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是精製的破甲重箭,即便是這漢子穿着一身難得的國防軍制式甲冑也扛不住。
被這箭轟然洞穿了胸口,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子撞的滾落馬下……
無數的敵軍如同螞蟻一般,源源不斷的洶涌而來。
吼叫聲、廝殺聲,在這車牆上響徹!
火槍手早已投入了戰場,前方的刀盾、長槍開始出現傷亡。
對方顯然已經全軍壓上,決定就此一決勝負!
“嘟~!嘟~~!!”
一陣熟悉的牛角號聲響起,玉螭虎不由得愣住了。
這號聲他很熟悉,這是他的姬武將們衝鋒的號聲!
果然!號聲響起沒一會兒,便見得一道紅色的鎧甲躍然而出!
此時,天色已然吐白。
朝陽升起之下,爲首的兩員紅黑甲冑驍將矗立在漸漸升起的紅日下。
在她們身後的,乃是一面繡着金絲的螭虎離火旗!
而從她們的身後,則是站出來更多的紅色甲冑!
“殺!!”
一聲嬌喝,戰場上所有人不由得回首望去。
眼見這支騎兵竟是毫不猶豫,直直向着對方的營盤帥旗所在殺去!
而此時,對方的大軍已然全數壓到了車陣前!
在他們帥旗之下,甚至連二百人都不到。
而姬武將們可不是自己來的,在她們身後還有近千騎!
那些騎兵轟然越過了姬武將,猛的便向着對方帥旗所在殺去!
“知道她們肯定不可能老老實實的走,就是沒想到居然這個時候殺出來。”
玉螭虎一臉苦笑,對方敗局已定。
看着那些車牆前剛纔還兇猛無比的漢子們,此刻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便知曉了。
不過,對面的騷操作差點兒就閃了張小公爺的腰!
只見對面帥旗被“嘩啦~”降下來,飛快的升起了一面白旗!
“我……且爾娘之!這是早備好的罷!!”
然後,更讓張小公爺眼珠子掉下來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還打生打死的的那些漢子,一轉眼掏出一面面的白旗。
二話不說直接掛起來,手裡的刀劍“叮叮噹噹~”丟了一地。
戰場上那原本廝殺的下的慘烈,頓時顯得一片滑稽。
“都綁了!繳械者不殺!”
莫說玉螭虎了,便是這車牆上的軍卒們也全都傻眼了。
他們也是廝殺多年的漢子了,可沒見過這出啊!
剛剛還打生打死,這會兒二話不說全都舉起了白旗。
估計姬武將們也嚇到了,沒想到對面那不僅掛起了白旗。
還很乾脆的直接打開了寨門,一摞的頭頭腦腦就這麼在寨門外站着。
身邊的軍卒們“叮叮咣咣~”的把刀劍丟了一地,投降得徹底的不能再徹底。
那在高臺上,拿着鼓錘的熊孩子也傻眼了。
還以爲是要苦戰、死戰,結果……
本宮特麼戰鼓都敲了,你就給本宮看這個?!!
不過,人家都投降了。
總不能還殺俘罷?!
張誠也是一臉傻樣,剛剛擊技內官還戰死了幾個。
結果……特麼就成這樣了?!
“對面做主的,是位狠人啊!”
玉螭虎沉默了半響,擡手讓人牽過戰馬。
吩咐讓人將俘虜都捆起來,然後親自帶着騎兵便隆隆上前。
這感覺……略有些空虛啊!
張誠還是很謹慎的,讓他們分批站開。
保證己方多人的情況下,將他們的甲冑卸下。
然後捆起來,再送到邊上。
車陣暫時是不給進的,以免他們在裡面動手。
火炮、火槍手們重新歸正,同時刀盾手們重新集結。
很快的,張小公爺便策馬穿過了那些投降的戰俘。
來到了已經被姬武將們控制住的帥旗處,這裡站着一大羣人。
爲首者是兩人,其中一名爲虯髯黑甲青年。
另一人,則是一個面色蒼白的長髯中年書生。
書生還穿着一身的儒衫,不住的清咳着。
只是……那長髯青年原本還算是淡定,在看到玉螭虎後突然激動了。
“來者可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標符先生麒麟兒玉螭虎麼?!”
這回輪到戰馬上的玉螭虎尷尬了,瞧這架勢……莫非是自己的粉絲?!
但人家首先打了招呼,又身着儒衫。
哪怕是出於對讀書人的尊敬,張小公爺亦不得不下馬回禮。
“便是癡虎兒。都是些許虛名謬讚,慚愧!慚愧!”
那長髯中年人更激動了,渾身上下摸了一遍。
邊上的姬武將無比緊張,還以爲他要掏刀。
結果人家掏出來筆,雙手奉給身邊的姬武將。
又將自己的袍子“茲拉~”一聲撕下來一塊,一併遞過去。
“還請您通融一二,便請玉螭虎爲學生題上幾字留作紀念。”
張小公爺臉色古怪,打了半天……這差點兒都要把自己幹趴了的。
那特麼真是自己粉絲啊!
“先生想要寫些什麼?!”
見姬武將猶豫,張小公爺倒是較爲大氣的。
這儒生見張小公爺如此說,不由得感激的連連拱手。
“便請螭虎先生給題兩句詩罷!隨意題兩句便罷!”
玉螭虎沉默了,回首望去……
眼見身後那悽慘的沙場,哀嚎聲依舊沒有消散。
空氣中瀰漫着硝煙與腥血的味道,朝陽升起下殘破的戰旗獵獵作響。
一夜的行軍,讓支援的大軍終於抵達。
他們徹底安全了。
這一次他們又贏了,贏回來的去除掉大明的又一個隱患。
從來到大明迄今,數年過去了。
這一切似夢似幻,似真似假。
但這即便是夢,張小公爺也想在夢裡把一切都做好。
回過頭來,看着這些個俘虜。
看着妙安、足利鶴,還有那些姬武將小姐姐們。
小周管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手裡捧着研磨好的墨盒。
張小公爺提筆沾墨,心頭感慨萬千……
“苟能長醉黃粱夢,何辭刀山火海行!”
便將此句提上,親自走到了那長髯儒生身邊交給了激動的他。
嘆氣道:“一身本事,卻如何不學好?!”
“你瞅瞅,我等現在如此見面豈不尷尬?!”
那長髯儒生聞言,先是吹了一下墨汁讓身邊人收好。
這才拱手無奈的嘆氣道:“受人恩遇,總需報償。”
“若是早幾年國朝如現在這般開了恩科,學生是必然在朝中與先生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