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也僅僅只是看了那一眼，完全出於好奇，並非嫉恨，更不會像當今年輕翹楚一樣，覺得顏面全無，她僅僅只是覺得奇怪。
烏恆得悉楚心芸看向自己的奇怪眼神後，內心不由一陣誹腹道：“果然是個可怕的傢伙，被人所趕超沒有憤怒，也沒有失落，僅僅只是覺得奇怪，難道她曾經就從未被人所超越過嗎？”
眼下，百米高的石碑越來越近了，縱橫二字更是越發清晰可見，能夠看到字裡行間的筆跡紋絡。
與此同時，“縱橫”二字中帶着的壓迫力也在猛增，烏恆感覺肩膀上扛着萬道神山，不知有多少斤重，開始有些舉步維艱，渾身直冒大汗。
要不是提前觀摩過魔道至尊愁天孤所寫的“縱橫”，他此刻定已是倒下。
那兩個字猶如千萬把劍，凌厲絕倫，似要破開九天，幻滅銀河，斬盡天下的一切，烏恆靠近到六裡內，渾身已經出現一種撕裂感，鑽心之痛。
這種凌厲要比之前看到的“縱橫”強大百倍，直攝透靈魂深處。
“噗”
烏恆難以忍受，再次喋血，但渾身黑色魔氣千萬縷，背後的地獄之門正在逐漸的變大，從原本的一米長寬演化到了十米長寬，門的裡面像是有着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正推着烏恆的背部，在他沒了氣力的時候又強有力的推了一把，讓他繼續前進。
這就是“門”力覺醒着的支撐，背後存在一個世界的力量，幾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只是得看你是否有那能力支配這股力量了。
現如今，烏恆已經可以自如祭出地獄之門，且祭出了地獄之門的完全體，進入過其中的世界。
如果可以，烏恆希望自己這一生都不需要再祭出地獄之門的完全體，那將是一場災難，對於千大域來說，都是浩劫！
“哇”
忽地，煉獄殞神止步，神色痛苦，大口吐血，滿臉盡是汗珠，他朝烏恆喊話道：“我無法在前進了，只能停留在此一觀，能領悟多少全憑造化。”
“怎麼會？”烏恆回頭看去，儘管他現在也很難受，被前方石碑中字跡散出的各種道則所碾壓，可還不至於無法繼續前進。
“人族神體，滅世道魂，難怪可將我所超越過去……”楚心芸也是止步在了原地，自語說道。她幾乎與煉獄殞神平行，二者打了個平手，難分勝負。她臉上倒是沒有痛苦的神色，因爲目前依舊處在無懈可擊的地步。但她的極限也只能在這裡了，相隔六裡的距離一觀魔道縱橫，再近一步就是死路。
離石碑越近，看到的東西就越多，能夠相隔六裡觀摩，已是天大機緣，創造出了史無前例的神話了。
這史無前例的神話由煉獄殞神與楚心芸創造，皆爲門力覺醒者之一。
不過現在那個神話還在繼續被刷新，門力覺醒者之一的烏恆還在前進，踏浪而行，不懼千難萬險，只爲更近一步，看得更清晰一些。
“啊！”
在距離石碑五里外，烏恆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能夠聽到自己渾身骨頭嘣嗄作響的碎裂聲。
連經歷八禁天罰千錘百煉的人族神體都骨頭開始崩裂了，毫無疑問這離石碑五里之地已是一片生命絕地，或許從來都沒有人能夠走到這裡。
能夠走的更近，代表的不是戰鬥力，而是肉身的承受能力。
比起承受能力，烏恆自傲視同代，五里絕非他的極限。
“譁！”
他背後的地獄之門再一次擴大，此刻足有三十丈長寬，黑魆魆一片，其中有着一雙無形的大手正抵着烏恆的背部，推着他前進。
“爲什麼我會被人所超越呢？”楚心芸冰冷無情的眸子中盡是疑惑，看了前方在大浪中前行的白衣少年一眼，又看了一眼百米開外與自己幾乎平線站立的煉獄殞神。
她是同代中最完美的人，最無懈可擊的存在。
煉獄殞神保持着沉默，因爲他發現楚心芸真的很可怕，自己提前洞悉了“縱橫二字”，楚心芸卻還是能夠與自己打個平手。在某種程度上，他似乎輸了一線。
還好烏恆贏了一線，這也證明楚心芸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無可匹敵。
崩滅的世界，翻滾的苦海，一塊石碑猶如山嶽般渾然不動，佇立在前方，其中刻寫着“縱橫”二字，存在着一股無與倫比的強勁氣場，就像一尊魔神立在那一頭，藐視着十天九地。
更近了，烏恆便看得更爲清晰了。
他止步在石碑三裡前，雖無法繼續靠的更近，但比起之前六裡位置看到的東西，此刻明顯豐富了許多。
僅僅兩個大字，卻讓人不由讚歎其鬼斧神工之精妙，每一筆一劃都存在神偉氣韻，像是天地間最強大的一種法則，銳不可擋，像是最古老的神兵，可開闢混沌星空。
“好強絕的攻伐氣！”三裡之內一觀石碑，烏恆完全震撼，一眼掃去，已有暈眩之感，腦袋要炸開般的混亂。
字裡行間，太玄妙複雜了，雖只有兩個字，一共二十二道筆畫，就算三歲兒童看多了都能自主書寫下來，然烏恆卻發現自己有些記不住，看一眼閉上雙目，腦海中有的只是空白，之前觀摩的東西全都蕩然無存。
寫出“縱橫”二字，自是不難，可寫出石碑當中霸絕古今未來的氣韻，卻難入登臨天界。
“魔道縱橫，縱橫二字，竟此般的複雜與精妙，破滅萬法，縱橫天下。”烏恆眉頭緊皺，自言自語。
“此法，非你可領悟，你可記下，連老朽都有些看不通透。”忽然，烏恆眉心中有紫色的仙光亮起，心中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是仙格前輩！
“前輩的意思是？”烏恆大喜，趕忙抓緊機會詢問。
“不要刻意的去記，那樣只會越記越糊塗，越看的多，越忘的多，其中之精妙，不可說，有違天和。”紫色仙格開口，沒有完全點明，直言那兩個字氣韻過強，有違天和。
隨後，紫色仙格再次陷入沉睡。
“看的越多，忘的越多？如此，我看一眼就該離去嗎？”烏恆思考自語，眼見世界的崩滅黑色塊幾乎已蔓延每一個角落，他不敢在猶豫，立即睜開雙眼認真看了一看石碑中的“縱橫”，隨即轉身，頭也不會的往後飛遁。
煉獄殞神，楚心芸皆驚訝，烏恆好不容易走到三裡處，怎麼這麼短的時間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