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頭鬼沉默了。
“冥王洛柔與宋凌風聯合，抓走了流月，關押在冥王城，洛柔和宋凌風都太過於強大，至尊王天雷劫一直遲遲不來，對於目前的我們來說，還沒有足夠實力救出流月，藥師族的人去地獄十九層搬救兵了，我來這裡找您，希望您也能幫忙。”我又說，藏在袖子下的雙拳緊張的攢緊。
滑頭鬼還是在沉默。
就在我要用最後一步，找那根頭髮用逼迫的方式來求支援的時候，滑頭鬼突然開口了：“好，我們可以與你們聯盟。”
“真的？！”我呆住，沒想到竟然那麼容易就成功說服滑頭鬼了？我還想他肯定有很多很多問題要問我。
“老頭我知道你揹包中有老頭我的那根頭髮，流家那死小子不會做無用功的事，絕對是做好充足準備了，纔會讓你來找我。”滑頭鬼搖搖頭，故意嘆口氣：“唉，與其撕破臉皮讓你用出那根頭髮，不如老頭我先自己同意，你說對不對？”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滑頭鬼大人，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不管怎麼樣，小姑娘都是請了陌生的老頭我吃了頓飯，替老頭我付清飯錢，還給老頭買了身衣服的人，那麼土豪的小姑娘，老頭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呢？”滑頭鬼笑。
我也跟着笑：“真抱歉，之前還把你當作什麼猥瑣老頭了。”
“本來就猥瑣，一路跟着一個女孩……”童笙嘀咕。
滑頭鬼哈哈大笑，這個統領雖然有點壞的感覺，不過性格脾氣還算挺好的。
“對了滑頭鬼大人，百鬼是鬼煞放在你這裡了嗎？”我問滑頭鬼。
提到鬼煞，剛纔還在大笑着的滑頭鬼頓時斂了笑意：“對，百鬼在老頭我這裡。可憐了鬼煞那孩子，千年來，我們一直是很好很好的知己，如今卻……連一片衣服都找不到了。”
那日鬼煞慘死的場景又映入眼簾，她是個邪物，卻爲人界秩序平衡約束百鬼，一約束就是千年，如今再次爲了百鬼不被宋凌風搶走爲禍人界，寧願犧牲了性命，也要把百鬼傳送給滑頭鬼……
“或許這樣，也是一種解脫罷。”滑頭鬼吸了吸鼻子。
我閉上眼，爲鬼煞默默靜哀。
氣氛有些沉重，滑頭鬼讓傭人端了茶水給我們喝，爲了調節岔開這氣氛，我問他爲什麼山下村子中會流傳着不良山有邪物和神靈的說法，滑頭鬼說不良山本來就是一座妖怪山，妖怪很多，自然就有調皮的妖怪，在人上山打獵的時候故意嚇唬嚇唬他們，滑頭鬼又派人去幹涉，纔會有村子中，一會兒能打獵一會兒不能打獵的說法，至於山上鬼火和哭聲，滑頭鬼說那都是百鬼閒着無聊做的。
我就猜到，那鬼火肯定是不知火在玩耍，好想不知火，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
“哦對。”我喝下一口茶，又對滑頭鬼說：“鬼煞死之前曾經寫了個‘宋’字，又對我說過什麼千年陰謀，是不是鬼煞知道了宋凌風的什麼事才被滅口的？滑頭鬼大人又知道宋凌風的陰謀嗎？”
滑頭鬼沉重的搖搖頭：“我們並不知道宋凌風的陰謀，我，鬼煞，矮人族的鐘染，預言人冗，藥師族的流家小子，我們幾人都只猜到千年前鬼神那件事一定還沒結束，冗之前預言過，千年之後鬼神的事情還會出現，只不過會以怎樣的形式出現，我們就不知道了。總之，宋凌風要做的事，必然與鬼神有關。”
“宋凌風要做與鬼神的事我是知道的，他大概是想要製造一個鬼神出來吧，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後面的話我沒再說，因爲紅紅還在我身體中，我猜測紅紅與鬼神這件事也一定有關係，至於什麼關係，就暫時理不清了。
滑頭鬼突然看向我，定定的看。
我有些尷尬：“滑頭鬼大人？您看我的意思是……”
“沒事。”滑頭鬼還是看着我，說：“在冗的預言中，模糊能看到一個契約者的樣子，那個契約者的身形跟你很相近，冗曾說過，也許這千年來的陰謀，世界生死存亡，都會系在這個契約者身上，或許會是這個契約者救贖世界，或許……是這個契約者毀滅世界。”
我心下一咯噔：“滑頭鬼大人想說的可是……這契約者，是我？”
“世界上的契約者其實有很多，也不一定會是，只不過……”滑頭鬼欲言又止了一會兒，才說：“你沒發現，在你身邊，莫名其妙就聚集了各方各路各界的能人異士嗎？而且都是強者。”
聚集在我身邊的強者嗎？
至尊王冷陌，宋家宋子清，大將軍魑魅，白火夜冥，百鬼，地府，惡魔之王，矮人族，蟲龍族，預言人，神獸白虎，藥師族，現在再加上滑頭鬼……這樣算下來，我的身邊，確實是不知不覺間聚集了很多很多的強者。
可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滑頭鬼又說。
我沉了沉：“這麼多強者全部聚在一起，意味着未來，一定會有什麼事發生，並且與我有關。”
“小媽，別緊張，有我在呢。”童笙安慰我。
我對他笑笑，捏了捏他的臉。
“未來會發生怎樣的事我們都不知道，就連冗的預言也不一定就是準確的，事在人爲，小姑娘，我希望未來的你，也能像現在的你這樣，秉持自己善良的心和原則，不要被任何人任何事蠱惑了自己的判斷，迷惑了自己的心，走上歧路。”
滑頭鬼的話，與鍾染的話一樣，都是叫我不要被迷惑。
此時的我，以爲他們指的是我心中的靈魂紅紅。
可誰又知道，未來真正迷惑我的那個人，是我愛到極致的男人。
大廳的門突然被撞開了，我們停下交談，看了出去。
一股炙熱的火焰鋪面朝我過來。
這是……
“找死！”不等我說話，童笙已經手握鐮刀彈射了出去。
“童笙等等！”我對他大叫。
可是已經晚了，童笙迎上了那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