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0章 五位守護巨龍

在一頭氣勢洶洶地母龍面前,任何科學理論都是站不住腳的。

艾薩克斯迅速乾脆利落地認輸,並落荒而逃,引得克莉斯塔薩追逐。事實上研究龍族的繁衍本就是一件沒什麼意義的事情,單以紅龍來說他們即便近親繁殖也能用天賦能力抹除後代基因方面的缺陷。不過從克莉斯塔薩的反應來看,巨龍社會中還是存在一定的倫理道德的。

總而言之,艾薩克斯就是一時嘴欠,而他收穫的代價是克莉斯塔薩一路上都不再和他說話,轉而向凱雷斯塔拉茲討論紅龍女王克莉斯塔薩。穿越時空產生的影響非常奇妙,就生理上來說克莉斯塔薩是阿萊克絲塔薩的親閨女,但她卻並不是由這個時空的紅龍女王賜予生命的。從紅龍妹子的表現來看,她似乎很糾結該怎樣面對這樣一個陌生的“母親。”

年輕而熱情的凱雷斯特拉茲在察言觀色方面並沒有什麼獨到的天賦,他很樂於講述自己母親的偉大事蹟。

天崩地裂還未發生,古卡利姆多此時還是一整塊龐大的陸地,因而環遊世界所花費的時間會比後世要短不少。以三頭成年巨龍的飛行速度,他們只用了半天不到就來到了這片大陸的北方區域,下方的地貌已經叢林轉變爲有些荒涼的平原,艾薩克斯已經可以隱隱看到他們的最終目的地。

龍眠神殿,所有巨龍的聖地,它和五位守護巨龍的年代一樣古老。這做神聖之所位於一片名爲龍骨荒野的地區的正中心、卡利姆多此時還未分裂,因而整個諾森德地區都還沒有成爲北極,龍骨荒野並不像後世那樣終年覆蓋着白雪,而是呈現出常見的高緯度地貌。

艾薩克斯注視着下方的地面,他知道其下埋着的是怎樣的存在,“龍骨荒野”和“龍眠神殿”這兩個稱爲並不是說這裡就是所有巨龍的埋骨之地。此處長眠的巨龍只有一位——“諸龍之父”迦拉克隆。

迦拉克隆是有史以來最強大而恐怖的始祖龍,他的體型極爲龐大,即便是守護巨龍當年在他面前也不過是瑟瑟發抖的小動物體型。迦拉克隆幾乎能夠吞噬一切,因而成爲了艾澤拉斯世界的重大威脅,泰坦任命的守護者們也無法對付他,於是他們設防讓另外幾頭始祖龍也獲得了泰坦的力量以便他們能夠戰勝迦拉克隆,這就是守護巨龍的由來。

迦拉克隆最終並擊敗了,留下了一具巨大的殘骸以及守護巨龍們一直無法消除的心理陰影。他們在迦拉克隆的埋骨之地上建立了龍眠神殿,既是爲了紀念這樣偉大的勝利,同時也是爲了防止這頭恐怖的遠古之龍的軀體被某些邪惡存在利用。

“我們到了。”克莉斯塔薩突然回頭說道,打斷了艾薩克斯的回憶。

那座位於山巒之間恢弘的建築已經露出了全貌,通體呈現暗金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它是如此的高大,足以容納成百上千條巨龍,毫無疑問這就是龍眠神殿,整個巨龍社會的核心地區。

艾薩克斯注意到龍眠神殿的周圍有不少環繞飛行的守護者,不過都是紅龍和綠龍,或許是因爲其他三色巨龍都有各自的駐地,又或者守衛龍眠神殿的職責是在各族直接進行輪換,現在恰好輪到了紅龍和綠龍。

幾頭赤紅的守衛者向着他們飛來,在看到凱雷斯特拉茲之後就放棄了阻攔盤查的想法。艾薩克斯加快速度追上克莉斯塔薩,低聲對她說道:“記住,你是一隻遊蕩紅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龍王血脈,在成年之後與我偶然相遇並結合,知道了嗎?”

在共同保守一個秘密的時候,統一口徑是非常有必要的,雖然這個說法漏洞百出,但至少還能夠應付一下。

克莉斯塔薩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耍小性子,她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凱雷斯特拉茲帶領他們降落在龍眠神殿的門口,守門的是一頭身軀龐大的紅龍,他正值壯年,鱗片隱隱有着金光。顯然這位在龍族當中有着非常特殊的身份,艾薩克斯和克莉斯塔薩都覺得他有一種讓他們非常熟悉的感覺。

凱雷斯特拉茲非常恭敬地放低前肢,“克萊奧斯特拉茲大人,我把青銅龍特使帶過來了。”

“很好,凱雷,辛苦了。”

克萊奧斯特拉茲,又名克拉蘇斯,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的第三位配偶,克莉斯塔薩的父親。

艾薩克斯注視着他,然後確定這位克拉蘇斯並沒有因爲另一個自己的到來而呈現出虛弱的狀態,恰恰相反,他非常健康且強壯。

同凱雷斯特拉茲說完話,克萊奧斯特拉茲的目光就落在艾薩克斯身上,但數秒之後就又轉移到了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克莉斯塔薩,身爲高位紅龍他當然能夠感受對方身上幾乎和他同源的生命氣息,“這位是……”

“她是克莉斯塔薩,這位青銅龍特使的配偶。”凱雷斯特拉茲以一種意味莫名的聲音說道。

“配偶?”克萊奧斯特拉茲也感到驚訝,不過他很有涵養地沒有表現出來,“會議已經開始了,青銅龍特使閣下。”他對艾薩克斯說道。

艾薩克斯點點頭,向着神殿內部走去,而克莉斯塔薩下意識地想跟上他,但隨即就被攔住了,“你不可以進去,孩子,耐心地等待一下吧。”克萊奧斯特拉茲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溫柔起來。

克莉斯塔薩臉色一僵,求救般地看向艾薩克斯,後者只能愛莫能助地對她笑一笑,算是給她打氣,基本的說法都已經教給她了,現在只希望紅龍妹子能把故事編圓一點。

艾薩克斯走進了龍眠神殿內部,在他過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之後,他就聽到了一個威嚴而洪亮的聲音,“我們都感受到永恆之井那邊降臨的意識,此刻顯然很難再將其作爲凡人事務看待而不做干擾了,我們必須…………哦,我們的特使到了。”

此時寬敞的大殿中一共有五頭顏色各異的巨龍,其中四頭軀體非常龐大,是各自的族羣之最,紅龍女王阿萊克絲塔薩,綠龍女王伊瑟拉,藍龍王瑪裡苟斯,黑龍王耐薩里奧,剛纔說話的正是瑪裡苟斯。

艾薩克斯向他們一一行禮,他已經向克莉斯塔薩學會了龍族的禮節。他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無關緊要的凡人,至少在這個時間點,披着諾茲多姆虎皮的他已經有了和這些守護巨龍平等對話的資格。

“很抱歉來遲了,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得不處理的事情。”艾薩克斯給了個解釋。

紅龍女王和綠龍女王呵後世相比幾乎沒有什麼變化,而瑪裡苟斯像是一個博學而氣度非凡的長者,黑龍王耐薩里奧同樣令人心生敬畏,但艾薩克斯盡力才使得自己看他的目光不那麼怪異。

此時的耐薩里奧已經被上古之神的黑暗低語腐化了,但他依然維持了表面的僞裝,即便與他非常親近的其他守護巨龍也毫無察覺。這頭黑龍將在未來多次給艾澤拉斯帶來災難。

但現在的艾薩克斯又能怎麼辦呢?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直接告訴其他守護巨龍說你們的兄弟已經瘋了?即便有身爲青銅龍的加持,艾薩克斯也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會被耐薩里奧撕碎,這就是當面挑釁死亡之翼的代價。

龍王會議因爲艾薩克斯的到來有了些許停頓,但很快又繼續進行,“我知道你的顧慮,我的兄弟。”耐薩里奧心平氣和地說道:“但是我們現在對那道意識的來歷和意圖一無所知,甚至目前都還無法判定他是否會威脅艾澤拉斯。並且別忘了,自掌握永恆之井之後,那些暗夜精靈就已經脫離你的魔法網絡了,我們單個的存在甚至都無法威脅到他們。”

他在故意要求實行拖延決策,以便她能夠進行他的謀劃。

顯然守護巨龍們已經注意到薩格拉斯意志的降臨,並且開始討論對策,畢竟此時他們還對燃燒軍團的存在所知甚少。艾薩克斯看向除自己之外唯一的那頭青銅龍,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表露意見的想法。

那是一頭身軀非常嬌小的青銅龍,有着淡金色的鱗片和龍角,她以一種非常優雅的姿勢站在青銅龍的席位上,神情竟然顯得有些俏皮可愛。

艾薩克斯不動聲色地走了上去,這是他至今爲止見到的第一頭青銅龍,他對她的興趣要遠高於這場龍族議會,“終於見到你了,克羅米?”他低聲說道。

“你好啊,艾薩克斯。”青銅龍默認了自己的身份,轉頭用非常輕快的聲音迴應道。

能說出他的真正名字,顯然眼前的克羅米絕對不是這個時間線的原住民,艾薩克斯眼中閃爍着光芒,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立刻控制住她,逼問出所有的秘密。

關乎這個時間線,關乎他原本的時間線,甚至關乎他自身的存在的所有秘密。畢竟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送給他起源聖典以及時光沙漏的,就是眼前這個經常以無害的小侏儒形象示人的青銅龍。

但現在顯然是不行的,艾薩克斯只能忍耐住內心焦灼的火焰,等待這場會議的結束。而克羅米則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艾薩克斯的注視,她甚至還偶爾轉頭,給艾薩克斯一個微笑。

龍王會議依然繼續,近三個小時之後才快到達尾聲,除了缺席的諾茲多姆之外,其他四位龍王都發表了自己的觀點,最終阿萊克絲塔薩總結道:

“在奧杜爾封閉之後,就只有我們來承擔守護這個世界的重任,所以一切都必須慎重,而不干涉凡人事務一向是我們準則。”接着她看向兩頭青銅龍,“諾茲多姆依然無法前來嗎?”她問。

“時空之主正在處理一項非常特殊的時空漏洞,因而短時間內無法脫身。”克羅米搶先回答道。

紅龍女王收回視線,“那我們應該可以做出決定了,我們開始召集所有的族人,爲可能發生的戰爭做準備,同時加大對暗夜精靈的監視,你們意下如何?”

這項提議得到了全票通過,就連一開始持激進提議的瑪裡苟斯也被說服了。

封鎖神殿的禁制解除,龍王會議結束了,艾薩克斯覺得這個會議效率並不算高,在討論了半天之後還是選擇了最保守的策略,但現在他無暇顧及這些,“我想我們應該單獨談一談了,克羅米。”他低聲對自己的青銅龍“同伴”說道。

“當然。”克羅米的語氣非常輕鬆,“確實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真相了。”

守護巨龍們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但神殿內部只剩下艾薩克斯和克羅米時,後者的身形卻突然一閃,當她再次出現時,她已經到了數十米之外。

艾薩克斯大驚,他追着克羅米刨除龍眠神殿,卻突然彷彿激發了什麼東西,視界變得一片昏黃,時間彷彿停止。這是艾薩克斯非常熟悉的靜滯狀態,只不過這次是被動的,他顯然是踩上了克羅米的時光陷阱。

這種時光類別限制效果對青銅龍的作用非常有限,因而兩秒之後艾薩克斯就恢復了自由,他看着已經飛上天空的克羅米,從喉嚨最深處發出一聲煩躁的低吼。

休想擺脫我!

他迅速起飛,拼盡全力地試圖追趕前方小巧的青銅龍,但這似乎是徒勞的,克羅米在時空方面的能力要比他熟練的多,完全不給艾薩克斯追上的機會。

冷靜之後的艾薩克斯也發現了這非常奇怪的一點,克羅米似乎並不是在逃離他,無論他加速還是減速,她都可以保持着一個固定的距離,出現這種情況無非是兩種原因,她在戲弄他,或者是故意帶他原理。

終於,在即將到達龍骨荒野邊緣時,克羅米停下了,她轉過身,注視着艾薩克斯,後者處於警覺也開始懸停,準備和對方對峙。

然後,他的瞳孔就因爲巨大的驚訝開始收縮。

直面艾薩克斯的克羅米嘴角揚起一絲奇特的微笑,她身軀突然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她似乎是在“掉色”,似乎鱗片上那漂亮的淡金色只是一層鍍層,正在一點一點地化作粉末紛紛揚揚地飄下。露出其原本的黑色,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黑色,深邃,並且偶爾會有白色的碎光出現。

一股猛烈的窒息感襲擊着艾薩克斯的肺部,這種形象他非常熟悉,他突然明白了。

真是可笑,他早該想到的,那些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存在的存在,怎麼可能會是古板並一絲不苟地維持正常時間線的青銅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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