憤怒,雙目瞪得滾圓厲聲道。
一個已死之人若是還陽,天地法則都將會混亂。此舉違背天道法則,蕭逸從一開始就知道。
目光一瞥,雷燭發現了絕美的女子後,鬍子亂顫,聲音又提高了一些:“孽障!凌瑤,你身爲陰司女本應看守奈何橋,爲何不攔下蕭將軍!”
“屬下知罪。”凌瑤連忙對雷燭行禮,低聲道。
“她沒有錯,凌瑤打不過我,是我硬闖進來的。”蕭逸注視着雷魔說道,無懼無畏。
黃泉路,奈何橋。
這裡是所有冥界人的禁區,除了看守此地的陰司女,任何人無權踏入此地。
掌控着陰陽兩界的結界通道,一旦出現問題,嚴重的話,甚至會擾亂陰陽兩界的秩序。
人死不能復生,這只是普通人再正常不過的概念。只有人死後纔會明白,其實人是可以復生的。
只要邁入奈何橋,闖進黃泉橋上,逆走生死路,然後藉助陽界的萬物生靈之力,就可以重生。
但這裡重重的禁制又豈是普通的鬼可以進入的。所以蕭逸等了一百年,整整一百年,從一個進入冥界的小鬼,混上了鬼兵,接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上攀爬,做到了如今陰軍將軍的顯赫職位。
又不然,他又怎麼潛入重重的關卡進入奈何橋的。
一般來說,只要做到將軍這種可以呼風喚雨的要職,誰還會有那個心情回陽界。就算有心要回去,數百年的歲月也可以淡化陽界的一切。
而且,其中的風險又有幾人想嘗試。
陽界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冥界也差不了多少,本質上不過兩個不同的,相互替換的位面罷了。
人死後回到冥界,然後在通過轉世投胎降臨陽界。遵循如此天道,不斷的輪迴。
蕭逸不一樣,他想回去,他還有血海深仇要報。
全家被仇人殺害,一齊進入了陰界。剛來陰界的歲月,蕭逸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家人,當他遊蕩數年後,才驀然發現。
曾經滄海難爲水,他的家人已經踏入了輪迴。
他錯過了,但他不甘心。
因爲心魔作怪,蕭軒憑藉着一股復仇的怒火撐到了現在,他想回去,他想要手刃那些屠殺了他全家的仇人。
不知道多少次,他總是回想起父母被砍死的場景。一把把雪亮的刀,帶着凌厲的勁風揮砍在他父母的身上,淋漓的鮮血,打溼了蕭逸嚇傻的面龐。
母親一直用血肉之軀護着他,直到身體被砍的七零八落才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在一個孩子眼中是多麼慘痛的地獄場面,最後,他自己也被鋒利的刀芒送來了陰界。
至今他還記得,父親身體倒下去,死時的迷惘,母親的雙手緊抱着他,被刺穿胸膛時的無奈。
他忘不了,死也忘不了,因爲龐大的怨念,他甚至連輪迴都都無法實現。
雷燭冷笑,伸出粗大的手掌指着蕭逸和凌瑤道:“誰不知道你們兩個是夫唱婦隨的狗男女,現在居然還給我裝蒜!要是凌瑤這個賤人攔着你,你能順利的跑到奈何橋?”
蕭逸目光冷冽,許久後,握緊的拳頭慢慢的鬆開,手掌下的空間驟然撕裂破碎,一把黑色古樸的長劍被他從裂縫中拔出。
蕭逸孤傲的眼神冷冽的看着他:“雷燭,你當真要阻攔我?”
凌瑤黛眉輕皺,目光看向蕭逸,充滿了擔憂。
黑劍緩緩的被拔出劍鞘,光亮的劍身映出蕭逸冷峻的面龐。他努力讓心境平復下來,好讓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
侮辱他可以,但若是侮辱凌瑤,蕭逸會讓對方付出生命的代價。
“呵呵,最年輕最神秘的陰軍將軍,我早就想試試你的本事了!看看你這傢伙到底憑藉着什麼能在百年內做到了今天的地位!”
雷燭看到蕭軒想要動手的樣子,眼中露出一抹狂熱,幾年來他是聽夠了蕭逸的名頭。能與戰場上修羅般的對手交戰,雷燭感到渾身熱血沸騰。
蕭逸沒有說話,一身黑衣如墨,一把黑劍如瀲,靜靜的站立着,挺拔的身軀也猶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握緊了鼓縋,雷燭看着蕭逸獰笑着,手臂肌肉賁張,憑着他鼓雷的速度,他有信心在一招內將蕭逸殺死。
一把黑劍,透着凜冽的寒意。
蕭逸身體微動,撩出一串串黑色的殘影。步伐飄逸,直接踏空而行,滿天都是人影浮動,雷燭甚至找不到蕭逸移動的軌跡。
刷!
一道劍影陡然出現在雷燭身後,對着他的後背劈了下去。
“什麼?”
雷燭一驚,察覺到後背針扎般的痛楚,急忙往一側退去,劍影也隨之迴轉。
黑色的劍差之毫釐得貼着他的喉嚨擦出一道血痕,然後劃下,雷燭青色的鬍鬚被黑劍斬斷,凌亂的飄落下來。
看着空中飄零的散亂鬍鬚,雷燭驚魂未定,摸了摸脖子下面由劍擦着表皮劃出來的血跡,嚇得冷汗淋漓。
蕭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雷燭的身後,手指輕輕的擦拭着劍身,淡淡道:“可惜了,剛纔的一劍居然偏了。”
“混蛋!”
雷燭怒了,他堂堂的四大判官難道會敵不過一個小小的陰軍將軍!
拿着兩個鼓縋,雷燭一聲大吼,奮力敲打着鼓膜,一道藍色的電弧從鼓面上凝聚,奔射而出。
閃電的速度可以說快到了極致,蕭逸也沒有比雷電還要快的速度,但他卻可以提前預判,從而可以在雷電下落的剎那輕鬆閃過。
看蕭逸躲開雷擊後,雷燭不信邪,雙臂亂舞,將大鼓擂得咚咚響,閃電也是噼裡啪啦的往下落,密集的雷電如網。
動作飄逸,行雲流水般瀟灑流暢,那雷電彷彿和他有着異常的默契,蕭逸每次都能險險的避開雷弧。
然後,蕭逸一邊躲避着雷電,一邊接近雷燭。
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蕭軒,雷炷一時也慌了神,冷汗順着粗糙剛硬的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