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大驚失色,跟着追了出去,馬休和於琛正守在外面,嚇得臉都白了:“大人,剛纔來了個高手,我們只看到一道紅影……”
“別說了,快追!”易土生縱身一跳跳出後院圍牆,轉了幾個彎,追到了公堂上。衙役們正在吊兒郎當的聊天,見到易土生提劍進來臉色鐵青立即站得筆直。
易土生厲聲道:“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從這裡出去?”班頭愣了一下說:“沒有,什麼人也沒有!”易土生心想,一定是追錯了路了,不管了,出門看看。
大門外,行人如梭,來去匆匆,有男有女,就是沒有和尚和公主,可把易土生給急壞了:“媽的,這死和尚,難道飛上天去了。”
馬休和於琛的身法比較慢,緊跟着趕了上來,易土生吩咐:“馬休跟我分頭去追,於琛回去找史永安調兵,就說公主被人擄走了,讓他緊閉四門,挨個盤查,要是遇上番僧,不管有罪沒罪,先關進死牢,聽候發落,還有,去城外帶一萬步兵進城,挨家挨戶的給我搜!”
馬休和於琛一聽公主被擄走了,明白事態嚴重到了極點,毫不遲疑,立即去辦。
易土生向北,馬休向南,飛快追了下去。滋水縣比不得京城,方圓不過二十里路,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跑到頭了,紅衣喇嘛蹤影皆無,易土生站在城門邊癡癡地發愣,心裡懊悔不跌,這可怎麼辦?
正在無可奈何的時候,突然目光觸及前方一物,快步走了過去:“這不是長安用的那把匕首嗎?”貓腰撿了起來,易土生不禁一陣激動,一定是奔跑的過程中掉下來的,看來,鳩摩空已經出城了。
此時城門還沒關閉,易土生縱身飛奔出去,順着通往城外的大路,奔馳下去,漫無目標,就這麼飛奔猛跑。
跑了大概有半個時辰的光景,突聽前方一聲冷笑:“居然追上來了,輕功勉強及格,但還算不上高手!”
眼前紅光一閃,易土生喊道:“鳩摩空,有本事和我決一死戰,把兩個女孩子放下來!”
鳩摩空冷笑道:“剛纔本來要去殺你,沒想到擄到兩個大美人,正好給我練‘歡喜禪功’怎捨得還給你,告辭了!”
易土生當然明白歡喜禪功是怎麼回事兒,氣的咬牙切齒,使出全身的功力衝破涌泉穴,跟了下去。
三四個時辰,易土生只聽見人聲,看不到人影,鳩摩空在一里之內晃悠,並出言挑逗。
易土生精疲力竭,心想,自己的功力和他相差太遠了,臭和尚分明是耍着老子玩。
易土生停下來,鳩摩空也停下來,笑嘻嘻的說:“你不聽老衲勸告,殺了阿依納伐,好啊,老衲就拿你兩個紅粉知己抵命!”
易土生高聲道:“你敢,她們是大明朝的公主,你會沒命的!阿依納伐還沒死!”鳩摩空笑道:“我早就知道她們是公主,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我要把這兩位公主送給天命汗,我們烏斯藏從此可以和後金結盟了!”
“放你-媽-的屁!”易土生突然沖天而起,凌空拔出佩劍向路邊的草叢中刺去,“刷刷刷”三劍,草叢被砍了個乾淨,卻哪裡有鳩摩空的半點影子,半空中又傳來一陣譏諷的笑聲:“有種的就跟上來!”
“怕你就不是好漢!”易土生連續兩個空翻,橫過五丈距離,落在地面上,眼前一道紅光消失在地平線。這個距離應該不會太近。易土生的信心登時挫折了一半,但不管怎麼說,他絕對不能讓公主和朱建落在紅衣妖僧的手上。
天色漸漸的黑下來了,一陣陣冷風呼嘯而來,刀子般割着面頰,兩旁的蘆葦茅草嘩啦嘩啦的搖曳着,更添詭異陰森的氣氛。易土生完全顧不得這些了,只是一味的向前跑。
“小子,別跑了,你再追,我就把兩個小妮子殺了,你讓老衲坐下喘口氣吃點東西,不許趁機追過來!”
易土生的真氣早已經耗損過度,要不是憑着特工的堅強意志,只怕早就趴下了,鳩摩空的提議正合他的意思。
追了一整天,肚子餓的嘰裡咕嚕亂叫,兩眼冒金星,再不補充食水,怕是追不動了。耳邊聽到兩聲野雞叫,易土生眼睛當時瞪圓了,取出打火機,點着了路邊一片蘆葦,明亮的火光照亮三丈,一隻野雞出現在他面前。
向前一撲,劍尖上挑,野雞手到擒來,三下五除二拔了雞毛,架起火堆燻烤,還沒等烤熟,鳩摩空大喊道:“老衲休息夠了,你慢慢的烤吧!”
易土生差點氣瘋,烤雞也不要了,縱身追了上去,從天黑一直追到天亮,又從天亮一直追到天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只知道倒下去的時候,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差點昏厥。
“你這個小子,真是太難纏了,這樣個追法,你不怕死嗎?你想死,老衲可不想,休息一會兒,一個時辰後,接着來!”
易土生咬了咬牙坐起來,罵道:“老禿驢,把公主放下來,你隨便去哪裡都行,帶着公主,你休想逃走,本帥的一萬大軍現在在路上了!”
鳩摩空不說話了,易土生也看不到他的人,估計兩人相距有一里路那麼遠。兩人都是靠內力發聲,才能使對方聽到。從鳩摩空的說話聲中可以聽出,此人尚有餘力,比易土生強得多了。
易土生運行了一邊真氣,覺得體力恢復了不少,就是餓的太難受了,兩條腿有些發軟。前方突然冒出一片火光,易土生心想,會不會是一個市集,到了市集買兩個饅頭,好歹充飢也是好的。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鳩摩空哈哈一笑,站起來接着跑,易土生又在後面追,兩人像跑馬拉松比賽一樣,沿着陝西通往紫荊關的大路一直向前。
易土生心裡納悶:老禿驢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在附近設下了什麼圈套等着自己去鑽?或者想把自己活活的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