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章 不死心的老太太
正妃氣跑了，側妃叫下人都出去，這才用手指頭點着楚恪綺的額頭：“你怎麼敢動刀子！你膽子也太大了！”
楚恪綺紅着臉剛要認錯，朱翊宸在一旁涼涼的道：“要不是她敢動刀子，孩兒在北京那一回，已經死了！”
“呸呸呸！大過年的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側妃馬上埋怨道。
朱翊宸笑着道：“娘，我先領媳婦回去……她這會兒一肚子氣，您在說她兩句，回去我沒好果子吃。”
楚恪綺大窘！慌得趕緊對側妃：“是兒媳的不對！不應該那麼衝動，母親還有相公說我說的都對！兒媳婦沒有一肚子氣，真的沒有！兒媳婦很愧疚……很慚愧！”
側妃倒‘噗嗤’笑了，道：“好了好了，你這個孩子雖然衝動點，不過總還算是有分寸……”想了想，掏出刀子來也算是有分寸麼？看楚恪綺真的滿臉愧疚，笑着搖頭道：“沒事，我不怪你！不過今後……咳咳咳，還是不能隨便那樣了啊！”
楚恪綺忙不迭的點頭：“是！孩兒記下了。”
“那就回去吧。”側妃道。
楚恪綺跟着朱翊宸回來了。
進屋之後，楚恪綺很慚愧的看着朱翊宸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麼？”
朱翊宸點點頭：“氣，能不氣嗎？要不是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我真想現在就打斷了她的腿！”
楚恪綺撇嘴：“我拿彎刀嚇唬她……沒事麼？”
朱翊宸想了想，然後道：“別划着自己了。”
楚恪綺點頭，這母子倆不是一般的偏心啊！笑着進屋去了。
第二天楚恪綺接着將莊子的東西認真的分了。給清苑又送去了幾車，從吃的山珍海味，到用的香料火燭，零零碎碎的全都送了過去。早把朱翊宸的囑託忘到了腦後。好在楚韜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卻也不好拒絕，只能收了。埋怨埋怨她而已。
終於過年了。
雪這幾天停了，太陽出來照耀大地，雖然沒有風，但到處依然都是冷颼颼的，化雪的時候，比下雪的時候冷多了。
早晨的屋裡，沒有了晚上那熱烘烘的感覺。有些清涼，楚恪綺閉着眼睛，感覺自己的心跳依然很快。
朱翊宸的傷終於如她盼望的一樣好了很多，於是，他將兩人親熱的次數又翻了一倍。以前只在晚上睡前，現在早上醒來也要來一次……
而且這個人好像開竅的了一樣，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一些新鮮花樣，每晚上輪番的折騰，楚恪綺那裡受得了，每每羞窘的受不住，卻引得這個人似乎更來了興致，百般糾纏不休……
楚恪綺手軟腳軟，渾身發軟。賴在牀上不願意起來。
反正現在過年，正妃每天的應酬多得很，從早晨開始就有人來了，而側妃特別體恤她，不用她天天過去請安。
閉着眼睛還想在睡會兒，剛蹭了蹭枕頭。帳子就被先掀開了，朱翊宸的笑臉就露了出來：“還睡呀？今天你孃家人要來呀！”
楚恪綺一驚，這纔想起來，今天楚老爺子要帶着一家大小來串親戚！她正要起來，又想了起來，對看着自己笑的朱翊宸嗔道：“把帳子放下來！”
朱翊宸笑着反而坐在了牀邊，伸手在被窩裡暖了一下，這才往她身上摸去：“我伺候你穿衣裳吧？”
“不敢有勞二爺。”楚恪綺笑着推他的手：“快出去，一會兒晚了……”
“晚不了，從北京到這邊，怎麼也要走一兩個時辰……”朱翊宸笑着，乾脆躺在被子上。
剛躺下要調笑她幾句，就聽見外面丫鬟稟報：“二爺，二奶奶？楚老爺、楚老太太他們來了。”
唬的屋裡的兩人全都彈跳了起來，楚恪綺擁着被子坐起來，慌得叫道：“糟了糟了！這可怎麼辦！”
朱翊宸趕緊的道：“你別慌，我先去接他們，拖延一下……不過你快點。”說着急忙去把門打開出去了。
這邊楚恪綺慌里慌張的趕緊穿好了衣裳下牀來，丫鬟已經將洗漱用具全都準備好了，她刷牙洗臉梳了頭，便急急的來到了前院。
正巧一大堆人在進正院的門，她趕緊的湊上去，笑着蹭到了楚高氏的身邊，楚高氏看了她一眼，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又沒說出來，老太太看到了，眼神冷了一下。
進了屋子，這才正式的行禮，正妃、側妃、老爺子、老太太等等的，光互相的行禮就用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輪到楚恪綺和朱翊宸給老爺子等人行禮。
坐下了便是閒話家常，正妃完全是面子情，老爺子的心也不在這邊，說了幾句冷了場，正巧前院又來了正妃的客人，側妃順勢將衆人請到了自己的院子。
走的時候，楚恪綺看到老太太特意的走到了後面，和正妃笑着說了幾句話，側妃和老爺子已經都出來了，根本沒注意，她心中有點不安，不知道老太太又打什麼主意？
到了側妃這邊，大家這才隨意，老爺子還有楚南才被請到了前面，朱翊宸陪着，側妃也過去了，想來是想要說說楚韜的事情，老太太和楚高氏這邊就由楚恪綺陪着。
剛一坐下，老太太便道：“三丫頭，明日我們回北京，你跟着我們一起回去，正月十五要進宮拜見良嬪，你這個當妹妹的，於情於理也應該進宮恭喜一下你二姐。”
楚恪綺心中一凜，老太太還沒完？！
她想到了剛剛老太太和正妃偷偷說話的情景，已經知道不好了，不過還抱着一絲希望，笑着道：“正月十五進宮，今天正月初五，還有十天。只恐婆婆這邊……”
老太太就冷笑着道：“我已經和你婆婆說好了！你婆婆已經答應了！”
楚恪綺便點點頭：“是，孫女遵命。”
老太太只和正妃說，沒搭理側妃，就這一條。就已經把側妃得罪了。不通過老爺子，擅自把自己弄回去，自己是成了親的人！這也得罪了老爺子。老太太拼着得罪側妃和老爺子。也要把自己弄回去，肯定不是爲了跟自己修復一下祖孫之間的感情。
楚高氏在旁邊斜着眼睛看着一旁的丫鬟，似乎對那個丫鬟很感興趣的樣子。
而隨老太太來的門氏，進門就一直站在老太太身後，低着頭一聲不吭。
老太太說過那番話之後，楚恪綺已經懶得和她敷衍了，只低着頭不做聲。問什麼也回答，但是自己不主動說話。
老太太問了兩句，也看出她心裡不願意來，於是臉上也冷冷的，她也不想想。人家能樂意嗎？！
三個人就這樣乾坐着，本來還指望着側妃來了能緩和一下氣氛，誰知道過了一會兒，一個丫鬟進來笑着道：“楚老爺要去莊子上看看，郡王側妃和二爺陪着去了，請老太太和太太原諒怠慢之罪。”
老太太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心裡頭惱的要死，責怪側妃無理。
丫鬟又對楚恪綺道：“側妃請二奶奶陪着老太太和太太，午時可能趕不回來吃飯了。”
楚恪綺也只好點點頭。想來應該是去哥哥那邊了，想想不由的羨慕，他們中午吃飯，必定是熱鬧非凡，只有自己，陪着個居心叵測的老太太。這頓飯肯定是難以下嚥。
午時到了，楚恪綺吩咐丫鬟就在側妃這邊的花廳擺上飯，自己笑着請兩人過去，這頓飯果然吃的難以下嚥，她幾乎都沒怎麼吃。
吃了飯還不能走，還得陪着，老太太累了，楚恪綺吩咐丫鬟將客房打掃出來，將楚高氏一起送到了客房，老太太到裡屋休息，叫她站在旁邊服侍，反而讓她的兒媳婦楚高氏去隔壁的廂房休息。
楚恪綺看老太太對自己怨氣這麼的大，自己要是跟着回去，不定老太太想出什麼法子折磨自己呢！
門氏服侍老太太躺下，依然沒有擡頭看楚恪綺，一直低着頭。楚恪綺也想到了，門氏的後路依然在老太太那裡，而且自己已經出嫁了，也不能要求人家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門氏轉回頭繼續對老太太忠心，這也正常。
一直到老太太似乎睡着了，門氏悄悄的往後退，退到老太太就算是偷偷張開眼也看不到的位置，這才悄悄的給楚恪綺打了個手勢。
楚恪綺站在牀頭邊，轉頭看外面的楚高氏進了那邊的屋子，丫鬟也跟着自己，連老太太門口的丫鬟都跟着她進去了，似乎這邊就指望自己伺候了，她的腳略微的動了動，打算過去坐下。
剛一動，就覺着牀上的老太太有點不對頭，她迅速的看過去，正好看到老太太眼睛半眯半睜的看着自己，在看到自己的眼光之後，眼珠子一閃很快的閉上了。
楚恪綺唬的身上冒了一身冷汗！這老太太跟鬼一樣！嚇死個人！
她還是打算過去坐下，總不能一直站着吧？就算是立規矩，也是婆家的事，一個祖母叫孫女伺候睡覺，還要孫女在旁邊立規矩不成？
她腳步剛挪了挪，牀上睡着的老太太睜開了眼睛問道：“去哪兒去？”
楚恪綺笑着道：“不去那兒，過去坐一會兒。”
老太太就瞪圓了眼睛道：“叫你伺候你的祖母，你都嫌累？！”
楚恪綺頓了頓，一笑道：“我沒說累，既然祖母叫孫女兒站着，孫女兒就站着好了。”
老太太冷哼了一聲，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楚恪綺看向門口，青果立刻明白了，馬上很輕的轉身出去了。
楚恪綺的意思是叫她去找側妃或者老爺子回來，不過可能是朱翊宸不放心吧，青果剛走沒有一會兒，估計連大門都沒出，門就響了，青果又回來了，朱翊宸在後面跟着進來。
進來之後看到這情形，愣了愣，看向楚恪綺，楚恪綺只能無語，你來也沒用啊！
朱翊宸沒有進來，就站在堂屋，也恭恭敬敬的站着。
老太太眯縫着眼睛看到朱翊宸進來了，不過沒想到他也站着不動了，也不走，老太太很是彆扭，叫孫女婿立在門口，自己在裡面呼呼大睡，還是在親家的家裡，這實在不像話！
而且她以爲側妃他們全都回來了，要是叫側妃進來看見就更不好了。
很慢很慢的，老太太很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還站在牀頭的楚恪綺，這才慢慢的道：“你回去吧，我想歇一會兒。”
楚恪綺笑着挑眉道：“祖母不用孫女兒伺候了？那孫女兒就告退了。”說着福福身，轉身走了出來。
老太太在身後氣的說了一句：“話真多！”
楚恪綺出來看到朱翊宸的時候，已經變了臉，朱翊宸急忙的跟着出來，出了院子才低聲問道：“怎麼了？”
楚恪綺搖頭，低聲道：“老太太叫我明天跟着她回去！說是正月十五進宮給楚雲婷賀喜！”
朱翊宸聽得都愣了！楚恪綺已經嫁出來了，是他的人了！老太太憑什麼還在指使她！他氣壞了，怒道：“不去！真是豈有此理！”
楚恪綺笑着道：“不聽她的也可以，那就徹底把她得罪了。”
“得罪就得罪。”朱翊宸怒道，太豈有此理了！他什麼都能忍了，可明目張膽的還要拿捏楚恪綺，他就一點都不能忍了！
楚恪綺道：“我們可以去和老爺子說，老爺子肯定就替我出頭了，或者側妃……”
朱翊宸搖頭道：“誰也不用找，你明天不用去，她要問我和她說！”
楚恪綺想想，自己沒有聽話嫁給薛鄂，老太太就已經是恨自己恨之入骨了，還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便也罷了。問朱翊宸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擔心你，害怕老太太會難爲你……”朱翊宸蹙眉道：“你還想不想過去？那邊熱鬧的很。”
楚恪綺道：“我就是擔心父親見了母親……你看他們……什麼情形？”
朱翊宸又是一愣，然後訕然：“我沒注意……”
楚恪綺就用力搖頭：“那你注意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注意……光惦記你了，覺着不安心，他們那邊坐下了，我就趕緊回來了。”
楚恪綺就笑道：“算你來得及時……要不咱們也過去吧？對了，咱們這麼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的出門，正妃不會懷疑麼？”
朱翊宸搖頭：“正妃也出去了，而且說得是去莊子上，大過年的，她應該沒什麼懷疑的，走吧。”
兩人出了門，坐馬車來到了清苑。()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