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晴一臉無辜,·“我怎麼了嗎?”
和林宛晴坐在一起的其他女生見狀,一個個識趣的起身離開了。
“先坐下來嘛,我們慢慢聊。”林宛晴朝裡面坐了坐。
池城沒有說話,無動於衷。
漆黑如墨的眸子卻一直看着林宛晴,帶着一絲威逼的意思。
林宛晴聳了聳肩,“好吧,如果你指的是告訴了安然十二月六號這個日期的含義,沒錯,的確是我說的。”
酒吧裡的音樂震耳欲聾,惹人沉迷的燈光忽明忽暗的落在池城好似不染是非的俊臉上。
池城扯了扯嘴角,上揚的弧度卻很是冰冷,輕笑道,“插手我的事,你夠格嗎?”
雖然男人在笑,可笑的卻極其殘忍,像是惡魔撒旦,彷彿下一秒,就會親手將她打入地獄一般。
林宛晴拿出了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舉了起來,“我不夠格,這個總夠格吧?”
池城的後背微微一滯,目光落在手機的那張照片上。
那是一份遺書。
是池媽媽在自殺前,親手寫給池城的信。
小時候,林家和池家在這個海邊小城的度假別墅連在一起,是鄰居。
池媽媽很喜歡女孩子,所以林宛晴和池媽媽走的很近。
在池媽媽決定跳海自殺的當天,在臨出門之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親手將這封信交給了林宛晴,並且叮囑林宛晴一定要將這封信轉交給池城。
林宛晴照做了。
這份遺書的信封,像是一下子將池城的記憶牽引到了小時候——
那個時候天空很藍。
那是一個夏日的午後。
小小年紀的池城和往日一樣等在海邊的一顆香樟樹下。
快十歲的他穿着白色襯衫,黑色的短褲,亞麻色的頭髮軟趴趴的。
雖然是男孩子,可五官卻極其的精緻,像是從漫畫書裡走出來的清雋少年。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陽光斑斑駁駁的撒在他的臉龐上,勾勒着溫潤。
他雙手環臂靠在大樹上,闔着眼眸像是在養神,有着與這個年紀並不相符的儒雅感。
他在等待着那個一直追在她屁股身後,奶聲奶氣喊着他“池哥哥”的女孩。
“池哥哥,你給我的軟糖好好吃,安然好喜歡。”
“池哥哥,你快看我堆得沙堡好不好看?你看不出這是什麼嗎?這個是你,這個是我,我們都住在這個家裡呀。”
“池哥哥池哥哥,我昨天問老師,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要怎麼樣才能住在同一個家裡呢?老師說只要男孩和女孩長大了,結婚了,就會住在一個家裡。
長大以後,我們就結婚吧!這樣安然就可以和池哥哥住在同一個家裡啦~”
正在上幼稚園大班的安然,自然不會明白結婚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是結婚,就可以和池哥哥住在一起了。
就可以不用等好久好久,才能見池哥哥一次了。
池城還等在香樟樹下,回想起安然對他說的這些話,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了幾分。
只是——
爲什麼等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沒有見到安然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