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了,那個,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嗎?”
“我只是想要守着你,擔心你有什麼事情。”
孟尹闌低垂着腦袋,因爲走廊的光線有些暗,孟尹闌又是低垂着腦袋的,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我也只是能夠看到他細碎的黑髮,還有有些僵直的下巴。
“尹闌……”
聽到孟尹闌的話,我的心底泛起一股的暖意,他這是在擔心我嗎?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說話間,他已經仰起頭,清秀的臉上露出一抹暖暖的笑意,讓我的眼眶微微的泛着一絲的酸澀,我捏着衣角,有些內疚。
孟尹闌對我這麼好,可是,我卻還想着要隱瞞他,這個樣子想着,我的心底便越發的有着濃濃的負罪感了,我舔了舔乾燥難當的脣瓣,就要告訴孟尹闌,其實不是爺爺給我喝的那個東西起了效果,而是蘇兮寒救了我……
可是,就在我下定決心想要告訴孟尹闌的時候,他卻突然擡起手,摸着我的頭髮笑道:“好了,很晚了,你也快點睡覺吧,晚睡對女孩子很不好的哦。”
我呆呆的看着他欣長的身子從我的視線中離開,心底有些莫名的發酸,像是我此刻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尹闌,其實……”
“好了,小瓷,只要你平安就好。”
孟尹闌背對着我,單薄的身子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似乎有些輕微的顫抖着。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的消失不見了,我渾身沒有力氣的癱坐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尹闌,其實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
我大張着眸子,看着空空的沒有一個人的走廊,最後心情複雜的再度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連自己原本是想要去喝水都給忘記了。
第二天,我頂着一對黑眼圈走下樓,實在是昨晚想着蘇兮寒還有孟尹闌,弄得我一整晚都沒有心思睡覺,心情滿是複雜,輾轉反側,卻依舊還是睡不着啊……
“奶奶,早。”
我看到奶奶端着一鍋粥放在了飯桌上,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眼角隱隱還透着一股的淚珠。
“小瓷,來,給我看看,你的手臂好了嗎?”
奶奶看着我淚眼朦朧的樣子,不由得嘆息了一下,便讓我坐在凳子上,她拉過我的手臂,看着上面已經光滑一片,不由得欣慰道:“總算是好了,看來老頭子的藥方還是很不錯的。”
“嗯,嗯。”
我撐着下巴,一臉蔫樣道。
其實我完全不知道奶奶再說什麼,只是眼睛粘乎乎的,特別的想要睡覺。
“奶奶,爺爺和孟尹闌去了哪裡?”
我支着下巴,歪着腦袋在客廳裡面掃視了一圈,都沒有爺爺和孟尹闌的影子,我不由的想着,是不是孟尹闌還沒有起牀啊?
“小孟陪着你爺爺去山上採擷藥草了。”
“老婆子,幫忙,把這些放進廚房去。”
奶奶話音剛落,院子門口便響起了爺爺的大嗓門,我身子一抖,立馬走出去看,便看到了爺爺和孟尹闌扛着一顆樹一樣的東西,我嘴角猛抽道:“爺爺,你把樹扛回家幹嘛?”
“什麼樹?小孩子沒有見識,這是一種可以驅邪的樹。”
爺爺很不客氣的睨了我一眼,便拿起鐮刀砍下了樹枝扔到了一旁,讓奶奶把樹枝什麼的放回廚房,再把沒有樹枝的樹豎立在了門口。
“爺爺,就這個東西?”
我指着這顆褐色的樹,不可置信的問道。
長的這個樣子,真的可以驅邪嗎?
“嗯,小瓷,你的手臂好了嗎?”
爺爺點點頭,便拉過我的手臂,在看到我的手臂沒有問題之後,吐了一口的口水,在用手指抹勻,我頓時因爲爺爺的動作石化住了。
“爺爺,你幹嘛……”
“不會害你就是。”
爺爺避重就輕道,可是,我有些嫌棄的看着那些口水,雖然咳咳,是爺爺的,可是,我覺得口水還是很噁心的……
“放心吧,小瓷,爺爺這是爲你好。”
孟尹闌看着我苦哈着小臉,抿脣的笑了笑,走到我的面前,摸着我的腦門說道。
“可是,好惡心……”
我眼巴巴的看着孟尹闌說道。
“臭丫頭,你竟然嫌棄我的口水噁心?”
果然,我的話音剛落,便被爺爺聽到了,他吹鬍子瞪眼的擡起手,便狠狠的給了我一個板栗,頓時疼得我齜牙咧嘴,癟着嘴巴,嘟囔道:“本來就是噁心,我都已經好了。”
可是,看着爺爺那凶神惡煞的表情,我嚥了咽口水,欲哭無淚的只能苦着臉。
“葉老弟,不好了。”
就在我哀悼着自己的手臂沾着口水,想着要不要乘着爺爺不注意的時候,洗掉的時候,林爺爺突然驚慌失措的跑進來,拉着我爺爺氣喘道。
“林老弟,又怎麼了?”
爺爺看着林爺爺氣喘的樣子,立馬皺眉的問道。
“三婆,三婆的屍體不見了……”
“啊……”
我大驚的捂住了嘴巴,朝着孟尹闌看了一眼,孟尹闌拍了拍我的肩膀,臉色也微微的有些難看。
“什麼?你說三婆的屍體不見了?”
“是啊,剛纔我聽到殯儀館的人在說,說這件事情很邪門,明明把三婆的屍體放在那裡的,他們今天早上原本是要幫三婆火化的,卻不想,屍體竟然莫名的失蹤了。”
林爺爺的面色也有些凝重的說道。
或許這件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講沒有什麼,除了好奇還是好奇罷了,可是,對於專門研究鬼魅的爺爺和林爺爺來說,屍體突然消失不見的原因,卻是很重要的後果的。
我給林爺爺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看着爺爺和林爺爺兩個人都面色不好,我也變得有些謹慎了。
“葉瓷她爺,救救俺娘。”
我和孟尹闌在一旁,聽着林爺爺和爺爺在討論三婆屍體不見的事情存在的可能性,而這個時候,院子門口,傳來了小二叔焦急的叫喊聲。
我看了看內堂講的很入神的爺爺他們,沒有辦法,便跑出去,看到了揹着花嬸的小二叔,他黝黑的臉上滿是汗水,滿臉着急的敲着我家院子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