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小子。”重重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在行館之中,尼可洛家族的長老,米特斯·尼可洛此時已經被氣得暴跳如雷,他看向其他兩家的長老,此時,另外兩人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
“這個傢伙留不得。”在大庭廣衆之下吃了這個暗虧,作爲這些老資格的人來說,被一位在他們眼中還是孩童的傢伙如此戲耍,完全是出乎意料的。
“或許是拉爾夫那老傢伙的示意,那個老傢伙,都退了這麼久,還沒看清楚現在的形式嗎?”
似乎覺得自己的這個說法非常合乎情理,格林班頓家的長老福特·格林班頓還自顧自的點了點頭。
“我不管了,非出這口氣不可,一會兒看準他的路線,如果不是我方的,我也會命令他們過去,到時候,你們兩個可不要阻止我。”米特斯·尼可洛咬着牙說道。
“我們也正有此意。”
宴會結束,便是私人時間了,接下來便是一些交接的事情,權利的交接是需要時間的,只不過從表面上,需要將這些東西先辦妥一些。
待到一切交代的七七八八,天色已經全黑了。
外面的氣氛也漸漸到了高潮,宴會後的舞會,在引導之下,漸漸的向着交際會的方向發展,到處都是擠成一堆的男女,在酒精的發酵之下,感情的聯絡,變得輕鬆而簡單了起來。
悄悄避開了其他人的視線,雨辰便從一個隱蔽的角落閃了出去,此時,他已經卸下了那件華麗的有些誇張的禁魔衣,全身上下輕鬆了不少,雖然重量沒有多大差池,可是精神上可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終於脫下了那件誇張而詭異的衣服,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雨辰漸漸遁入了黑暗之中。
“這個計劃,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知道。”不斷回憶着雨辰對自己說過的話語,繆焉飛速的將那件禁魔衣飾套在了眼前那個女子的身上。
“可是,可是繆焉大人,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那人居然是負責服侍雨辰的女僕格萊斯,此時,被套上禁魔衣的她顯然感到非常不舒服,從來沒有受過這麼高的待遇,現在,以前的主人居然親自爲她穿上衣服,她面上流露出一絲迷茫,雙手不斷互相揉着,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放心吧,這都是你主人的安排,難道說,你信不過自己的主人嗎?”繆焉語氣漸漸嚴厲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能爲主人效力,實在是這一生最光榮的事情。”格萊斯低下頭,惶恐的說道。
她垂着頭,想起了雨辰那張親切的面龐。
她突然只覺得非常的溫暖,再次想起的時候,似乎忘記了這次主人要求的奇怪,她幻想着,好像整個人都要融化掉一般。
“喂,難道你身體不舒服嗎?你的臉很燙啊。”看着女僕奇怪的樣子,繆焉疑惑的摸了摸她的腦袋,詢問道。
“沒事的,沒事的。”連忙回過精神,格萊斯低頭說道。
作爲誘餌,對於她來說是不是過於殘忍了一些呢?可是雨辰,真的猜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暫且這樣吧,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現在,也只能完全信任他了。
咬了咬牙,繆焉吩咐車伕將載着穿着禁魔衣的格萊斯,回到科佈雷亞的據點,只是詳細的說明了路線,那車伕顯然資格也很老了,只是笑道:“繆焉小姐今天辛苦了,新的主人好像很好相處的樣子,我們這些下人有福了。”
一個勁的點頭,格萊斯似乎忘了繆焉還在身邊的樣子,抑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
“好了啊,格列佛叔叔,麻煩你了,得讓這孩子將這件衣服送回去,這是具有紀念意義的衣服呢。”
“放心的交給我把,繆焉小姐。”言罷,車伕提起手中的緶子,用力一甩,隨着馬匹的嘶鳴,馬車也開始緩緩加速,慢慢的便離開了。
“接下來。”繆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宴會終於開始了。”
“乾杯。”
………………
………………
迅捷的如同疾風,繆焉就像一隻獵豹一樣,飛速穿行在一條條漆黑的小巷之中。
陰沉的天空遮蔽了月光,在這一片黑暗之下,偶爾藉着着點點燈火,勉強可以攀到她那曼妙的身姿,在高速的移動之下,顯得閃爍不定。
終於,她衝到了一條主幹道之上,只是腳下猛地一踏,整個人便衝飛起來,直接飛躍到了對面的那座較高的建築之上。
“就在這裡等了嗎?可是,真的會來嗎?”繆焉稍微有些遲疑,看着下面空空如也的街道,因爲前段時間托裡斯塔和自己的誤會,使得莫雷格實行了宵禁,不過似乎暫時解除宵禁的命令還沒下達,所以晚上街道之上一個人都沒有。
“不管了,不來最好,要是來了的話,我一定會將他們攔截在這裡。”深深吸了一口氣,繆焉俯下身子,隱住了自己的身形,“接下來的,就看你了,雨辰。”
“只要繆焉那邊沒問題的話,我這邊應該會輕鬆很多呢。”此時,雨辰身著一身黑衣,完美的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側身貼在牆上,背陰的巷道完全覆蓋住了他的身形,偶有幾位巡查的士兵走過街道,更多的是安靜無比。
“宵禁的時間爲三十日,每天晚上十點開始執行,幸好從托裡斯塔那裡得到了這個情況,才方便了佈局呢。”雨辰笑了笑,一手按在身後的牆壁之上,整個人居然就這麼向上竄了上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在會場,此刻已經臨近尾聲,拉爾夫一邊和幾位聲明顯赫的人談論着什麼事情,一邊飛快的掃視着會場的一切,對於拉爾夫來說,他只知道雨辰請他維持住這裡的秩序,如有異動便在第一時間壓下來,至於更多的細節,他便完全不知道了。
不過對他來說,這樣的時候,將一切事情交給小輩的話,更多的是一種長輩對小輩的考驗成分在內,作爲他自己,到也樂得清閒,在這裡和老朋友敘敘舊,順便喝着儲藏多年的佳釀,是一件人生樂事。
“要是在家裡,我拿口子可不會讓我喝這麼多酒,說白了,我還要感謝她呢。”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拉爾夫開心的大笑道。
站在他身邊的那位老人身着筆挺的軍裝,胸前掛着的那一大串勳章,無不在向別人現實他的身份地位的顯赫,聽聞如此,會心的笑了笑,說道:“我倆一樣呢,我家裡那位,要是見到我喝了這麼多酒,還不把我這把老骨頭拆了不可。”
“喂喂,比斯蒙將軍,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哈哈。”拉爾夫嘲笑道。
“彼此彼此,你黑暗軍神也好不到哪去啊。”比斯蒙將軍笑道。
“多久的事情了,還提呢。”拉爾夫搖頭苦笑道,“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而已嘍。”
言罷,拉爾夫舉杯道:“不談這些,喝酒,喝酒,這個可是我私藏了多年的好酒,本來準備在孫女兒的婚禮上用的,現在提前拿出來了。”
“噢?”比斯蒙將軍連忙再飲了一口,他咋了咋嘴,滿口的酒香回味,“那麼說,你是對那個年輕人志在必得了?”
看着比斯蒙如同小孩般的滿臉壞笑,拉爾夫也開心的大笑道:“如果可以的話。”
“不過說實在的,比安卡也滿十六歲了吧,那個年輕人,如果你和我說的沒錯的話,也不過是十七歲都不到的樣子,少年英傑啊,我都忍不住想參上一腳了。”
“去你的。”一腳踹過去,踹了個空,看着退到對面一臉笑意的比斯蒙,拉爾夫故作生氣道,“誰和我搶我和誰急啊!”
“別那麼小氣嘛。”
兩個老傢伙自顧自的談論依然在繼續,而夜,也漸漸深了。
“已經確定他出去了嗎?”此時,聚集在行館的三個家族長老,對着一枚傳話水晶問道。
“沒錯的,我的人已經確認他上了馬車,那件衣服實在太好辨認了,大約是從第十三街區的方向走的,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會從三號的方向過去。”
“尼可洛家族把守的方向嗎?明白了。”說話的人是福特·格林班頓,顯然對這個消息感到不太滿意,自己一方把手的一號方位離開那邊實在有點遠,恐怕不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了。
該死的,怎麼能讓尼可洛家拔得先機,還有時間,轉身走出房間,連忙掏出一枚淡藍色的傳話水晶,爲了這次刺殺計劃,三大家族算是下了血本,無不是爲了在接下來的爭鋒之中拔得頭籌,按照這個情況來看,似乎情勢對尼可洛家族更加有利一些。
“喂,水鬼,福特那老傢伙來消息了,你還和他說吧,我討厭那個聲音。”黑暗之中,隱蔽在茂密的樹叢之中,山羊鬍子一邊對下方說着,一邊將手中的那枚發着藍光的水晶向下面丟去。
撲哧一下接住了水晶,水鬼單手一撫,隨着鬥氣的灌入,水晶之中響起話語來。
“你們兩個,馬上趕到一號位方向去!酬勞我會加倍,一切拜託你們了,一定要在尼可洛家族下手之前趕到那裡。”聲音顯得有點氣急敗壞,不過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那聲音連忙說道,“對了,是在羅本大道和東方大道交接的位置,一號位。”
“這纔對,我怎麼知道你們這些傢伙是怎麼扯皮的。”水鬼聲音隆隆響起,卻是顯得有些興奮。
捏碎了水晶,水鬼不斷髮出嚯嚯的笑聲,山羊鬍子已經從樹上翻身下來,靠在路燈上,藉着有些昏黃的燈光,山羊鬍子有氣無力的摸了摸腦袋,說道:“該死的福特,怎麼弄得這麼麻煩,早知道我就不接這個工作了。”
“別打擾我的樂趣。”拖動着一串殘像,水鬼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山羊鬍子身邊,只是嚯嚯笑道,“不想出手的話就留在這裡,別打擾到我的樂趣。”
“好好好。”山羊鬍子舉起了手,無奈的聳了聳肩,說道,“可是我不在的話,善後工作就沒人做了。”
“現在只希望,尼可洛那邊派來的人,不會那麼令我感到無趣了。”水鬼笑着,他舔了舔如提刀般的尖牙,銳利的尖牙瞬間將他的舌頭割破了一道細小的口子,鮮血滲出,更加激發了他嗜血的慾望。
“工作優先拉,工作優先。”無奈的撓着腦袋,山羊鬍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