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練神色猙獰鐵青,沉默站在原地,一語不發,雙拳緊攢。
“諸位速速前往深淵谷中心地帶,支援主力部隊!”這時,陸海川高聲呼喊了一句。
“好,裡外夾攻,將夜行天等人打的無處遁形!”
各大仙域強者響應號召,化虹霞飛向遠方。
“烏恆小友,這次多虧有你,如今深淵谷之戰已是最後時刻,待解決之後我們在親自前來登門道謝!”
“小友千萬別離開深淵谷啊,事後我這老傢伙請你喝酒!”許多仙域有着名號的大人物都出言感激,露出友善的笑容,態度發生了很大改變。
烏恆一一微笑點頭回應,筆直站立在祭臺邊,望着一道道劃破長空的虹霞,心中生出了許多感慨。看來自己做的事情還是有意義的,總會得到一些人的肯定。
落雲仙子身邊有着十來人,其中不乏登仙強者,她看向烏恆道:“此次烏公子立了大功,小女子代表化雲潭向你表示感謝。”
“烏恆兄,兩年不見,你的成長很驚人吶!”通山閣的陸虹拱手打着招呼。
他與落雲幾乎是同一時間與烏恆對話。
但烏恆直接選擇無視化雲潭,以熟絡的笑容看向陸虹道:“過獎了!”
落雲仙子見對方不理會自己,只是冷冷一笑,與化雲潭等人離開,都是些做給別人看的場面話。
赤練、莫千紅等人意味深長看了烏恆一眼,同樣消失在了現場。
“萬事小心,我只能說這麼多了。”陸虹鄭重提醒了烏恆一句,隨後朝着深淵谷中心地帶飛去。
一時間,祭臺邊變得寂靜下來,只剩下寥寥幾十人。
烏恆不再停留,化爲霞光衝飛上高天,朝着深淵谷外圍方向前行。這個時候他就該離開了,再不走,就會來不及!
“轟!”
然而一切還是遲了……烏恆儘管早就料到了一切,心中還是有些寒。
他根本沒能走上多遠,便自千米高空被一件兇兵所擊落,狠狠撞在了一處密林中。
烏恆黑着臉,立即站起身來,觀望四周,發現周遭人影憧憧,人數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但幸運的是其中沒有登仙強者,看來仙域一方還是比較看重擊殺夜行天,將登仙強者都派了過去,以確保萬無一失。
先前作勢前往深淵谷支援的化雲仙子出現在了烏恆不遠處,紫裙飄飄,美豔不可方物。
莫千紅紅髮披肩,瀟灑不羈,站立高高的巨樹枝幹上,隔着千米距離看着烏恆,如此說了一句道:“我爲我的行爲而感到不恥,但我本就是一個無恥之人。”
他很坦蕩,屬於坦蕩的小人!!
“沒有什麼好不恥的,風頭都已經出夠了,名利雙收,他也該滿足了。”西方,一名俊美的有些不像樣的少年現身,他輪廓陰柔,長髮披肩,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但身上有一種傲氣,視人如草芥的冷漠!
烏恆看到了不少“老熟人”,基本都是年輕一代,曾在域外戰場有過糾葛。
赤練始終陰沉着臉,直接從高空跳躍而下,震的大地都爲之抖三抖!
“沒想到你真的還敢殺烏恆!”玄武門的那名弟子陰魂不散,出現在不遠處,此人看起來懶散不羈,二十三、四歲的年紀。
“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啊!”東域一些年輕翹楚也都來了,在旁邊揶揄。他們一個個誰都不服誰,都是天縱之姿,心直口快。
密林中彷彿成了一場年輕一代的盛會,年輕人都在,唯獨沒看見一個長者。
“都是年輕人,公平決鬥,有什麼好不恥的?”赤練嘴角泛着冷笑。
“的確,仙域的潛規則就這樣,那些老傢伙礙於臉面,又因烏恆沉了大功臣,不好出手擊殺,於是就讓你們出馬!如此也就冠冕堂皇了!”玄武門的弟子口吻犀利,把其中緣由都給講述出了一遍。
“烏恆當初在域外戰場用仙兵鎮殺我,如今報仇,本就理所當然。”落雲仙子一步站出,眸光冷冽。
“哈哈哈哈!”
烏恆望着眼前醜陋的一幕幕,忽然覺得滑稽,仰天大笑。
他並非接受不了現實,只是覺得好笑,於是就純粹笑了笑。
“感到心寒了?”赤練見烏恆大笑,露出玩味的神情,又道:“以爲自己當了大功臣,就可以避免被殺?你太幼稚了,仙域的水很深的!”
“是有點心寒。”烏恆如實回答道。
這樣的回答,讓密林瞬間變得寂靜。
他們都沒想到烏恆會直接給出心中的真實答案,而不是強硬撐着。
其實遇到這種事情,誰都會心寒,但並非誰都會願意承認心寒,爲了表示自己的經歷很多,那些人都會說無所謂,早就見怪不怪。
可烏恆就是大方承認自己心寒了,於是這讓密林中的年輕翹楚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我時常認爲不管大家如何爾虞我詐,其實都還有一份正義在心間,都有一份胸懷在心間!”
烏恆聲音高亢洪亮,但忽然又變得十分低沉,看向赤練、落雲等人道:“可惜你們沒有……”
在旁邊觀戰的年輕一代翹楚忽然神色變得精彩起來,發現烏恆已經將落雲仙子等人鄙夷的體無完膚。
“我是個卑鄙小人,我承認自己卑鄙。”站在樹幹上的莫千紅再次開口,一副自責的模樣,隨後又沒心沒肺的大笑。因爲他可以大方承認自己是卑鄙小人,但赤練、風林夜那些道貌岸然僞君子承認的起嗎?
落雲仙子這等傾城齊國的大美女承認的起嗎?
他們殺人都要找個藉口的!
落雲等人衝莫千紅流露出厭惡之色,怒斥道:“承認自己卑鄙,就承認自己卑鄙,何必要讓滿世界之人都知道?”
“我主要是想告訴大家,你們也很卑鄙,我們的行爲本就卑鄙,沒什麼道理好說的。”莫千紅如此說道,神態很認真,一副嚴謹的模樣。
這是一個真正的怪胎,很與衆不同!
不過莫千紅也並非沒有弱點,他可以自己罵自己一萬遍,卻不容許別人罵自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