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大勢已定,雨辰因爲相信黑帝斯,讓他贏得了後方的全面勝利,黑帝斯的手段遠遠超出他想象的強大,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一個新的大陸聯合政治集團被迅速建立起來。
西爾託聯盟,這個沒有任何實權的機構,卻將米迦蘭,托拉斯,和哈蘭,三大勢力,以及瑪塔等商業勢力,全數整合在一起。
黑帝斯所要付出的東西,很簡單。
共享。
共享的,自然是哈蘭豐厚的知識和技術,僅僅是這樣,便足夠了。
西爾託聯盟的建立,無疑是給虎視眈眈意圖南下的剛多帝國當頭一棒,這個時候,剛多皇宮之中,剛多新晉帝王埃辛,正黑着一張臉,仔細聽着下方的報告。
“一羣烏合之衆罷了,但如此,我們剛多帝國可謂舉步維艱,雨辰和黑帝斯的意思很清楚,他們意圖利用自身的技術優勢,逼迫我們剛多加入那所謂的西爾託聯盟,在聯盟之中,有一點規則非常清楚,禁止聯盟之間任何的武力衝突,這樣也斷絕了我們剛多帝國統一大陸的希望。”
正在滔滔而談的人,是埃辛的新宰相,一名叫勞爾的年輕人,埃辛大帝行事超出常理,就是這樣一位默默無名的年輕人,被迅速提拔,短短十數日,便坐到了宰相的位置。
當然,其他人不知,這名年輕人其實還有另一個身份,而這,纔是埃辛刻意提拔他的真正原因所在。
這名年輕人,在過去沒有名字,甚至連勞爾,都是埃辛爲其取的,而在過去,這名年輕人被稱作團長。
惡魔團,自雨辰突襲奧蘭事件之中,受到重大挫折,自此退出大陸傭兵勢力,銷聲匿跡。
而此時,作爲惡魔團團長的勞爾出現在剛多皇宮之中,並且擔任瞭如此重要的職務,其中關竅,不言自明。
埃辛一面點頭,一面也對勞爾話語之中透出對哈蘭強烈的不屑非常讚賞,於是便問,是否有什麼解決的方法。
勞爾一笑,說道:“解決的方法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哈蘭之所以能夠整合南方勢力,是因爲獨有的技術壟斷,而我們,只需要打破哈蘭技術層面的優勢,那個聯盟體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漆黑黑的大殿之中,只有這位年輕人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埃辛雙目微閉,似是在思索,但眉眼之間,似又有些不耐了。
“我要的是,結果。”埃辛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勞爾的話語,微微挺起了身子,睜開雙目,如一頭睡醒的獅子,氣勢威壓之下,全場懾服。
勞爾卻不懼,似乎早料有此一出,淡淡笑道:“陛下且聽我道來,既哈蘭挾自身技術以籠絡大陸,我剛多,何嘗不能建立另一個哈蘭呢?”
“建立另一個哈蘭?”埃辛聽聞此言,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哈哈大笑道:“你倒是說說,剛多舉國上下,全數技術半數來自哈蘭,我們又有什麼資格,與哈蘭比較技術先進?”
“陛下此言說笑,誰不知陛下在哈蘭學術成就極高,哈蘭的真實水平,不需臣一一描述,陛下也應有想法,而且……”
“而且?”
“臣有一計,能夠將哈蘭九成學術庫藏,轉移到剛多。”
埃辛似早就在等這句話,當即拍手,叫停了勞爾的繼續發言,只是說盡數交給勞爾去辦,半年之內,他要看到成果。
隨即匆匆退朝,甚至沒有給餘下臣子進言的機會。
此間尊寵與怠慢,不言自明。
一席之中,剛多老臣紛紛頓首嘆息,只道新皇心存天下,竟是不理內政,長此下去,恐有隱患。
但很快的,這些還沒發完牢騷的老臣,馬上便被兩邊涌出的黑甲武士拿下,連拖帶拽,帶離了大殿。
黑漆漆的剛多大殿,秉承着先皇勤儉治國的宗旨,但現在,卻如一道黑色地獄,毫不留情的吞噬着一切膽敢違抗他意志的存在。
上下肅殺一片,無人敢議,只有那勞爾,滿面笑容,似在盤算着什麼驚人之事。
此間不提,剛多必有動作,哈蘭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內憂外患依然存在,足夠黑帝斯長久頭痛,至於雨辰,也並非無事一身輕,或者說,此時的他,身上所揹負的擔子,可比遠在哈蘭的黑帝斯,要沉重得多了。
經過半月的航行,雨辰在黑山腹內不斷鞏固着自己的力量,靈魂之力從未如此強盛,元素,也從未如現在一般豐沛。
他似乎有一個感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落入了自己的掌控,只要自己願意,將這個世界翻轉,太陽從西邊升起,也並非天方夜譚。
當然,想法歸想法,雨辰還沒蠢到那個地步,用自身去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他能做的,或者說他想做的,只有守護而已。
終於踏上這片永恆的凍土,上一次,阿瓦隆前,極北之北以南,他曾經在朦朧之中見過這片冰荒的偉大和可怕。
卻遠遠不及現在一般,給他直面的感受。
極北之北依然處於極夜狀態,自從雨辰任何了西爾託世界便是地球的事實之後,對這樣的現象也並沒有再感到奇怪,順着冰封的凍土不斷往北,虧得斥力護身,讓他不受到冰凍之氣的侵襲,單看周圍,甚至連岩石都被凍得碎裂,便知這裡的氣溫,究竟可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好在外力的阻擋並沒有什麼問題,雨辰並沒有費多大力氣,便循着文森特留下的路線,來到了一片冰原之上。
“應該是從這裡往北,大概還有三十公里的路程。”雨辰伸了伸懶腰,將自己的身子降下,堅硬的冰原地表溫度低得匪夷所思,雨辰的鞋底方纔觸及地面,全數被凍在冰土之中,抽也抽不開。
雨辰訕笑:“大意了呢。”
抽開鞋子,雨辰一甩腳丫,猛的朝冰原踏了下去。
這一下他用上了兩種力量,強大的引力元素全數齊聚腳下,讓這一腳的力量甚至逾越了山峰傾覆,而斥力凝聚雙足表面,更是讓這破壞力以幾何數遞增。
就這麼一腳。
整個冰原,從中間生生劈成兩半。
“果然。”
雨辰收住了自己的力量,兩邊冰原朝天翻滾,將天地扯成一片混沌,沒有了區別,漫天冰削飛舞,如利劍般四散,轟得嘭嘭作響。
而在中央之處,混雜在一片混沌之中的,一條金屬鋪成的道路,遠遠伸展開去。
“止……”雨辰兩手一張,原本就要從中央傾覆而來的兩塊萬米巨冰,硬生生停在天空之中。
長抒一口氣,雨辰雙手翻開,兩塊巨大的堅冰,萬米之長,百米之厚,千米之寬,何止億萬噸的重量,竟然朝兩邊掀開,翻離而去,也不知被扔到了什麼地方。
只是聽那巨大的轟鳴,將天空都震得瑟瑟發抖,足以見此着的力量之強,簡直聞所未聞。
這就是雨辰現在的力量,翻手覆雨,覆手爲雲,翻轉天地,扭轉乾坤,匪夷所思。
但雨辰卻沒有露出任何輕鬆的表情,縱然身懷絕強之力,但面對着雪原之下那可怕的情景,恐怕並沒有任何人能夠放得輕鬆。
沒錯,原本以爲只是一條金屬道路,但終於當兩塊堅冰被掀開,停留在下面的,竟然是兩排白玉般的巨人。
泰坦。
雨辰對這副模樣並不陌生,曾經當他第一次出世,在託古,所面對的,便是獸人長老所召喚出的僞泰坦。
雖然是僞泰坦,但從外表來說,和真正的泰坦也沒什麼區別了。
而此時,雨辰所面對的,是真正泰坦組成的隊伍,而更讓他覺得恐怖的是,那些巨大的泰坦們,並沒有如文森特描述那般如岩石般死氣沉沉,而是紛紛朝着他扭過頭來,看着他的表情,簡直和真正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這究竟是……泰坦,還是人類呢?”
那些泰坦白玉雕琢般的面孔之上,精彩紛呈,或驚恐,或憤怒,或迷茫不一,但雨辰依然可以清楚的明白,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當即便有幾名泰坦朝着他走了過來,數十米的身軀似乎要頂破蒼穹一般,朝着雨辰揮過來的手,撕破空間,幾乎瞬間降臨,轟上了雨辰的額頂。
或者這麼說也有些不妥,因爲泰坦的手實在是太大,雨辰的身軀在那雙手之下,竟然如一隻螞蟻般渺小,徑直被轟上,只覺得四周的空間都被抽乾,整個人都扭曲,撕碎,轟然墜落。
這樣的強大完全不可理喻,就連雨辰這般逆天之人,也被這一巴掌直接打落凡塵,那巨大的泰坦隨即朝着雨辰墜落之處探出手來,一把將地面的金屬揉成一團,將雨辰碾在其中。
“你,爲何闖入衆神的國度。”
被擠壓在鐵渣之中,雨辰一邊盤算着這裡的諸多不可思議,卻沒想到聽到如此一陣話語,顯然,鐵球外面的泰坦在和他對話。
“我知道你並沒有死,打開了冰封天頂的你,不可能被我的力量摧毀,要摧毀你,除非是衆神花園內的那些大人們,我需要你的答案,否則我會將你獻給衆神花園,讓衆神裁判你的命運。”
“就算我不說,你也會如此做吧,難道你還想將我壓扁在這可笑的球中?”
雨辰一面笑着說,一面將斥力包裹全身,那原本揉成一團的鐵球,瞬間爆了個四分五裂。
擺了擺手,雨辰看着眼前滿面驚訝的巨大泰坦,說道:“我很奇怪,奇怪的是我竟然在和你說廢話,明明只是一個泰坦而已。”
“你知道我的存在,卻沒有任何懼怕的模樣,看來你的力量,也已經達到神也需尊敬的地步。”
雨辰皺了皺眉,心說神尊就神尊,偏要拆開字面解釋,也不怕麻煩,再看這泰坦,顯然有極高的智慧作爲支撐,心頭更是好奇,於是便決定深入瞭解一番。
只是周圍越來越多的泰坦聚攏,雨辰擔心,如此的陣勢或許會對未來的計劃造成影響,於是便挑簡單的說道:“我需要見到你們的管事者,我來永恆王座,只爲一個名字。”
“莉莉絲。”
雨辰說完,便靜靜立在那裡,將全身力量高度凝聚,心想對方如果要及時發動攻擊,自己也能抵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如此說後,那些巨大的泰坦竟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呆呆立在那裡,交頭接耳,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名字。
老半天后,那當下對他發起攻擊的高大泰坦卻說道:“莉莉,我們這裡倒是有一個,但莉莉絲,在我們的村子裡,並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或許是永恆守衛之中的一人,也不是我們這樣的邊緣生產者能夠知道的事情了,你那麼急着找到他,難道和他非常熟悉嗎?”
雨辰微微眯眼,對方雖然沒有給他答案,卻給了他諸多有用的情報,按照那泰坦的說法,這裡,僅僅是永恆王座外圍負責生產供給的存在。
而泰坦這樣的存在,竟然也有階級分層,外圍存在和永恆守衛,似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讓雨辰更高興的是,似乎因爲自己並沒有做什麼誇張的抵抗,這些泰坦對他的態度也逐漸溫和,一些泰坦開始撇下他,朝周圍走去,不多時,攀上了頂部,消失不見,而那當先出手的泰坦只是對雨辰說,他們是去修復天頂,似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交談之中,雨辰也得知,對他出手的這名泰坦,似乎是這片區域的管理者,名字叫靈山,很有意義的名字,讓雨辰想起了某個傳說之中的極樂淨土。
靈山不斷規勸雨辰,最好切莫往前,永恆守衛不如他這般好說話,而且按照靈山的說法,永恆守衛的力量,比起他,何止強上萬倍。
雨辰嗤之以鼻,心說要是真比這泰坦還要強萬倍,一出手這個星球恐怕都要被打穿,不切實際,恐怕更多的,是這名外圍人士對中央圈的崇敬之情在作祟,微笑不語,只是詢問了一下路線,並說一定要找到莉莉絲纔會作罷。
那泰坦靈山見規勸無果,笑道:“我們並沒有義務和責任阻攔你,只是給你一個建議,看你也不像是壞人,我得提醒你一點,無論如何,絕對不要接近永恆王座,那裡是神的休息所在,永恆守衛們在衆神花園外圍,衆神花園,則守護着永恆王座,如果在永恆守衛之處也沒有得到答案,還是離開爲好。”
“你不是說永恆守衛脾氣不好,會攻擊我嗎?”雨辰調笑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對眼前這位巨大的泰坦也能夠用正常和輕鬆的方式交談,這讓他還是感覺挺愜意的。
“只要你不侵入內圈,他們自然不會管你,每個輪迴,都會有一些人類強者前來朝聖,所以外圍對人類強者的管理也比較疏鬆。”
雨辰點頭,應付幾句,便與其道別,順着鋼鐵道路往前行去,前方,是一片通趟的光明走廊。
冰蓋之下,這千米寬闊的通道延伸往前,給人一種似乎無邊無際的感覺,沿路也遇到一些泰坦,卻如人類般行走,對雨辰也並不在意。
雨辰一面好奇,一面往前去,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兩日,終於,這一條往前的通路第一次出現了分叉,而在他前方,也第一次出現了另一種存在。
漆黑色的泰坦。
和外圍的白玉般模樣的泰坦不同,那些森冷排列開的泰坦,卻有一身比黑曜石更漆黑的外表,雨辰近了一看,這才發現,那些漆黑之物,竟然是一層細緻精密的鎧甲。
“看來,你們就是永恆守衛了。”
雨辰自顧自說着,那些永恆守衛卻是不答,數十米的巨大,雨辰在他們面前簡直是微塵一般的存在,自然不會理會。
不過周圍的其他普通泰坦卻察覺了雨辰的存在,紛紛朝這個地方投來目光,指指點點,互相交頭接耳議論着,其八卦程度和人類相比起來,也並沒有什麼區別了。
雨辰微笑,他對泰坦的好感愈增,越覺得來這個地方或許不是一個糟糕的選擇,只是前方那些古板的,名叫永恆守衛的傢伙,卻始終如雕像般一動不動,雖然能共從其身上感受到一陣陣波動,卻得不到應有的平等交談,這讓雨辰決定做一些事情。
“好久沒這麼做了,哼哼。”
雨辰微微一笑,渾身一裹,力量暴漲,這突來的力量波動自然引起了永恆守衛的注意,紛紛動作,瞬間圍成一圈,將雨辰圍在中央,堤防雨辰暴起。
“別太緊張,小東西們。”雨辰冷冷說着,長長呼了一口氣,周圍泰坦紛紛後退,因爲在他們的包圍網中央,竟然出現了一尊碩大無雙的身軀。
雨辰用力量幻化出了自己的軀體,逐漸凝結如實質一般,通天徹地,甚至比那泰坦還要高大數倍,幾乎頂破天頂,只能微微屈着身子,微微笑着開口,聲音傳出,嗡嗡作響,震得四周幾乎站立不穩。
“似乎你們挺看不起比自己小的東西,小傢伙們,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