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之門矗立在那裡,毫無疑問,這是進入冰冠冰川的門戶。
勢必會有一場苦戰了,北伐軍的將士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只等統帥的命令,敵人看起來很不好對付,但他們毫無畏懼。
但是在臨時營地的指揮部裡,卻發生了一點麻煩。
“殿下要我來全權指揮指揮這場戰鬥?”提里奧有些詫異地問道。
“是的,他說他有其他的事處理,這場戰鬥交給你負責。”泰莉苟薩有些無奈地說道。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當時艾薩克斯的臉色突然冷的嚇人,丟下幾句話之後接着人就消失了,泰莉苟薩可以發誓自己能夠感受到些許的時光之力,難不成這個人類不只是勾搭上了一條紅龍,還和那些神神秘秘的傢伙有關係?
藍龍的天性都是好奇的,但是泰莉苟薩能夠很好地控制這種情緒。
提里奧同樣感到非常不解,臨陣主帥消失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合適的,艾薩克斯殿下應該知道這一點,更何況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又有什麼其他的“要事”?
雖然有不少困惑,但提里奧清楚自己不應該質疑殿下,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即可,聖騎士掀開營帳,看着外面已經蓄勢待發的北伐軍。
雖然這裡是雪原,但陽光怡然強烈。
……
艾薩克斯此時正在正在冰冠冰川上空急速飛行,目標就是那座高聳入雲的寒冰尖塔,他的身體宛如無形,穿過了密密麻麻的石像鬼與冰霜巨龍,而這些亡靈都對他的存在無知無覺。
只要具備了一定的進攻能力,那麼青銅龍就是最完美的刺客。
寒冰尖塔越來越近,艾薩克斯已經能看到尖塔頂端的那個巨大冰塊,而環繞尖塔的已經不再是石像鬼或是冰霜骨龍,而是一些有着雙翼、宛如天使一般的靈體生物。
艾薩克斯當然認得她們,女武神,如今在奎爾薩拉斯作爲光鑄精靈信仰的阿爾託莉雅也是這樣的存在。
大部分女武神都在英靈殿之中,而也有少量的進入了亡靈世界影之國,耐奧祖在成爲巫妖王之後就發現了這些女武神的存在,他對她們很感興趣,因而試圖製造屬於自己的瓦格里女武神。
他成功了,畢竟諾森德還有相當數量的維庫人,其中還有不少投靠了天災軍團,因而耐奧祖完全不缺實驗素材。瓦格里女武神可以自由在現實世界與影之國中往返,她們的存在使得天災軍團擴張速度有了質的提升。
這些瓦格里一般被稱爲巫妖王的侍女,在天災軍團中有着極高的地位。
尖塔的頂端一片寂靜,唯有寒風呼嘯。艾薩克斯無聲地降落,由龍形態逐漸變爲原形,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那冰封的王座以及其上的盔甲。
耐奧祖的靈魂就在其中。
艾薩克斯並沒有立即撤去超維度狀態,而是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果不其然,十幾秒鐘之後,一個空洞而低沉的聲音在這個高空之地開始迴盪。
“燃燒軍團的潰敗之快超出所有人的預料,阿克蒙德原本以爲他能直接君臨這個世界,但現在不得不留在阿古斯氣急敗壞,惡魔的問題被解決,我想也應該有人來找我了。”
這個聲音顯然是來自於寒冰王座之內的存在,巫妖王耐奧祖。
艾薩克斯沉默不言。
“不準備現身嗎?”那個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的隱匿技巧非常神奇,我雖然不知道你的身份和具體位置,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畢竟靈魂的氣息是騙不了人的。”
艾薩克斯的身形緩緩出現,“看來你對你的境遇很清楚嘛。”他冷冷地一笑。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洛丹倫的艾薩克斯王子。
“你認得我?”艾薩克斯挑了挑眉毛。
“真正優秀的人總會引起關注,我一直在觀察東部王國,自然會對你印象深刻,這個世界的歷史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切都因爲你改變,能夠影響到整個世界的人我之前只見過一個……”
“你的弟子古爾丹?”艾薩克斯直接說道。
耐奧祖陷入了沉默,對方的突然冒出來的這具話表明他知道自己的底細,知道他耐奧祖之前是一個獸人薩滿。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不少東西。”巫妖王說道。
“那是當然,”艾薩克斯用滿不在乎地口吻說道,他拔出清算,秩序之手的液態金屬將其包裹起來,進行了直接的強化,已經變成純銀色的長劍上亮起耀眼的光芒,一層晶化的聖光外殼形成,驚人的能量氣息開始散逸。
這樣龐大的神聖之力自然引起了周圍瓦格里的注意,她們試圖靠近,但突然都陷入了呆滯,連翅膀都不再扇動。
艾薩克斯甚至都沒有看她們一眼,只是繼續操作時光之力,在這些陷入靜滯狀態的瓦格里身後形成時空隔層,這種隔層的主要作用就是使得內部與外界隔絕,從而不受到任何的打擾。
他要做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艾薩克斯手握長劍,向着寒冰王座走去,他的速度並不快,但一步都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耐奧祖此時還保持着冷靜,“你既然知曉我的真實身份,那你應該知道我們其實並不是敵人。”
艾薩克斯的腳步沒有任何的停頓。
“燃燒軍團欺騙了我,折磨我,把我變成了他們的工具,他們派遣了一個恐懼魔王來監視我,但我已經除掉了那個自大的蠢貨,我現在最主要的目標就是向他們復仇,所以我們其實是有共同目標的,完全可以攜手作戰。”
艾薩克斯宛如未聞。
“看看冰冠冰川的亡靈大軍,他們會是對抗燃燒軍團的強大力量,我們甚至可以亡靈體系加入你們的戰爭之中,這樣每一個戰士都是有兩次生命……”
“可笑的想法。”艾薩克斯嗤之以鼻。
“你應該更有理智,不要因爲固有的理念而做出魯莽的決定。”耐奧祖繼續試圖說服艾薩克斯,他似乎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沒有做什麼無謂的反抗。“你應該清楚,如果沒有我,那些亡靈就將失去控制,消滅他們必然會讓你們元氣大傷。”
艾薩克斯此時已經走上了臺階,來到了被冰封的王座之前,他微微歪着頭,打量着眼前這副無人鎧甲,嘴角帶起一絲冷笑,曾經的影月氏族酋長,現在壓迫衆生的巫妖王,此時只不過是一個求饒的可憐蟲而已,威逼利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無論他的態度有多鎮定,都改變不了他處於絕對弱勢的事實。
沒想到自己已經強大到讓巫妖王都不得不屈從的地步,但因爲之前前世的關係,使得他對其始終都有些心理陰影,艾薩克斯不禁自嘲一笑,他早該來直面耐奧祖的。
耐奧祖不可能接觸到艾薩克斯的靈魂,所以這個老傢伙所有的話語都不可能動搖艾薩克斯的心神,清算上的光芒已經達到了極致,艾薩克斯將其舉起,就要對着寒冰王座刺去。
雖然這個巨大的冰塊中空無一人,但耐奧祖的靈魂就在其中,冰塊破裂,就意味着其靈魂的消散。
就在劍刃的光耀鋒芒就要觸及冰塊的表面時,耐奧祖再次發聲了,“你似乎還忘了一個人。”
劍刃猛地停住了,艾薩克斯眯起了眼睛,他知道耐奧祖在說誰。
吉安娜。
“你對她做了什麼?”
“很簡單,我只是讓她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本質而已,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身體與思維能力,一切都是她自己所做出的的決定,我只是起到引導作用而已。”
“她現在在哪?”艾薩克斯的臉色陰沉。
“現在?她應該在東部王國,伸張她所認爲的正義,不過你不用擔心,她的目標並不是洛丹倫。”
艾薩克斯沉默,他似乎陷入了糾結,他知道耐奧祖正在爲自己增加籌碼,歷史雖然改變,但這個傢伙絕不可能坐以待斃,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艾薩克斯選擇與他合作,他立刻就可以終止吉安娜的行動。
劍刃久久懸空,表明其主人複雜的心境,如果耐奧祖的靈魂有實體的話,他這時候就會露出得逞的微笑。
艾薩克斯就這樣保持凝重的臉色,似乎隨時都可能放棄對耐奧祖的死亡威脅,但突然,清算以一種極其決然的氣勢,向前刺了半個劍身的距離。
它刺入了寒冰王座。
巨大的裂紋從清算刺入的地方向四周蔓延,冰塊碎裂的聲響迴盪,伴隨着耐奧祖難以置信的靈魂尖嘯。
“你!!!”
“我很討厭你的語氣,你這樣的存在還是直接毀滅好了,我看不出你會對艾澤拉斯會有什麼益處。”艾薩克斯猛地用力,將清算拔出,“而且如果你消亡的話,那麼吉安娜不就重獲自由了嗎?”
藍黑色的能量從清算刺出的裂縫中不斷漏出,這顯然就是耐奧祖的靈魂實質,這個本該在艾澤拉斯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的巫妖王,卻在這個時候就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耐奧祖的氣息不斷衰弱,清算在刺入的時候就往其中注入了大量的聖光之力,神聖的力量與寒冰王座中原有的死亡與冰霜力量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愚蠢……可笑……”這是耐奧祖留下的最後的訊息,接着這巨大的冰塊猛然爆裂,而艾薩克斯立刻撐起了聖盾,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耐奧祖的靈魂本質脫離了寒冰的束縛,似乎就要會聚在一起,但艾薩克斯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宛如天罰一般的聖光從天而降,將整個寒冰王座完全籠罩。
直接從光之海洋中引動力量形成的天罰,艾薩克斯給足了耐奧祖面子,而如此宏大的聖光出現在寒冰王座之巔,又極具特殊意義。
光明,照亮寒冰王座。
耐奧祖沒有任何還存活的可能,他本質上就是一個被基爾加丹折磨過後的虛弱靈魂,他的強大,在於他的知識與智慧,而這樣的強大在正面戰鬥時可以說是毫無作用。
隨着冰塊一同落在地上的,是巫妖王盔甲,以一個首領來說,耐奧祖無疑是慷慨的,擊殺他的戰利品極爲豐厚。
總不能把這套至少傳說品質的鎧甲就這麼丟在這裡,艾薩克斯聳了聳肩,開始收拾這些散落的裝備,巫妖王盔甲的其他部位都只是具備強大附魔的鎧甲,但頭部卻不同,巫妖王之冠本質上就是統治天災軍團的王冠。
艾薩克斯走過滿地的碎冰,拾起那重要程度並不低於霜之哀傷的統御之盔,這頂頭盔的樣式與艾澤拉斯所有種族的風格都不相同,上面佈滿了尖刺。
艾薩克斯凝視其很久,他當然不是想把這個頭盔扣在自己的腦袋上,而是發現統御之盔的眉心部位,那顆本該有一顆水晶的位置,竟然是空蕩蕩的。
艾薩克斯突然涌起一絲不妙的感覺,耐奧祖把所有亡靈聚集在冰冠冰川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爲這個,統御之盔的缺失使得他對天災軍團的控制力大減。
那麼那缺失的一部分,會在誰的手裡?
艾薩克斯原本因爲幹掉耐奧祖而稍微輕鬆點的心情又沉重了下去,這個老獸人在如此不利的局面,竟然又幹了些出人預料的事情。
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了,看來必須立刻返回東部王國。
冰封王座的周圍,所有的亡靈都感受到了那個至高存在的消失,一股隱隱的暴亂正在產生,亡靈天生的殺戮慾望與憎恨驅使着他們離開這片土地,向更廣闊的地方擴散。
天譴之門外,北伐軍已經在提里奧的指揮下解決了守衛,正在按照一般攻城戰的流程對這座城牆進行佔領,然而就在這時,他們就看到了冰冠冰川上無數亡靈的暴動。
“聖光在上!”提里奧不禁感嘆,“我們已經惹怒他們了!”
“事實上並不是。”艾薩克斯突然就出現了他的身後,“提里奧!停止進攻,我要你守衛在這些路口,保證沒有亡靈離開這片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