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周玫在家,雷氏不適。這種不適應,比起來她們當日從北京返蘇州,彭氏也有過不適應,只是兩位妯娌都不是故意爲難人的婦人,好歹是大家同一屋檐下,相安無事。雷氏稍有些好作主,可是那也只是關切到家庭的教養與一些原則上的事,倒也不太管田地收成的事,而後者,皆由彭氏夫婦打理,所以呢,各不相干,無甚牽扯,有些事,大家睜一隻眼閉一眼,也就這麼着了。而呂氏,不過是一個剛過門不久的新娘子,也沒什麼可插手的,萬事隨了大嫂,家中諸事雜務自是二嫂打理,她也懶得張羅。三個妯娌在相處蘇州一年來,自是和睦友愛,堪稱典範。可是這種平靜寧和,卻因周玫返孃家而被打破。正月裡,是魏氏作壽,周玫與其夫這些年來,一直有些小齷齪難解。她既沒有生下兒子留下子嗣,而自家男人又不能娶妾,於是她迫不得已,最近終於不得不給他安排了一個長相討喜的丫環陪房,原只是一時賭氣。哪裡想到,在孃家呆了幾日,正月十五回徐家,卻發現自家男人與那丫環耍得火熱,一度還差點兒讓徐嬌撞破,這讓她十分傷心。她生氣,卻沒法發泄。魏氏摔傷,又巧是二月李節,這個時候,大多數出嫁女子皆返孃家,她再次藉口侍疾,便帶了女兒來周家。

若是識相的,自是認清了現狀,不過是已經出嫁的大姑子,哪裡還好意思指手劃腳在孃家干預嫂子或弟妹的?

可偏偏周玫向來恃寵而嬌,魏氏只得這一個女兒,偏寵得厲害,但凡周玫所求,就算爲難,只要她說得幾遍,無一不應允。如今周玫所求,卻是有些過份。先不說她所求之事,只說她爲何突然有此想法。

事情發生得起源,歸根結底在魏氏身上。

魏氏自認周家如今算是書香門第,不喜商人不喜軍戶,認爲自家往來大多都是門當戶對之輩。見外孫女徐妍竟是嫁到了商人江家,免不得說上女兒兩句。“你怎麼也同意這樁婚事了?商人哪個是好的?就咱們家,你瞧你嬸子龐氏,後來龐家落得如何?近前的沈家,也如今落得債臺高築,逼得沒辦法,只得隱居到杭州……商人貪利,終歸心思難測,也易得罪人,雖說不是一夜暴富,只是富家容易,可是,家破更是頃刻間。”

她雖喜江濤,前幾天因孫豪之故而親眼見到這個未來的外孫女婿,聽其談吐倒也是機靈,待人處事卻是比自家孫兒文筵更是熱情周到,可是也未嘗太過於機靈了,恐其日後一心向商,便失了本性,難保持其厚道。免不得就有此擔心外孫女的未來。”商人雖娶不得妾,可是你瞧沈家如何?沈博吉當年吵着鬧着非吳氏不娶,還不是在外面立了外室,如今倒好,外室沒了,私生子鬧上門來,給人看戲了。這男人,不讀四書,不遵禮儀,免不得就喜新厭舊……”,

“喜新厭日”一說,周玫聽在耳裡極不痛快,可不就是如此?只是讀過詩書的人,學了《禮記》又如何?還不照樣如此?二叔周復雖是讀書人,不也是娶了妾?她羨慕母親好福氣,能得到父親這般的配偶,偏自己沒有這等福氣。如此,又有些生母親的氣,當年這婚事,不也是母親作的主嗎?可是,徐家沒立妾,她又無籍口鬧將出來,只能將這氣憋在心裡。

魏氏沒去體諒女兒的心思,仍一個勁地埋怨道:“妍兒嬌兒都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就不心疼她們。要依我說,找 女 婿,還是莫找生意人家。”

自己怎麼不疼女兒?再沒有比自己更關心女兒的了。周玫被母親這麼訓斥,心裡十分不快,可不能明着頂撞,瞧到母親在病牀上仍想着自家的事,爲自己女兒發愁,一時又難過起來。將女兒婚事便推脫到自家男人頭上,滿臉無奈地道:“我也是不想。可那又如何?那個家裡我說話哪能算得上,要不是當年那事兒,咱們家損了他們家臉面,我又何曾落到如今這地步?妍兒他爹既作主了,他祖父認同了,我再有不同意,也作不得主。”,她說來說去,自認自身無錯,只將現在這些結果都怪罪到當年。

魏氏嘆口氣。陳年往事,誰曉得會帶來如今這些麻煩。周氏沒在了,她爲着孃胎家兄弟着想,沒想到竟會讓自家女兒在中間難做人,可是苦了女兒周玫。

周玫既被母親說到女兒婚事,母親不滿意,她最作爲女兒也只能順着母親道:“如今妍兒這婚事既已定下婚約,斷無反悔之理。我也只盼着嬌兒能覓得一上好夫婿。可在常熟,數得着的人選,也不過那麼幾個,能瞧得上眼的,又早就成了親……”

魏氏也認同她這個看法。她認爲自家外孫女那是沒得說,不比京城的名門小姐差,只不過是沒得緣法罷了。

說到此處時,恰雷氏煎了藥來侍候魏氏喝藥。周玫從大嫂手裡搶了碗過來,見文篔一呆,便嫌棄她不知機,徑直從她手上取了勺,舀上一勺後,吹了一口,小心地餵給魏氏。

魏氏喝了,便誇讚女兒來:“可真是爲母的貼身襖兒。也唯有你,喂藥時還着意吹一下。”,

文篔在後面,看向母親,發現母親臉上有些落寞。她心裡不好受,姑媽一來,在祖母嘴裡吐出來的話,那是但凡什麼事兒都變成姑媽的好。只說那藥,每次不是母親便是二嬸費心煎出來的,三嬸偶爾插手一下。可是喂藥時,母親早就試過溫度了,不冷不燙,正是合適,根本用不着吹。這麼多年母親隨侍祖母身側,難道連這點都掌握不了?她爲母親抱不平。

可週玫餵了藥後,卻是頭也不回地將碗直接給了大嫂,然後替母親抹淨了嘴,仔細地捂好被子。繼續提及周邊男女的事,最後話題還是拐到了京城好兒男。說着說着,她只感嘆自己身在常熟,地方太小,比不得京城。尤其是母親居於京城,世家名門子弟自是慣見,想來便有不少適齡的子弟。羨慕地提到文篔投胎得好,生在周家,有祖母操持。只可憐自家女兒,明明生得好相貌,好婦德,偏只能尋些小家小戶的……

這此話,說得十分直白,文篔羞紅臉,只回屋,去暗想心事。

可週玫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問起母親來,文篔的親事倒底定的是哪家。

魏氏對女兒不藏私,便提及:“倒也有幾家都有意思。可是你爹卻只中意了一家,我瞧着也甚是好。只你大嫂,倒是不放心得很,特意讓人去仔細打聽過那家,對方品性自然是不錯的,要不然我也瞧不上眼。”說着說着,免不得面上就露出了幾分矜誇之色。

周玫立時便要掉淚,道了一句:“大嫂倒是好福氣,還有姆媽幫着她這麼盡心操持。姆媽,您便是太累了,才使得身子骨這般不好,記得前幾年,見您時可是十分硬朗的……現下,女兒瞧在眼裡,難過得緊……”

她這番話說得極得魏氏心意,魏氏嘆氣,十分感動,道:“你莫要擔心我。我這身子骨都是早年累的,如今是個沒福氣的人。你大嫂那人什麼出身你還不曉得。她哪裡見過世面,還不是得我張羅着。我要不給文篔操持這些,怎麼辦?只是文篔倒也是十分懂得孝敬,我替她多操此心選個好郎君,倒也不覺得累。”

周玫哼了一聲,道:“她?我瞧可是有些不太敬長輩的。我一來,她倒好,馬上溜出去偷懶了,也不服侍你了。就這般,姆媽您倒是愛她如珍寶。”

此時,徐嬌與文箮進來了,一個手裡捧着的是一個湯鉢,另一個提的食盒。

魏氏最近躺在牀上,沒事閒得緊,便突然十分嘴饞起來,日日尋思着新鮮點心吃。下人做的還不行,還非得指派兒媳或者孫女親手做來。這累得文箮與文篔只好去求到嬸子鄧氏跟前,希望郭董氏多教一些點心做法。

話說,魏氏牙口不好,又躺在牀上半點不動的,身子不適應該多喝些粥品或者多吃些米糕,可是她不。前兒個快到晚飯時分了,突然說想吃雞。急得彭氏趕緊讓廚房去殺雞,燃着火把去雞毛,否則有半根雞毛根在雞肉裡,但凡魏氏瞧到,又是發一通脾氣。好不容易正在做了,魏氏又讓人傳話說要放天麻。彭氏本來放人蔘枸杞,等這下子只好又放天麻,好一陣煲。熬好了,魏氏只喝得幾口,道是明日再喝。結果次日又想新花樣了。

文篔她們三姐妹在想着法子,做不同的軟乎一點的吃食,僅是粥品,一日不止三頓,山藥粥南瓜粥青菜肉粥雞絲粥小米粥紅豆粥紅棗粥掛圓粥香芋粥銀耳粥人蔘粥……不一而足,頓頓不重樣兒。又有那些主食,更是挖空了心思,讓郭董氏大展了身手,只說各種花樣式的米糕:白餈米糕漿紅米糕綠晶米糕紫玉雙色米糕冰糖米糕豆沙米糕椰蓉米糕芝麻米糕紅棗米糕南瓜米糕芸豆米糕……

畢竟這米飯鬆軟,既好吃又十分好克化,她又腸道不適。可魏氏說:天天粥來粥去的,嘴裡淡得沒一點味。你們就沒一個上心,要真體貼,怎麼也得讓我能吃下……

郭董氏做麪條畢竟不如北方人地道,於是魏氏便嫌棄了,幸好呂氏是陝西人,這些她倒是拿手,又有雷氏在一旁幫着打要下手,好歹應付過去了。可是魏氏卻要吃麥米飯,過一會兒又想吃黃金糕,又或者突然想起高梁飯來……但凡這此心血來潮的吃食,哪一樣都是不好克化的。雷氏與彭氏便勸她。魏氏只說這是兒媳幾個約好了,是來刻薄自己的,自己不過是摔傷了,還不是老病纏身呢,便一個兩個不如自己的意了。

她是有心病,便是擔心哪日自己牙掉光了,眼盲了,耳失聰了後,三個兒媳便會冷淡了自己。於是一方面是試探,另一方面也是趁自己能吃得動的時候便多吃些。可是這人啊,以前節儉慣了,突然一改性子別人受不受得了不說,只是她自己的腸胃倒是鬧起意見來了,每日裡出恭成了嚴重問題,總不能老躺在牀上出恭,她自己也嫌污穢,於是只辛苦了嘉禾,背上背下,最後還得在一旁抱着,等着。最後是魏氏她自己沒法堅持下去了,骨折了,那地方連坐都沒法坐,雙腿又能撐多久?

她不如意了,便只尋身邊的人出氣,嘉禾又不是個十分會來事的,反而是個嘴拙的,於是也不會在嘴上哄得她高興,本來一張臉也不討魏氏喜,怎麼看怎麼生厭,於是嘉禾倒成了她最好的出氣筒。

此時徐嬌從文萱手上接過排骨湯來,笑着對魏氏道:“外祖母,可香麼?這是我與姐姐在廚房熬了兩個時辰才熬出來的湯可香呢。加了好些配料,我等着外祖母能嚐出有放了哪幾樣呢。”

相對而言,文簹則只一句簡單地話:“祖母,今日是蘿蔔絲餅,還有……”

她話沒說完,魏氏蹙眉道:“家裡一個冬天可是沒少吃蘿蔔,怎麼我想吃個新鮮的,就做不出來了!”

正好碰到雷氏送了藥碗去廚房,才進來,聞言一呆,便走向食盒,卻被周玫搶先一步,打開了,看了兩眼。

徐嬌笑眯眯地道:“外祖母,我們今日去園子裡摘了臘梅花,做了餡,香着呢。這個肯定新鮮。”

周玫在一旁勸母親道:“是啊,姆媽,嚐嚐嬌兒她們的廚藝如何。這才只是打開盒子,便是香氣四溢了。”

魏氏見徐嬌扯了一小塊外焦裡軟的餅遞到自己面前,便也笑了,道:“倒是你體帖。真個心疼外祖母。”吃到嘴裡,倒真是滿口溢香,便不再囉嗦嫌棄了。

等四個人侍候完魏氏,雷氏見嘉禾打了水來,便開始張羅着給魏氏淨面洗手,周玫在一旁陪着母親聊天散心。徐嬌出來則同文箮道:“表姐,方纔你怎麼先同外祖母說那蘿蔔絲餅啊?要先說梅花糕,這個更是少見啊,蘿蔔,誰個稀罕啊。”,

文萱一愣。這個老實孩子,彭氏不會耍心眼,更不會教她耍心眼,所以說話也不知要這麼講究。“表妹說得極是。愚姐被經你這麼一點撥,也是恍然大悟啊。”,

徐嬌認爲這個表姐實在不中用,連話也不太會說。不過也好,這樣比起來,自己更討外祖母歡喜。“我又替你解了一次圍。表姐,你怎麼感謝我啊?”

文萱一想到,自己在廚房辛辛苦苦地忙乎,只是最後卻是表妹得了誇,自己捱了訓,她倒還找自己來討人情。不過文箮倒也不好生表妹的氣,確實如徐嬌所言,方纔幸虧她會說話,要不然,屋裡每個人都得挨訓。“但凡我屋裡有甚麼表妹能看得上眼的,便拿去好了。”

徐嬌狡黠地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徐嬌會說此甜言蜜語,很是討人喜歡。此時,屋裡,魏氏也誇了外孫女幾句。周玫趁面在母親面前便也着意誇起女兒來:比如她體貼,會照顧人,會哄人,是個極有孝心的。總之,自家女兒比起旁人家的來,那是隻強不差。

雷氏侍候完魏氏後,在旁聽周玫這般誇讚女兒,也實在沒法聽下去了,便尋了個藉口出來。

周玫在屋裡越說越動情,委屈地道:“文篔相貌上可不如妍兒,更不如嬌兒,她卻是能擇得那等上好人家。母親,你說我不疼自家女兒,可是說來說去,嬌兒終歸不是你孫女,說到底那也只是外孫女。這等人家,母親你也只向着文篔……”

這話逼得魏氏沒奈何,有些氣惱地道:“那你待我如何?嬌兒姓徐,可不姓周,徐家的事,我好意思插手嗎?”,她最後一句,完全忘了先前說過江家的不好,雖說沒有完全插手徐家的事,可是人家徐家嫁徐妍,作了主,你卻事後放”馬後炮”,豈不也是一種插手。

後來,也不知周玫到底說了一番什麼話,哄妥了魏氏。

魏氏母女之間無嫌隙,相互生過氣後,終歸是母女,比不得婆媳之間,自是親厚,魏氏也不計較周玫對自己的頂撞。心疼女兒不日要歸家,難得母女團聚,再有不好,也忘得一干而淨,只記女兒的好來。而周玫更是討好母親,使盡手段,越發在魏氏面前做一個”孝女”,哄得魏氏無比開心。

幾天後,周玫與魏氏二人關起門來,在屋裡小聲聊着私密話題。嘉禾在廊下便聽到魏氏大怒一聲:“他敢”,然後又罵了幾句,過一會兒傳來周玫的哭聲,魏氏安慰道:“你放心,這事我自是替你作主。你是我女兒,我不幫你幫誰?”

沒多久,房門開了,雙眼通紅的周玫狠狠地刮一眼嘉禾,罵道:“主人家在說正經事,難道不曉得要避嫌麼?!”

嘉禾只低首認錯,道是自己剛剛到,不知姑奶奶在屋裡。周玫冷哼了一聲,便走了。

過一會兒,魏氏在屋裡叫着嘉禾,大聲斥道:“你跑哪兒去了?!找你時就不見人影,又在哪處偷懶!”

雷氏踏進門,聽到這句,趕緊上前,與嘉禾侍候完魏氏出恭後,魏氏淨了手,向提了夜壺的嘉禾喝道:“你出去!”

嘉禾點頭應喏,自是提了夜壺出外清洗。屋裡,魏氏卻與雷氏說得一番話。

雷氏聽了,如同睛天霹靂一般,炸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懵懵懂懂地出了魏氏屋,自己都記不清如何回魏氏的話了,只在走廊下遇到彭氏端了點心來,喜滋滋地道:“大嫂,母親現下可醒着?郭董氏昨日在外邊又學得了一新花樣的點心,我瞅着甚好,這回子,母親定能嚐個鮮。”

可是雷氏似乎與遊魂一般,根本沒反應,徑直便過去了。走到轉彎處,差點兒便摔一跤。彭氏一驚,見大嫂這副模樣,似乎中了邪一般,忙叫道:“大嫂您怎麼了?要不要緊?”她眼見得嘉禾過來,忙把點心給了她,讓她先送到屋裡去,自己則趕緊去扶雷氏。

嘉禾進屋,見只魏氏一人側臥在牀上,瞪着自己。她立時緊張起來,可是自己並沒有哪處做錯啊。她小心翼翼地將點心取出來輕輕放置於牀几上,便小聲問道:“老夫人這是二奶奶送來的茶香芙蓉糕,正熱着呢,可要奴婢現下侍候老夫人?”

魏氏一張大便臉,不待嘉禾將那糕點夾到自己嘴邊,伸出胖手來”啪”地便將筷子與糕一同打掉到地上,怒道:“你一個倒夜香的,竟……”

嘉禾一聽這話,曉得魏氏是嫌棄自己污穢。自己剛剛侍候完她出恭,雖然淨了手,可是不該動她的吃食。忙跪下認錯。

魏氏卻罵她不懂半點規矩,污穢不堪……周家怎麼能容得下這般人?

徐妍與文篔進來時,見嘉禾磕得面額都快要滴血了。文篔不知發生什麼事了,卻是先開口求情。徐妍從外祖母的罵話中曉得緣故,便對文篔道:“表妹,她不過是一個粗使丫環,做錯事了,即刻遣了便是。你還替她求甚情,這不是讓外祖母添堵麼?”,見文篔有此吃驚狀,只恨其不懂變通,也不再理會她了,轉身便哄着外祖母道:“外祖母,快莫要被氣壞身子了。妍兒來侍候您。”

嘉禾這此日子,小心謹慎,沒想到前十來天剛給魏氏留了一個不錯印象,卻是因爲二月初二那天給魏氏洗頭,而得罪了她。她先是一不小心,卻將魏氏放在一旁的假髮髻碰落了,魏氏很不高興。然後等到洗髮時,嘉禾想到了從四小姐那裡學到的“乾洗法”,很適合現下臥病在牀的魏氏,於是小心地侍候着。只是沒想到,她按照文箐往日的程序走,最後漂洗時放溫水裡滴了幾滴茶油。魏氏問是何意。嘉禾道四小姐說過這是滋養頭髮的。魏氏頭上已禿了一塊,便以爲嘉禾諷刺自己,十分生氣,卻又不好發作,只怪文箐太奢侈,竟用這種油來洗頭。

今時,魏氏她同雷氏談到的事,沒想到雷氏竟是頂撞了一下自己,於是心生不悅,遷怒於嘉禾。

只是過得一會兒,彭氏回來說:大嫂方纔摔一跤,傷了手。

魏氏認爲雷氏這是在威脅自己,她越發火大,可是彭氏又沒錯,雷氏麼,眼下還真罵不得。於是,將心裡的火氣只發泄到嘉禾身上,執意立時遣了嘉禾。

文箐歸家,沒想到文箮支支吾吾地竟是告訴自己這個消息,她正滿腦子想着如何重新規劃文簡名下的那宅子呢。今日從大舅家回來,知曉文簡的那宅子便是與沈家算是一湖之隔。房子在澄陽湖畔,眼下是春天,要是動土的話,今年秋天說不準就能搬過去過自己的自在日子了。她滿心歡喜地來長房這邊請安,以爲嘉禾肯定令魏氏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卻是這般“相看” !

她問文箮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伯母不是與伯祖母十分和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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