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章 脫不了身
這邊郡王妃看她終於走了，這才一拳狠狠的落在了牀邊郡王妃能做出這樣的罕見的動作，看樣子真的也是氣的不輕，朱翊軾趕忙的伏下，聲音也顫抖着道：“母親息怒。”
郡王妃一口氣憋到了現在，怒聲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你難道沒有女人？那些東西你沒見過？”
朱翊軾伏在地上，能看出來身子也在微微發抖，對於郡王妃的話，不敢回半句，更不敢有半點敢辯解的意思，此時的他，真的也是羞愧難當。
他這樣，郡王妃反而更可憐兒子起來，原本就已經發現了他被楚雲清算計，現在看他驚恐悲傷，極是可憐，剛剛楚雲清引發的怒火，也不能撒在兒子身上，那兒子不是更可憐？只能忍得肝疼的先忍下，伸手把朱翊軾肩膀扯了一下：“起來吧……你也是……”
朱翊軾不敢不起來，也不敢輕易的起來，擡臉看着郡王妃又叫了一聲：“母親……”
郡王妃見他雙目通紅，不由得心軟的一塌糊塗，只是埋怨一般的說了幾句：“你怎麼就那麼憨？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那些手段難道你就沒見過？喝酒能喝的糊塗了？”
朱翊軾一臉的又羞又愧，說不出半句話的樣子，只是連連的磕頭，弄得郡王妃埋怨的心都軟了，趕緊的伸手拉他，硬將他拉了起來。
“這件事你待如何？”郡王妃問道。
朱翊軾站起來了，躬着身站在一邊，低聲道：“兒子哪裡還有選擇的權利，只能娶她了。”
郡王妃道：“若是你當真不願意，拼着和孃家翻臉，我也不叫她進門”
拳拳愛子之心，叫朱翊軾感動，心中也有些內疚，事情本來是不用到這一步的……
不過他也沒時間後悔，急忙對郡王妃懇切的道：“娘，您千萬別有這樣的想法，孩兒娶她便娶了，也沒什麼，與外祖父家的關係，千千萬萬是要維持的。兒子在表妹中尋正妻，也是爲了和外祖父家的關係能更近一些，若不是爲這個，兒子豈是隻有這幾個選擇？”他壓下心中那股快要瘋狂的感覺，拼命的不去想楚恪綺那雙活靈活現很神氣的眼睛，保持着剋制沉穩的說着。
郡王妃聽得沉吟，他們父子倒是見解相同。她雖然貴爲郡王妃，但是始終是內宅婦人，眼界就算是能看到朝堂上，也只能看個表象，若是外子兒子不說，她也是什麼都不懂的。
現在不是唐朝，一個內宅婦人也能在朝堂上翻手雲覆手雨，甚至不用在朝堂上，就是身居內宅，也能將朝堂的事掌控手中，就算是公主皇后，也是做不到的。更何況是她這樣的皇親內眷？明朝因爲明成祖就是皇族藩王造反奪得天下，明成祖當了皇帝之後，就對皇族藩王的權利限制的格外狠，基本上就是混吃等死，絕對不可能有什麼作爲，男子尚且如此，何況婦孺。
既然丈夫和兒子都說要好好的處理和孃家的關係，郡王妃再見到楚老夫人，和她談起朱翊軾和楚雲清的婚事的時候，就沒有剛剛那麼忍得肝疼了。
不甘心是肯定有的，母子倆被一個丫頭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口氣怎麼能嚥下？當下只能娶了她，但是娶回來之後怎麼調教，郡王妃就咬着牙開始琢磨了
楚老夫人聽了郡王妃說的，這件事一會兒就去和郡王提提，晚上叫朱翊軾帶着楚雲清去庵宅見過老郡王夫人，就開始商量婚期，這才點頭鬆了口氣。
郡王妃又隱晦的求了楚老夫人，事情原本的情況，不要和郡王還有楚老翰林或者楚南才說。楚老夫人知道她也是怕朱翊軾受到郡王的責怪，只要這事他們家能給個交代，也確實沒必要叫更多的人知道，也不是什麼有臉的事。何況，看樣子是兩廂情願，不然，朱翊軾就算是喝得再多，也不可能在自己家裡強要自己的表妹，他又不是沒見過女人
這些事楚老夫人心知肚明，當然有些話不好聽，有些話更不能說，還要擺出義正言辭她們吃的大虧的樣子來，因此郡王妃說了，她也點頭，反過來說了些合適的話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兒。
午時正是吉時，二爺和三爺朱翊軾打扮的煥然一新，跟着從頭到腳一身紅的世子去迎親，估計要到酉時末許才能回來。
酉時，朱翊煥和朱翊宸來到了郡王妃這邊的園子，果然看見楚恪綺換了一身衣裳在這邊等候，而身後跟的依然是玉鳳，不過就是脖子歪着，裡面穿了件冬天的高領襖遮擋。
楚恪綺原本是不想帶着玉鳳出來了，想叫她歇會去，不過大夫來檢查了一下，玉鳳就是被掐的狠了，並沒有什麼大礙，而玉鳳自己也要跟着，今天的事情太多了，連她都能看出來，三姑娘今天過的就好像闖關一樣
朱翊宸擔心了這麼長時間，這會兒急忙的問道：“恪綺，出了什麼事？”
楚恪綺嘆口氣，見朱翊煥的丫鬟已經把周圍道路守住了，這才低聲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兩人聽得全都大怒，朱翊煥已經跳起來暴怒道：“無恥之徒”
楚恪綺跟着他站起來忙道：“哥哥別動怒，咱們不是知道他會有招數麼，這都是意料之中，我也沒有半點損傷，現在反而是他脫不了身，聰明反被聰明誤”
朱翊宸憤怒的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柱子上，突然想也沒想轉身跑下臺階
楚恪綺跟朱翊煥說話的時候也在注意他，因此反應很快，跳着從後面一把拉住，拖住他的胳膊，朱翊宸轉過臉來，蒼白的臉映着憤怒的眼睛，往常墨玉一般的瞳孔此時散發着令人驚懼的奔騰的怒火在扭頭看到她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剋制，怒火被迅速的壓了下去，他輕柔的對她說着：“恪綺，你放開我，我只是去……”
楚恪綺不由的聲音就帶了低低的哀求：“他們已經被郡王妃和楚老夫人碰個正着，看來他是非娶楚雲清不可了，今後不會再纏着……我，在算計也沒用了，我沒事了現在二哥若是去找他，恐怕他在藉機想出脫身之策”
她的臉紅了，一個閨女撞見那樣的事情，還要跟身爲男子的哥哥們說，實在叫她難以啓齒，但是又不能不勸，她真的害怕他在暴怒中去找朱翊軾的麻煩。
朱翊宸眼眸變得異常的幽深，帶着某種不可言說的古怪神情看着她臉上的紅暈，但是－－－－－怒火終於是壓下去了，慢慢的轉過身來，走上了臺階。
楚恪綺鬆了口氣，看着他上來重新坐下，這才自己也坐下，嘴脣囁嚅了一下，想說什麼，不過終究有些不好意思，垂下頭沒有在說話。
三人暫時都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朱翊煥問道：“你最後怎麼脫身的？”這纔打破了他們中的靜寂。
楚恪綺急忙回道：“我挨着牆角跑到園子外面，又轉了回去找玉鳳……其實侍衛已經看着我了，可能是因爲當時他們屋裡緊張，也沒顧上管我。”
“怎麼商量的？不會有變吧？”
“應該不會，若是不想和楚家翻臉，今天這事朱翊軾就得認了。”楚恪綺道：“我來之前，去找了小後媽，她說今天不走了，明天才走，想來是要商量今天的事。”
朱翊煥鬆口氣：“這就好了，終於能是脫身了。那個杏兒我知道了，回去就收拾了。”他冷笑：“正好我院子也應該清清了。”
楚恪綺還想囑咐他兩句，見他這樣說，便放心的點了點頭。
朱翊煥見朱翊宸一聲不出，便伸手安慰的拍了一下他，示意他不要生氣了，繼而想到了別的，眼神悠遠起來，怔了一會兒才道：“那今後想要再見到你……”面容沉了。
楚恪綺也沒了話語，兄妹倆的關係不能叫人知道，男女有別，今後要見面真的很難了。
“倒也不是很難。”朱翊宸暫時放下剛剛的事，輕聲說道。
“能常見面？”
“什麼辦法？”
兄妹倆一起問。
朱翊宸看楚恪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的臉上神情就緩和了，露出溫柔的笑輕聲道：“還有我啊，我想辦法，翊煥跟我關係好，我跟楚家也是親戚，總有關聯，總能見面的。”現在輪到他安慰朱翊煥了，伸手拍了拍他。
有了他這句話，朱翊煥倒有了希望，精神也重新振作起來。
“是啊，要見面還不容易？總有辦法”他對楚恪綺道：“不過你回去了，還是要小心，楚家也不是善男信女呆的地方”
楚恪綺馬上就想到了那位還在打自己主意的楚老夫人，又想到楚南才，那位對柳姨娘沒情沒意的人，這些都是今後的的麻煩事，不由得點頭：“放心，我知道的……”有些想嘆氣，又怕他們兩個感覺出來了擔心，便岔開話題：“總算能離開這邊了，除了哥哥在這裡是個好處之外，這個郡王府實在沒有什麼好的地方”
朱翊煥和朱翊宸全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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