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世界

“這是哪裡?”

跳下懸崖的那一幕在段峰的意識裡回放起來。

“我應該已經死了,但這是哪裡?”

這裡是一個漆黑的空間,什麼都看不見,黑暗中,段峰只覺有些東西正在拼命得朝他涌來。

徐緣、爸爸、媽媽、李小慧、玉琉璃……一段段陌生而怪異的影像不斷地涌來,段峰感覺整個人都要脹裂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亮光突然而至,又突然消失,那一瞬間點亮了整個漆黑的世界,這潮水般的影像終於停了下來。

是的,這是記憶,一個叫徐緣的記憶,可爲什麼這記憶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還那麼清晰而深刻呢。

在這個叫徐緣的記憶裡,一個新的世界呈現在他的意識裡,一個對他來說荒誕的世界,他想到了死前吃下的那顆果實,以及那一剎那耀眼的白光,冥冥中有了一絲明悟。

那顆奇門異果必然是傳說中的那顆可以奪舍的生生造化果,傳說可以讓垂死之人奪舍他人身體重生,奪舍後便能擁有他的身體以及他的全部記憶,但這畢竟只是傳說,沒想到現在這樣的事情竟然降臨到他的身上,奪舍了一個無辜人身體和記憶,讓他難以釋懷,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需要他去守護的東西了,死亡纔是最好的選擇,難道這就是造化弄人麼。

看到最後一段記憶,段峰發現這徐緣竟是被雷電擊中而死,那道亮光應該就是雷電之光,而他離開那個世界的最後,遭遇的也是雷電,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麼隱情?

徐緣啊,你或因我而死,今後,你的東西,就讓我來替你守護了,我就是你,你我無分彼此,段峰已經死了,從今以後只有徐緣,而我就是徐緣。

繼續消化着這段新生的記憶,徐緣對這個新奇的世界有了比較簡單的認識,這是一個平凡的世界,人都是普通的人,沒有所謂的武功和心法,而強大的人也只是身體比較強壯,但這個世界的人類卻是異常的聰明,發明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徐緣感覺,利用好這些東西,或許也能媲美他前生世界中一些低級的武功和心法了。

但有一點沒有變,曾經那是一個吃人的世界,而現在這個世界也不例外,只不過是換了種文明的吃法。

記憶裡的一切,深深吸引着徐緣,而此時,只見這黑暗的空間裡裂開了一扇門,柔和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涌進來。

……

“小璃,馬上十一點了,要不要給家裡打個電話,讓父母擔心可不太好。”徐家明看了看錶,看着牀邊眼睛一直盯着兒子的玉琉璃道,任誰都能看出,這女孩對自己的兒子的意思。

“啊,十一點啦。”玉琉璃手忙腳亂地從可愛的hellokitty挎包裡拿出了一款hellokitty模樣的手機。

這讓一旁的徐家明有點汗然,這女家女孩也太過可愛了吧,這一仔細打量,他發現,無論是手錶,還是裙子,或是頭髮造型,甚至是臉蛋眼睛,這簡直是真人版的hellokitty啊,這小子福氣不小嘛。

“徐叔叔,我……我要先回去了,我明天再來……好嗎?”玉琉璃怯怯地道。

“呵呵,好的,當然好啦,這麼晚了,一個人太不安全了,浩文,你送一下小璃小姐回家。”徐家明對着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站在一旁的的浩文道。

“不用了,徐叔叔,我開了車的,啊……車……”玉琉璃這纔想起事故發生時,她是和救護車一起到的醫院,自己的車還在那,急忙翻了翻包包,所幸鑰匙還在。

看着眼前這女孩捶胸頓足的可愛樣子,不禁想起了已經離開他近十六年的妻子,這女孩……回頭得跟老玉好好談談,自己雖然溺愛兒子,但對他的關心還是不夠啊,自己更像是一個給錢就行,不負責任的父親了。

玉琉璃依依不捨得看了眼病牀上的身影,轉身離開了病房。

送走了玉家女孩,房間裡就剩下了父子倆,返回牀邊坐下的徐家明有點無語,因爲兒子正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人家女孩不走你偏不醒來,徐家明真不好說些什麼。

“兒子啊,你沒事吧,嚇死爸了,你別說話,醒來就好,你老媽在天保佑。”神神叨叨的說了些連自己都聽不太懂的話,徐家明按下了病牀邊顯眼的紅色按鈴。

一個新奇的房間映入徐緣眼簾,雪白的牆,連牀也是雪白的,餘光環掃了整個房間,牀邊這個應該就是父親吧,比記憶裡顯老多了,眼睛竟莫名其妙有些溼潤,這是身體不由自主的反應。

醫生很快就來到了,雪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隨行的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護士。

簡單得做了些檢查,女醫生自然地推了推眼鏡:“你是孩子的父親?”

對於眼前這位女醫生的明知故問徐家明報以淺淺的微笑,兒子的平安,讓他恢復了昔日的沉穩:“是的醫生,剛纔你們院長已經說話我兒子的情況了,現在他已經醒來,不知道可不可以現在就轉院,我想辦轉院手續。”

“怎麼,轉院!難道我們醫院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麼。”女醫生驚訝道。

虹橋醫院在整個S海,乃至全國都是很有名氣的醫院,而剛剛院長也交代了她,務必好好的治療好這個房間的病人,這還是院長那麼久以來第一次對她這麼說,而她也是這醫院裡最好的外科醫生了。

“不,不,不,醫生你誤會了,我只是希望我兒子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沒有想到這女醫生會如此敏感,徐家明汗然,在商場,徐家明不可謂精明之極,奈何面對女人卻總敢到不知所措,這也或許是他在妻子去世後一直單身的原因吧。

“你兒子現在狀態很好,剛剛我也看了,新長的皮膚都很不錯,而且還有種神奇的光澤,真的是奇蹟,而這些繃帶有點多餘了,小婷啊,幫他把繃帶都拆了,我再仔細檢查下。”胸牌上寫着張紅梅的女醫生看了徐緣一眼,對旁邊的漂亮護士說道,直接把一旁的徐家明晾在了一邊,那剛剛的緊張敏感的表現截然相反。

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臉,二月的天。

叫小婷的護士有些慌亂,作爲護士,雖說也看多了男性的身體,對此有了不少免疫力,但隨着繃帶的慢慢拆開,酒紅還是漫上了她的臉頰,但隨即充滿的卻是深深的嫉妒,太完美了,這皮膚太完美了。比女人還要嫩滑,就連一旁的張紅梅醫生以及徐家明看到了心裡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沒有想到這被雷劈後還有這樣的好事。

徐緣滿臉通紅,從記憶裡知道,這兩個女人是醫生和護士,當護士拆開他下體的白色布帶時,徐緣發出了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聲音:“不要……”

這顯然讓護士小婷更加臉紅。

旁邊的張紅梅醫生也不禁調戲道:“小弟弟還挺害羞。”

而真的小弟弟這時彷彿受到了刺激,急速地充血膨脹,瞬間便一柱擎天。

徐緣哪裡經歷過這樣的場面,前一世的他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處男,一心復仇的他根本沒有這等心思去談情說愛,結婚生子。試問又有誰會愛上他這個一心只爲復仇而生的男人呢,況且徐緣心中也壓根就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啊!”大喊一聲,抓起了雪白的牀單,試圖遮擋它的雄偉。

小婷和張紅梅醫生紛紛暗啐一口,撇過了頭。

一旁的父親徐家明則是心中大呼:“完了,我們徐家的臉面丟大了。”

摸了摸被閃電燒焦得頭髮一根不剩的光頭,徐緣面紅耳赤。

……

不知是否由於昨晚的尷尬局面,最後徐家明也沒有勉強的爲兒子轉到自家的私人醫院,看徐緣精神的樣子不出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徐家明也沒有打擾寶貝兒子的休息,和兒子簡單得聊了會,留下兩名保鏢照顧便回去了,在給兒子辦住院手續時他發現原來玉家女孩竟然已經給全辦好了,想想也是,試問那間醫院會對一個身無分文的人提供這麼好的病房和服務呢,這個見錢眼開的操蛋社會啊。

玉琉璃這個女孩好啊,沒得說,在徐家明心中的好感分數直線上升。

老爸終於走了,徐緣長呼一口氣,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上輩子全家都被人殺害了,那時他才九歲,父母的模樣已經幾近模糊了,如今這個他雖然母親在生育他時便難產死亡,但他還有父親,他就是我以後的父親了,我今後要守護的東西麼,徐緣默默想。

緩緩躺下,看着全身已經沒有一根毛的自己,徐緣那是相當的無語,上輩子爲了復仇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這間房間竟然比自己看到的所有房間都要好看,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花香,抱着雪白的牀單,徐緣漸漸入睡。

黑夜裡,徐緣的身體散發着淡淡的白光,有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誰也沒有發現這一切。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印在了病牀上,伸着懶腰,徐緣感覺整個人都飛揚了起來,S海的清晨來的很早,或許是夏天的原因,沒到五點天就已經亮了。

看着牀頭櫃上放着的叫時鐘的東西,徐緣心中默算了起來,他發現,這個世界的時間比他那個世界的要慢很多,這個世界的一小時,相當於另一個世界的兩小時,有趣的是,時間的名詞似乎都是相通的,都叫時、日、月、年。

這一切對徐緣來說都是那麼新奇,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這將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然而就在徐緣下牀的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身體和以往不同了,似乎更加輕盈了,而且起碼輕了一倍,這應該是記憶中的重力原因,這個世界的重力是那個世界的一半,這怎麼可能……

或許是剛剛清醒,徐緣並沒有急着去修煉他的無名心法,此刻的徐緣很滿足,享受作爲一個普通人的滿足。

不知過了多久。徐緣在上牀靜坐了起來,苦練了十多年多心法隨心而至。

……

玉琉璃原本以爲回到家又要捱罵了,老爸瞄了她一眼便散漫地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往常這個點數回家老爸肯定要臭罵。

媽媽也有些反常說道:“囡兒啊,加油哦,媽媽支持你。”

媽媽的反應搞得她一頭霧水,她並不知道在她離開沒多久,徐家明便打電話給了她的父親。

玉琉璃的房間鑰匙只有她自己有,在她上初中開始就再也不允許爸媽進來了,因爲裡藏着她這些年來的所有小秘密,房間瀰漫着香氣,一股難以描述的幽香,處女之體香。

狠狠的撲倒在牀上,彷彿世界都靜止了,只留下輕輕的呼吸聲。

假如老爸老媽進來,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爲,無論是牆上,還是牀頭,亦或者書桌上幾乎貼滿了照片,照片上都有一個同樣的存在,每張都是一個男子的照片,從這些照片可以看出這些照片新舊都有,舊的恐怕有些年月了。

又是一夜單相思,玉琉璃早早便已起了牀,簡單地梳妝打扮起來。

父母並沒有起早牀的習慣,只有家裡的保姆在準備着早餐,現在是早上七點整。

“王阿姨,我也來幫忙吧。”想起徐緣在醫院肯定沒有吃早餐,走進廚房,玉琉璃拿出了買了很久,卻一次都沒用上的心形飯盒。

“是小姐啊,起的真早,已經做好啦,今天早餐皮蛋瘦肉粥,以及煎香腸和荷包蛋。”王淑芬微笑道,她在這家當保姆已經有六年了,眼前的小姐可以說是她看着長大的,看着小姐長得越來越可愛漂亮,心底更是歡喜的不得了。

“這麼快啊,我馬上要出去,你等會跟我媽說我拿了她的車鑰匙,我的車在外邊沒開回來。”小心的將心形飯盒外心盛滿粥再在內心放上一根香腸和兩個荷包蛋,玉琉璃才滿足地蓋上蓋子裝進了環保袋。

“好的小姐,這麼早小姐是要去哪哦?”王阿姨應答道。

“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去看看他。”拿起鑰匙,玉琉璃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對已經在餐桌上忙碌的王阿姨調皮道:“這些就不要和我媽說啦。”

王阿姨微笑道:“曉得曉得。”

玉母的座駕是一輛純黑的奧迪A6,很是低調,駛出了價值千萬的豪華別墅,玉琉璃踩着油門向着虹橋醫院開去。

從家到虹橋醫院很遠,駕車若是不堵車也要接近一小時才能到,玉琉璃似乎運氣不錯,一路無堵。

五十分鐘後,玉琉璃終於來到醫院門口,停好車,拿起愛心飯盒便急不可耐地向三零九病房走去。

此刻的徐緣進入了美妙的入定狀態,無名心法快速運轉。

這個世界似乎是專爲這心法而生的,修煉速度竟然是曾經的世界要快上許多倍一百,不一會兒,徐緣便已經突破到了第三層,而且,自身力量提升竟然不是百分之一百五十,而是達到了百分之三百,這怎麼可能!但事實擺在了面前,他不得不相信。

收起了心法,徐緣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中似有電流閃過,有人!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坐着個女人,徐緣心中猛跳。

等看清楚才發現,原來是玉琉璃。

玉琉璃來到了三零九高級病房,和門口的保鏢哥哥打了招呼後便輕輕推門進來,卻發現她愛得深切的徐緣竟然端坐牀上,手中還不時變換着奇怪的手勢,在喊了幾聲徐緣沒有反應後,她索性在牀邊坐了下來,好奇的看着,眼神有些怪異。

“玉……玉琉璃,你怎麼在這裡。”徐緣尷尬說道,希望她沒看出點什麼,不然還真不好解釋。

玉琉璃睜得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煞是好看,噗呲一笑,並沒有回答剛剛那個問題:“徐緣,你光頭的樣子太可愛了,剛你是在幹什麼啊,喊你都不應,真像個打坐入定的和尚。”

摸了摸光滑的頭,徐緣不好意思起來,現在的他不光佔了別人的身體,別人的記憶,就連發出的聲音都一模一樣。

“對了,你怎麼會這裡?”徐緣說出了自己的疑惑,從最後一段記憶來看,徐緣在被雷擊中那時並沒有玉琉璃。

徐家明昨晚並沒有告訴他玉琉璃的事情,或許是擔心過度忘記了。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哦,你要怎麼報答我,要不是我在你後面一直跟着你,你啊,哼哼。”瞪着大大眼睛,望着徐緣的眼神玉琉璃煞是可愛。

“好了啦,我給你帶了早餐,你可要吃完哦。”看着眼前木訥的徐緣,玉琉璃忽然覺得徐緣和以前似乎不一樣了,以前的冷漠似乎漸漸融化了,難道是錯覺嗎,還是這木頭疙瘩開竅了。

徐緣很努力地去學習現在的他爲人處世的情感,作爲這個世界的富二代的他,是個另類,並沒有其他人的那些張狂和壞毛病,就是對人過於冷漠,不過這種冷漠的態度,已經沒有辦法再保持了,因爲,他要珍惜如今每一個對他好的人,他們都是他該守護的東西。

“謝謝你玉琉璃。”接過琉璃手中的飯盒時不小心碰到她嫩滑的小手,這讓從未碰過女性的徐緣險些將飯盒弄翻,耳根頓時紅了起來。

“玉什麼,那麼見外,你要喊我琉璃。”琉璃脫口而出。

徐緣頓時啞了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主動的女孩,不過當幾段記憶從腦海中浮現後,他就不奇怪了,這玉琉璃對他有意思並不是兩三天了,期間更大膽的事情也做過不少。

索性什麼都不管,埋頭吃起了這樣式新奇的早餐。

注視着徐緣狼吞虎嚥得吃完她帶來的早餐,琉璃頓時感到幸福原來就這麼簡單。

“要是是自己親手做的就好了。”琉璃暗暗想道,心中下定決心回去要跟王阿姨學學做菜。

好吃!

徐緣是幸福的,這重生的第一頓是吃上了,這些都是他那世界所沒有的食物,真的很好吃,比他那個世界吃過的食物都要美味,也難怪他有這樣的感想,試問一個到處漂泊的流浪漢能吃到什麼好吃的呢。

將吃得乾乾淨淨的飯盒遞迴給琉璃,徐緣露出了真摯的微笑:“謝謝你琉璃,很好吃。”

“那下次人家再給你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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