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楚國的皇后,洞房花燭夜獨守空閨,待到次日清晨,手裡卻握着冊封嬪妃的聖旨!
花語嫣手抖成一片,清亮的眼眸是滿是能將人生吞活剝的恨意。
“娘娘,皇上說了,若是遇上什麼事情是您也做不了主的,就回來稟報皇上。”小太監瑟縮着,小心翼翼地說道。
花語嫣深吸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憋得實在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再吐出來,生生將胸膛裡的火氣壓得平緩。
“哼,做不了主?”她的指甲深深陷進那聖旨金黃色的綢緞裡,“本宮會讓皇上看看,本宮能不能做這個主!”
一句話,溢滿殺氣,讓衆位宮人都顫抖着垂了頭,不敢看她。
而晨曦殿的殿門口,眼見着皇后娘娘帶着一羣宮人浩浩蕩蕩地從裡邊兒走出來,活像吃人的架勢,一夜無眠的舒蘭頂着熊貓眼,躡手躡腳地跟上,如果那宣宸殿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她也好溜出來請皇上救駕……
而真正到了宣宸殿——
舒蘭才知道,原來宮裡這兩位最最難惹的小主,居然做出瞭如此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來……
……半刻鐘後,晨曦殿依舊薄霧籠罩。
楚夜闌坐在龍案邊上,修長的手指輕點着冰涼的竹簡。
他臉色有些蒼白,蒼白裡又透出不甚正常的潮紅,絲絲縷縷的血絲遍佈在深邃的雙眸裡。
專屬冬日的寒涼滲入錦袍中,他絲毫沒有察覺。
只是這樣的清晨,太過安靜,安靜到他無法不想起那個粉雕玉砌的小丫頭。
居然真的有那樣的人,可是讓他一閉眼,腦海裡滿滿的都是她璀璨如星辰的笑靨,小小的酒窩裡盛滿甜美,她柔嫩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裡,小身子被困在他的胸膛和龍案之間,那般溫馨盎然……
他曾想過,不顧她的感受,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
可終究是不忍看到她的眼淚,看到她在後宮舉步維艱,看到她那樣委屈的小臉。
爲什麼,爲什麼要封后,要取花語嫣?
他苦笑……
他是帝王,可那並不意味着天下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夠掌控,花丞相位高權重,表面上對朝廷鞠躬盡瘁,可多年來的結黨營私讓他同樣有着不可小覷的勢力與財富,儲君之位尚未確定,各方的權勢都蠢蠢欲動,他若是想要穩定朝堂又排除外患,便不得不用什麼來牽制和穩定朝中重臣……
劇烈的疼痛在腦子裡炸裂開來,楚夜闌蹙眉,微微垂首,修長的手指輕揉着眉心。
不能給她獨屬的寵愛,也不能爲她保留獨一無二的位置……
她那樣玲瓏剔透的小人兒,唯有這一點是聰明的,那就是,一定要找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男人。
呵……
他坐擁天下,俯瞰蒼生,卻唯有這一點,窮盡一生都無法辦到。
這,便是代價了吧……
正想着,一陣匆忙錯亂的腳步聲從殿門外傳來,喘息着,跨過門檻,狼狽地撲倒在地上:“皇上……皇上!”
楚夜闌思緒被打斷,疲憊的目光掃過跪在地上顫抖的小太監:“怎麼了?”
小太監“砰”得磕頭在地上,聲音驚懼到發顫:“回皇上,您……您還是親自到宣宸殿看看去吧!奴才怕,怕您若是去晚了,四殿下和熙主子,真的要被冠上通姦的罪名了啊!!”
一句話,讓楚夜闌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殺氣,開口便是凜冽的寒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再、說、一、次?”
小太監一頭磕在地上再也不肯起來,身體抖成一片:“皇上!皇后娘娘到宣宸殿宣旨,卻發現四殿下和熙主子同牀而眠,娘娘認定是熙主子勾引四殿下,正要治她的罪,您快去看看吧!”
楚夜闌的心底,瞬間就徹底挖空一般,血淋淋地痛着,震驚到無法吐出半個字……
猛地從案臺邊上站起來,只覺得寒氣襲身,頭暈目眩,楚夜闌蒼白着臉穩住身體,沉聲道:“隨朕過去。”
……
偌大的宣宸殿,又是一片騰騰的殺氣。
“你們這對狗男女……如今證據確鑿,你們還敢抵賴!!!”花語嫣花容失色,指着那屋內狼狽的兩人,嘶聲吼道。
一堆宮人被震得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出聲。
“皇后娘娘還請注意言辭……”楚歌沉聲說着,冷冽的口吻不帶絲毫溫度,陰戾逼人地望着她,“我沒有怪娘娘清早擅闖我的寢宮,娘娘倒要開口對我治罪了。”
“荒唐!”花語嫣顫抖着,轉而指着花熙熙,眼眸裡兇光畢露,“她,她分明已經跟了皇上那麼久,早就已經是皇上的人,現在又跟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之事!你們是死罪,統統都是死罪!”
那樣撕裂般的吼聲從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口中喊出來,甚是煞風景。
只是,誰若是見到了現在的這幅場景,都鎮定不下來。
早上花語嫣沉不住氣推門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柔軟雪白的大牀上,交疊着兩個半裸的身影,男子健碩的脊背覆蓋在上面,緩慢地起伏蠕動,火熱纏綿的吻密密地落在身下小人兒的脊背上,她小臉漲紅,迷離地趴在他身下,滿身都是歡愛後火辣辣的青紫淤痕……
那一幕,真是讓涉世未深的花語嫣熱水沸騰啊沸騰!
而如今,楚歌一臉鎮定地看着她,身披外袍,胸口微微敞露地半跪着,將小小的花熙熙用絨被包裹起來塞在胸前,宛若珍寶一般,慵懶邪魅的氣息從他身上超然地散發出來,而他懷裡的小人兒更是晶瑩剔透,凝脂般的肌膚散發着粉紅的柔光,眸光盈盈,潑墨般的長髮微卷着散落在雪白的絨被上,讓讓忍不住要將她困在懷裡狠狠蹂躪……
“呵……”楚歌攬緊小熙兒,邪氣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挑釁般對花語嫣說道,“她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人,這一點,我昨晚已經身體力行地證實過了,娘娘,不會再有人比我清楚她是否是清白的,懂麼?”
他的聲音清幽淡雅,“身體力行”那四個字咬得死死的,透着說不出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