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章 進宮賀喜
朱翊宸來回的跑,就把午飯錯過了,來到這邊先叫楚韜給他弄點飯吃,楚韜拉着他下去了。楚恪綺進了這邊的上房,正在聽側妃繪聲繪色的說着柳夫人被人抓去,楚韜勇救母親的事情。
柳夫人坐在側妃的身邊,臉上帶着笑容,神情自然沉穩。
而坐在她對面的楚南才,卻彆扭至極,一會兒低頭,一會兒擡頭,臉色漲紅,又帶了些愧疚和扭捏,不敢直視柳夫人的眼睛,但是卻又忍不住的總想偷偷的看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是個妾,他便以爲,她的行爲舉止都是姨娘的水平,不值一觀,不值得自己注意。可是今天,穿着大紅的絲綢坐在了自己的對面,他就恍如夢境一般,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曾經是自己的女人?
側妃說的這些事,老爺子已經都聽過了,但是隻要別人講,他就不厭其煩的聽着,跟着事情的走向時而緊張,時而鬆口氣,這些事情,都能夠證明,這一切不是做夢,他真的有個孫子了!突然想起什麼,扭頭找了找,不見了楚韜,卻看到楚恪綺坐在邊上笑着,看見他叫了一聲:“祖父。”
老爺子點頭。
側妃也說完了,看到了她也叫:“恪綺,來坐過來。”
楚恪綺笑着坐過去,長輩們便又感慨起來,這幾個孩子,多麼的不容易,那時候多麼的兇險……
……
長輩們的感慨還在繼續。柳笛偷偷的溜進來,牽着楚恪綺的手又溜了出去,走到了門口的時候,楚恪綺回頭望去,娘依然是面色平靜帶着微笑,而父親,依然是窘迫不安。卻帶着希冀……
楚恪綺心中沉重起來,她不希望看到父親那個樣子,既然已經斷了,就徹底的斷了吧,她是個喜歡歡樂的人,不希望有人失望傷心,而父親這樣下去……只有失望傷心等着他……
……
來到楚韜這邊,剛進院子就聽見裡面傳來朱翊宸和楚韜的大笑,楚恪綺聽見了忍不住,拉着柳笛急忙的跑進去笑着問:“什麼事這麼高興?”
屋裡正在笑得兩個人。看見她們兩個進來,卻馬上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搖着頭全都不說,一副分明有鬼的樣子。
楚恪綺馬上又問朱翊宸:“什麼事那麼高興?”
朱翊宸一抿嘴,楚韜馬上大叫:“不能說!”
柳笛也嘀咕:“什麼事啊……鬼鬼祟祟的……”
楚韜就伸出手指頭在她額頭上一點:“小丫頭別多問!”
柳笛登時臉漲得通紅,臉上有點掛不住。呆了一呆,突然的轉身跑了出去。楚韜‘咦’了一聲道:“小丫頭又鬧什麼彆扭?”
楚恪綺就勸道:“哥哥以後對嫂子別總是小丫頭小丫頭的叫……本來就覺着和咱們生分一點,你又總那樣叫,讓她更覺着跟咱們差多少歲似的……”
朱翊宸也點頭:“對呀。”他笑着道:“要叫你們私下裡叫。”
楚韜還嘴硬的說了一句:“本來就很小嗎!”臉卻微微有些發紅,心不在焉的和兩人說了幾句話。終於還是擔心,找了個藉口出去哄小丫頭去了。
朱翊宸看的好笑,對楚恪綺道:“你哥哥看樣子是對小丫頭動心了。”
楚恪綺疑惑的問:“你能看出來?”
朱翊宸笑着點頭:“他對女人向來不在乎。從來不會費心思琢磨是不是生氣了,更不會費心思去哄……當然,你除外。”他笑着道:“現在好像開竅了。”
楚恪綺嗤之以鼻:“瞧你多麼瞭解哥哥,乾脆你們倆搭夥過算了!”
朱翊宸笑嘻嘻的:“那也不是不行,你和小丫頭跟着就行了。”
楚恪綺就恐嚇他:“好啊,不讓哥哥叫,你倒叫上了!小心哥哥回來跟你算賬!”
朱翊宸笑嘻嘻地。
在清苑這邊熱鬧了半天,衆人浩浩蕩蕩的出來,。爲了掩人耳目,又去了一個離的不遠的朱翊宸的莊子看了看,這纔回來。
正妃出去別人家做客還沒回來,側妃陪着晚上一起吃了飯,安頓了衆人歇下。
回到自己這邊的時候,天已經都黑了,楚恪綺吩咐靜兒偷偷的去找門氏,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靜兒回來了,回稟道:“門媽媽說,老太太回了一趟孃家,大約是問了薛少爺那天事情的經過,回來就和門媽媽說,懷疑那戲班子有問題,是……姑爺和小姐串通陷害薛少爺……”
楚恪綺‘噗嗤’笑了:“陷害?那是能陷害的了的事嗎?!”
朱翊宸揮手叫靜兒下去,也沒有多說什麼。
晚上兩人睡下,第二天楚恪綺起來的時候,朱翊宸已經出去了,等她收拾好了,朱翊宸已經回來了,對她道:“老爺子他們要走了,去送送他們。”
“老太太呢?”
“我已經去說了,她也要走,你不用現在就跟着回去。”
楚恪綺懷疑的道:“你怎麼說的,她就答應了?”
朱翊宸道:“只是叫老太太明白,你已經是我朱家的人了,不是在家的姑娘,她想怎麼樣都說了算。”
楚恪綺撇撇嘴:“她肯定還沒完。”
朱翊宸拉着她往外走:“那是一定的,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她要幹什麼,我都給你擋着!”
楚恪綺心裡格外的甜蜜受用,眼睛亮晶晶的,歡喜的臉上笑靨如花,引得朱翊宸立刻攬住了吻着她。
倒把跟在後面的丫鬟唬的急忙紅着臉跑開。
兩人來到了了前院,老爺子等人已經收拾好了,側妃在這邊親自送。正妃那邊來了個丫鬟,替正妃告了罪,說正妃不舒服,就不過來送了。
楚南纔看着楚恪綺總是有話要說的樣子,終於瞅了個空擋,將楚恪綺叫到了裡院無人的地方,有些扭捏的低聲道:“恪綺……你母親那邊……你在幫我勸勸……”
楚恪綺抿着嘴低着頭。半晌才道:“勸什麼?”
“叫你母親……還是回楚家,她這樣一個人也不是個事,無依無靠的……是,有你哥哥,但是女人始終要有個家,有個夫君才行,不然……怎麼行!”
楚恪綺擡起臉看着他:“父親,您叫母親回去,是想怎麼安排?您家裡有正室夫人,難道還讓母親回去做妾?”
“這個……”楚南纔有些爲難的道:“若是楚高氏還沒有進門……那麼你母親生了兒子。我就算是拼着外人恥笑,也可以把她扶正……只是現在楚高氏已經進了門。卻不能讓我休了她吧?”
楚恪綺看着他冷笑道:“父親,您還真的是一點都沒醒悟!母親爲什麼寧可出家都不願意在楚家呆着,您……”
楚南才急的打斷她道:“那是因爲你母親那時候沒有兒子!現在有了!就算是不能和寶藤住一起,但是我知道。你爺爺知道!你母親的身份和以前已經大不相同了!”
楚恪綺搖着頭,很悲哀的看着他,半晌才嘆氣道:“父親,母親早已經心灰意冷了,您感覺不到?不止是對您。還有整個楚家?,您叫她回去,是還想讓她看太太的臉色。被老太太找茬責打?”她看楚南纔要說話,聲音大了點搶着道:“別說不可能!別說您能護着她!您不可能違拗長輩的意思護着一個妾!太太、老太太也不可能不會找母親的茬!”
一番話將楚南才說的面色蒼白,看着她嘴脣哆嗦着,半天說不出來話。楚恪綺往院門走去,看到院門口站着的朱翊宸,走過他身邊的時候,朱翊宸輕聲道:“我勸勸岳父。”
楚恪綺點頭,走到了外院。
老太太一眼就盯住了她,盯住了半天沒有挪開,楚恪綺懶得和她對眼神,只跟在側妃身後不做聲。
楚家的人上車上馬,老太太最後上車的時候,眼神還在盯着楚恪綺,盯得楚恪綺終於有些惱火了,心裡怒道:知道了!你這是說饒不了我!
老太太上了車,朱翊宸扶着臉色有些蒼白,精神萎靡的楚南纔出來了,爬了兩下沒爬上馬,還是下人上前幫忙才爬上去,悲哀的看了一眼楚恪綺,這才走了。
弄得楚恪綺心中難受之極。
看着大家走了,側妃這才轉過臉來,一臉沉思的看着楚恪綺問道:“楚家老太太怎麼那麼盯着你?”
朱翊宸聞言馬上看過來,楚恪綺苦笑:“祖母就是那樣……”
側妃又看朱翊宸:“你岳父怎麼啦?”
朱翊宸也苦笑:“沒……沒什麼。”他哪敢叫母親知道,岳父還想叫岳母回去做妾!母親要是知道了,說不準跑去把岳父臭罵一頓!
側妃便搖着頭進去了。
朱翊宸過來摟住發呆的楚恪綺的肩膀:“老太太怎麼看你了?”
楚恪綺呆呆的道:“無非就是惡狠狠、冷冰冰,不過老太太眼神在兇狠,都沒有父親的眼神叫我難受……他居然還想着……一點都沒有替母親着想!”
朱翊宸默默無言。
三天之後,宮裡來了消息,皇上今年特別體恤宮妃,正月十五上元節,嬪以上位份的宮妃的家人,都可以進宮與宮妃團聚一日。
緊接着,良嬪就來了書信,請鎮國將軍朱翊宸的夫人楚氏正月十五上元節進宮赴宴。
正月十四日,楚恪綺收拾進宮的東西,雖然有些擔心,但是擔心也無用,今後楚雲婷若是升了皇妃,能夠下諭令了,估計會三天兩頭召她進宮‘姐妹相聚’一下的,與其擔心,不如趕緊的深入虎穴探查一下情況。
朱翊宸也在忙活,沒有請他進宮,他便向皇上遞了表,肯定正月十五進宮朝賀。皇上是喜歡熱鬧的,很歡喜的準了。
於是正月十五這一天,夫妻倆一起進宮。
“你看着好像胸有成竹一樣?”楚恪綺看着朱翊宸:“沒叫你,你也跟着,難道還知道今天會遇上什麼事不成?”
朱翊宸苦笑一下:“我又不是未卜先知,哪裡能知道?”他頓了頓又道:“宮裡的手段,左不過就是那些吃的、喝的,調好了的薰香……不過就是更狠,一招就要達到目的罷了。”
楚恪綺想了想,笑着道:“倒也真是!”
朱翊宸搖着頭輕輕颳了一下她的臉:“你還笑得出來。”
楚恪綺靠近他的懷裡,笑着道:“什麼時候我都笑得出來!”
朱翊宸嘆了口氣,摟緊了她,輕輕蹭着她的臉,再也沒說什麼。
巳時正進了宮,朱翊宸去前殿,楚恪綺去後|宮,良嬪封了嬪之後,也有了自己的宮殿,是靠近偏殿的鐘翠殿。
到了殿門,太監往裡通報,一會兒出來請楚恪綺進去。
隨着太監進了內殿,楚恪綺在進門的時候,就聽見了老太太舒心的笑聲,她盯着自己的腳尖進了殿,在殿中央福身:“臣妾楚氏參見良嬪娘娘。”
良嬪的品街,夠不上朱翊宸的品級,大明朝的規定,婦人是隨夫君的品街,夫君是一品的,夫人就是一品誥命夫人,朱翊宸乃是皇族,地位比嬪要高。
良嬪的聲音響起:“免禮平身,賜座。”
楚恪綺直起身,看到了一旁坐着的老太太和楚高氏,又過去行禮,老太太神情淡淡的,楚高氏倒是和藹一些,笑着點點頭。
楚恪綺坐下,這才往上看楚雲婷,楚雲婷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兩人都是互相的打量,楚雲婷今天可以打扮的格外的隆重,雲鬢高聳,朝服緞帶,臉上修飾的也極盡奢華,薄薄的打了一層粉,柳葉眉,桃花眼,櫻紅嘴脣,額中點了鳳獻花的鈿花妝。
面容到底如何,全被妝容覆蓋了,再加上端莊肅穆的朝服,自然是人顯得格外的精神。
楚恪綺倒不是盼望她過的不好,但是人在深宮,又遇上那麼一位皇帝,能過的如意的,估計很少。
楚雲婷笑吟吟的看着她道:“三妹心願已了,看着人也精神了很多。”
“託娘娘的鴻福,娘娘的精神看起來更好,紅光滿面的。”楚恪綺道。
楚雲婷道:“本宮自從進了宮之後,皇上體恤,皇后、皇妃都照顧有加,自然是精神好。”
楚恪綺趕緊笑着道:“娘娘鴻福。”心裡想,楚雲婷說話倒是滴水不漏,皇后皇妃對她都照顧有加?那她怎麼上位的?()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