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小米和我是走在一起的,但是走着走着她突然就尖叫了聲。
我慌忙回頭,卻看見樑小米正趴在地上,掙扎着雙手往前面爬,但是她身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着她,力氣很大!
那個東西在不斷的拉着樑小米往教室裡走,我跑過去想要拉住樑小米,但爲時已晚。
我面前的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像是瘋了一樣的推着我面前的門,發出“砰砰砰”的碰撞聲。
原本寂靜的走廊裡,迴盪着的都是我急促喘息的聲音。
幾次下來,我就已經受不了了,肩膀上傳來的疼痛,似乎已經讓我徹底失去了理智。
我開始更加用力的去撞我面前的那扇門,也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只是無休止的去撞這扇門。
“吱呀”一聲,我面前的門忽然就開了,準確的說是它自動就開了的。
我沒有任何想法就推門衝了進去,然而映入我眼簾的,卻是無數器官的標本!
人頭,心臟,肝臟,手,胳膊,腳,都被裝在大小不一的罐子裡,用福爾馬林水泡着。
整個房間裡都充斥着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水的味道,很是難聞。
房間的四周都擺滿了置物架,置物架上面也沒有空着,擺放着琳琅滿目的器官。
甚至連置物架的頂端也擺滿了各種器官。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見樑小米的蹤影,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這裡面,似乎並沒有什麼暗門之類的地方。
從窗外透進來的光,讓我可以看見整個房間裡的擺設,此時此刻,我已經忘了恐懼是什麼感覺。
“你給我出來!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對戰,躲在背後做事算什麼?”
此時此刻,我已經完全拋開了我自己,我大膽的衝着躲在黑暗裡的傢伙喊着,可它就像是沒聽見我說的話一樣,屋子裡過了很久都還是安靜極了。
“砰!”
又是一聲巨大的響聲,這個房間裡的門,像是被人從外面狠狠地關上了一樣,我能感覺到這股力量是從外面傳來的。
是有東西,它故意要將我鎖在這裡的!
我沒有跑,而是繼續站在這個位置,我看見,置物架正在劇烈的抖動着,有不少裝着器官的瓶罐從貨物架上掉下來。
頓時,整個房間裡充斥着的全都是玻璃破碎的聲音,乒乒乓乓的很是悅耳。
“啊!”
在我的耳邊,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尖叫聲。
藉着微弱的光線,我看見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女孩子正蹲在我的面前,她抱着自己的腦袋,害怕的尖叫着。
四周的置物架還在繼續抖動,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突然出現的東西一定不是人了。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想到樑小米還在這間屋子裡,我就沒打算要丟下她逃走的意思。
就算是沒有弓箭,我也能夠對付這隻小鬼。
女孩子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速度真的很慢,然後,她再慢慢的轉過身來……
我的身子靠在身後的置物架上,手下意識的一抓
,好像抓到了什麼。
我也沒回頭去看,總之抓着那東西就往女孩的身上扔。
只聽見“啪”的一聲響,我扔出去的東西在女孩的身上立即開出了白色的花,我不知道我剛纔扔出去的是什麼東西,總之女孩在碰到這個東西后便連續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低着頭看着地面。
我靠近她,並質問:“你們把我朋友怎麼樣了?”
女孩並沒有回答我,就只是這麼低垂着頭,她的長髮遮蓋住了她的整張臉,烏黑的長髮在這個地方顯得異常詭異。
我慢慢的靠近她,動作很小心。
這個女孩子,怎麼說都不是善類,我得小心纔是。
我的手裡什麼東西也沒拿着,在這個房間裡也找不到什麼,可就當我快要靠近她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滾落到我的腳邊,硬邦邦的。
我低頭去看,赫然發現我腳邊的東西是一顆人頭!
此刻,那顆人頭還仰着臉衝我咧嘴笑着。
我一腳就踢開了那顆人頭。
當我再次將視線看向那個女孩子的時候,我發現她也在慢慢的擡起頭來。
四周的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滯,我感覺到呼吸都開始逐漸變得困難。
猛地,女孩子快速的擡起頭來,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那雙有着青光眼一樣的眼睛!
這個女孩,她,她是個瞎子!
患有青光眼的人是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如同一個瞎子,可我卻能夠感覺到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眼睛上。
我下意識的撇開頭,好讓自己不去看她那雙泛白的眼睛。
然而就只是那麼一眼, 我感覺我整個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很是提不起精神。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地面和四周的牆也感覺是天旋地轉的。
緊接着畫面一轉,我站在一個宴會場的紅毯上,不遠處的臺上有許多身穿小禮服的女的,甚至還有一個身穿白紗的新娘。等她們全都轉過頭來看我的時候,我發現這些女的全是我班上的女學生。
“蘇老師,你來啦!”
有一個女生朝我走了過來,手裡還端着兩杯酒。
我看了她一眼,又環顧着四周才意識到這裡是婚宴的現場。
見我出神,那女學生又上來拉着我,說:“蘇老師,這杯是罰你的,因爲你來晚了,新郎和新娘都已經宣誓完了。”
此時,我也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之前的事情我也記得不太清楚,我接過女學生遞來的酒杯捧在手心裡,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蘇老師,這杯酒你必須得喝,不然也太對不起新娘和新郎了。”
我看了她一眼,讓我感到好奇的是,爲什麼來找我的人不是新娘,而是這個伴娘。
我苦笑了下,說:“我來那個東西了,不方便喝酒,你看能不能就算了呢?”
女人之間應該都瞭解這件事情,我想我這麼說了女學生也不會再逼着我。
“蘇老師,就一口也喝不了嗎?”
女學生再次說話了,她的話纔剛落,我就感覺到附近的人的目光都停留在我的身上,這種感
覺真的很尷尬。
我沒有辦法,只好舉着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女學生似乎還不滿意,故意叫來了新娘,起鬨道:“艾菲,蘇老師不肯喝酒你說該怎麼辦?”
我是真的喝不了,更何況這還是紅酒,我更喝不來這個味道了。
我看了眼新娘,如果不是這個女學生喊她的名字,我還真的記不起她的名字了。
這些人都很眼熟,只是我都記不住他們的名字,這麼久了,我也只能記住孟紫的名字。
我往人羣中看了眼,並沒有發現孟紫的身影。
她沒來?
我再次往人羣中看去,用斜眼看見我身旁的落地窗戶外有一口黑棺材飄過!
這一刻,我被嚇到了,起初我還以爲是我眼花,這有可能是哪個小孩子拿的氣球不小心飛走了,但仔細一想,不對啊,一個氣球怎麼可能有那麼大?
我可以肯定那是一口棺材,而且還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蘇老師,你在看什麼呀?”
這時,新娘在問着我。
我回頭去看她的時候,發現她正順着我剛纔的目光往外看。
“你有看見窗外有什麼嗎?”我想,剛纔的那一幕不光是我看到了,或許她們也看到了呢?
然而,她們統一的回答是,沒有。
“蘇老師,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如我們送你回家吧?”
不舒服?
我好得很,哪兒都沒有不舒服。
我不相信他們說的,放下手裡的酒杯就往窗戶的方向走,我走到那扇碩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映入我眼簾的全都是對面的高樓大廈,我雖然剛來這座城市不久,可我總覺得這些高樓大廈看起來有些彆扭。
而我現在的高度,是在酒店的十幾層。
這個高度讓我想起了十八層地獄,我站在窗戶邊,總感覺有人在我背後站着想要將我給推下去。
我立即收回目光,可是我纔剛回頭,就看見我此刻所處的地方正是在一間教室。
裡面的人正規規矩矩的坐着,臉上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也不說話,好不熱鬧。
而我此刻穿着的衣服還是剛纔參加婚禮的那套,並沒有更換。
倒是他們,和剛纔的變化太大了。
“你看得見那個東西嗎?”我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想要回頭去看他,但他接着又說:“只有將死之人才能看得見。”
我再次被嚇到了,其實死亡對我來說一點也不可怕,我只是擔心葉嚴生他們。
在我沒有看到他們之前就這麼死了的話,怎麼能甘心?
我以爲之前看到的那口棺材只是我的幻覺,是我看錯了。可是在那個聲音消失的同時,我站在講臺的位置又再次看到了。
那口黑色的棺材正一點一點的從牆的另一端出現,等棺材腦袋都展現在我面前的時候,飄動的那口黑色棺材便停了下來。
它的動作又是忽然間的,我呆呆的站在講臺,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它發現了一樣,不,準確的說是棺材裡躺着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