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皆是屏住了呼吸。
彷彿這場擂臺比試最終的結果,就要呼之欲出一般,每一個人都顯得很緊張,目不轉睛的盯着擂臺之上,好像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下來。
“江峰!”
“江峰!”
那離擂臺不遠處的街道上,華莎跟魏媛媛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出驚愕無比的呼叫之聲。
華莎與魏媛媛相互對視了一眼,顯得極有默契一般,同時快步朝擂臺那邊奔去。
她們的心,已然緊張到了極點。
哈士奇緊緊的盯着擂臺之上,蒼老的神色頓時豁然開朗,宛若朽木遇到春風一般,瞬間的綻放開來。
哈士奇笑意盈盈的看着江峰,很顯然,在哈士奇的心裡,已經認定江峰即將輸掉了這場比試。
這一道突襲而來的寒芒,雖然冥力並不是很強,但是卻因爲暗含了偷襲之力,所以十分的致命。
江峰的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江峰伸出一隻手,捂住自己被這道寒芒給洞穿的胸口。潺潺的血水,滔滔不絕,猶如源源不斷的溪水一般,嘩啦啦的流淌出來,片刻之間就浸溼了江峰的整個手掌。
然而,這還不是最困難的。
更爲要命的是,雙眼已經血紅的翼虎,正極力的衝刺着,嘶吼着,張開了血盆大口,彷彿就要吞噬江峰一般。
擋我者死,這是野性難馴的翼虎,給予江峰的回報。
翼虎野性難馴至此,實在是超乎江峰的想象之外。明明已經馴服了翼虎,誰知道失去了理智的翼虎,轉眼之間就翻臉不認人,竟然想要反噬主人。
對面的北冥酒鬼,頓時就一臉的輕鬆。眼下,只要翼虎一衝而上,將江峰撕咬一番,那麼,自己就鐵定勝利了。
“嗖——”
“嗖——”
“嗖——”
就在北冥酒鬼一臉神閒氣定的等待最終的結果的時候,忽然之間,從不遠處的街道里面,接連射出了三道光線,直指江峰跟翼虎之間。
於是,一張只有三道光線的絲網,立時就豎在了江峰的面前,阻擋住了翼虎的撕咬。翼虎一頭撞在了這三道光線結成的絲網上,彷彿腦袋震盪無比,立即就一頭栽下,筆直的掉落到了地面上。
掉落在地面上的翼虎,卻是昏迷了過去,一動也不動的。
北冥酒鬼一陣疑慮,隨即朝射出這三道光線的方向看去,面色瞬間爲之一變。
江峰亦是朝着這三道光線射來的方向看去,但見擂臺之下,多了幾個穿着打扮略顯粗獷之風的陌生人。其中一人一臉的虯髯,面色紅潤,顯得十分的氣勢。
這個人的手裡,正遙遙控制着那三道光線。
江峰心裡納悶至極,自己並不認識這些人啊,爲什麼他們會出手救自己呢?
同樣納悶的,還有北冥酒鬼。
這時,滿臉虯髯的男子,登時瞪着北冥酒鬼,一臉陰沉的說道:“酒鬼,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趕緊給我下來。”
“可是,冥主——”北冥酒鬼正要爭辯些什麼,可是看到滿臉虯髯男子殺人一般的眼神之後,於是就將自己想要說出來的話,給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似乎是對這個滿臉虯髯的男人極爲極爲忌憚一般,北冥酒鬼十分聽話的從那跟細長的支柱上面跳了下來。
北冥酒鬼一邊離去,還一邊不時的朝江峰張望着,顯然心裡十分的不甘。
北冥酒鬼快步走到了滿臉虯髯的男人跟前,一臉恭敬的說道:“冥主!”
“嗯。”這個滿臉虯髯的男人微微點頭,淡淡的說道:“走吧。”
滿臉虯髯的男人說完,竟然是不再理會這在場的許多人,徑直轉過了身子,緩步的朝街道的出口走去。
於是,那些跟着滿臉虯髯的男人前來的隨從,亦是默默無語的跟隨着。
北冥酒鬼無奈的搖搖頭,也是跟着這些人一起離去。
隨着這些人的走遠,那些圍觀者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面露茫然之色。
擂臺比試就這麼突然中斷,讓哈士奇的心裡十分的不爽。
哈士奇凝視着北冥酒鬼那羣人緩緩的離去,手中的拳頭攥的緊緊的,嘴角微微抽搐起來。
只差那麼一點點,江峰身上的光環就會黯然失色。
哈士奇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無限怨恨。
“哈老哥,你看現在這怎麼辦啊?”一旁的林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朝哈士奇問道:“這場比試到底是江城主贏啊,還算是北冥酒鬼輸啊?”
哈士奇聞言,頓時就瞪了林楓一眼。
對於這個問題,哈士奇現在也是糾結不已。在哈士奇的心裡,是非常希望江峰輸的。只是,現在的這種情形,出乎哈士奇的意料之外,使得比試的結果,又多了一種變數。
這些該死的北冥強者,哈士奇在心裡惡狠狠的咒罵着。
只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哈士奇,在等待着他判定最終的結果。
哈士奇神色一陣猶豫,忽然就瞥到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雙劍十八拉羅,頓時就猶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老臉隨即綻放出笑容。
哈士奇朝雙劍十八拉羅說道:“使者大人,如今的這番情況,本家主也是難以決斷,既然使者大人奉了盟主的命令,前來監督這次的擂臺比試,使者大人自然也是有權裁決比試的結果的。所以,還請使者大人屈尊降貴,爲本次的擂臺比試,裁決出最終的勝者。”
“哼,老狐狸。”雙劍十八拉羅在心裡暗罵了一聲,不過表面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神情,略顯謙遜的說道:“呵呵,哈家主你太擡高本使者了。本使者只是奉命監督而已,哪有權力裁決最終的勝者啊?”
見到雙劍十八拉羅也是一番推辭,哈士奇的心中忽然一動,一臉肅穆的說道:“如果連使者大人都不管的話,那麼今日的結果也就不了了之。日後,這件事情若是傳到了盟主的耳中,只怕使者大人你免不了監督不力的詬病。”
雙劍十八拉羅頓時神色一震。
雙劍十八拉羅當然明白,眼前的形勢,於情於理都是應該裁決最終的勝利者爲江峰。只是,哈士奇心存怨念,不願意親自念出這個答案。而若是哈士奇選擇莫名離去的北冥酒鬼的話,只怕就會引來流言蜚語。
強壓住心裡的怒氣,雙劍十八拉羅的臉色擠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緩緩的站起,朝擂臺四周的圍觀者宣佈道:“由於北冥酒鬼莫名離開擂臺,已然放棄了比試。所以,本使者宣佈,今日的擂臺比試,最終的勝利者,就是猛虎城城主江峰!”
雙劍十八拉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頓時就覺得渾身上下輕鬆不已。
在遠離擂臺的另一條街道上,北冥酒鬼靜靜的跟隨着滿臉虯髯的男人,一路默然的走着。
“冥主——”顯然是經過了一番掙扎,北冥酒鬼彷彿是鼓起了勇氣一般,輕聲的說道。
“酒鬼,你什麼都不要說。”似乎是知道北冥酒鬼想要說些什麼一般,那個滿臉虯髯的男人,擺了擺手,一臉不滿的說道:“酒鬼,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的莽撞行爲,幾乎壞了本冥主的大事!”
北冥酒鬼神色微微一變。
“冥主,其實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糟糕。”北冥酒鬼思慮了一番,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擊敗江峰了。而我北冥酒鬼,也能夠成爲北冥第一個有資格進入萬冥之門的人了。”
“你簡直是自作主張!”滿臉虯髯的男人,頓時怒不可遏的瞪着北冥酒鬼,氣沖沖的說道:“萬冥之門的開啓事關重大,你如此的冒失,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冥主?”
滿臉虯髯的男人如此聲色內荏的教訓,頓時就使得北冥酒鬼身子矮了一截,卻是跪了下去。
北冥酒鬼朗聲說道:“屬下知錯了。”
“哼,這句話你都說過無數次了,可是就沒見你改過。”滿臉虯髯的男人冷哼一聲,淡淡的說道:“還有,以後不要試圖阻止江峰取得進入萬冥之門的資格。”
北冥酒鬼頓時揚起了頭,一臉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聽到了雙劍十八拉羅的宣判之後,哈士奇一臉的冷淡,起身離開了座位,想要離去。
那其餘的九位家主,見到哈士奇的動作,亦是紛紛起身,跟隨着哈士奇一起,緩緩的離去。
彷彿是被壓抑了許久,終於得以釋放一般,沒有了十大家主的無形壓力,那些圍觀者瞬間就爆發出一陣聲勢震天的歡呼聲。
那一個渾身上下正在噴涌出鮮血的人兒,此刻已經站在支架之上,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整個人身子一歪,頓時就筆直的從支架上面掉落下來。
一道煙塵揚起,發出一聲觸目驚心的聲響。
又是誰,在擁擠不堪的圍觀者之中,不顧一切的,奮力衝向了那個已然摔落到地面的人兒?
“江峰!”
“江峰!”
撕心裂肺的哭喊,頓時就響徹了整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