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將巧莉送到嶽毅懷中,隨後不斷地對人羣飛腳踢出,將衝上前村民踢倒,迫使他們讓出條路,我的動作很標準,腳力沒有很大,被我踢中的人倒是疼得呲牙咧嘴,半天爬不起來。
我們幾個人總算是跑出了村子,爬上車,嶽毅加大油門,車怒吼着,順着來路竄了出去,緩過神來的村民們在他們身後高喝着猛追。車加快速度,很快將追趕而來的村民甩的沒了蹤影。
一邊開車,嶽毅一邊問我:“姑娘!身手不錯啊!叫什麼名字?”
“我叫張小影,是靈女的朋友。”我頓了頓,又問道:“你們真的是警察?”
“當然是,剛纔不是給你看了我們的證件了嗎?”
“你們……來南城村做什麼?”
不難想象,他們肯定是喬裝成爲求神者的模樣混入南城村,然後司機調查鷹嘴崖的那樁車禍案子的事情。
嶽毅正聲說道:“我們是來調查一樁案子的,順便想要看一看這個南城村的靈女,究竟是在耍的什麼把戲。”
我眉頭一簇,說道:“那樁案子,是上一代靈女做的,與現在的靈女無關。”
“嘿嘿!我看出來了,據我們收到的消息,上一代靈女是個老婦人,現在這個,估計是剛剛當了靈女不久。你放心,我們不會錯抓好人的。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救這個女孩子的性命。”
這樣我就安心多了,我看了看巧莉,額頭上還在不停地冒出點大的汗水。真是要把我給急死了。
一路顛簸,巧莉早已經暈了過去,傍晚的時候,他們趕到了市立醫院,大夫一看,就招呼值班人員趕緊進行搶救,對巧莉說:
“你們誰是家人?現在要做手術,不然非常危險。你們同意做手術嗎?”
“當然同意!”
“簽字!”大夫丟過一張表格,上面寫的是手術中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情況,我不是家屬,簽字不具有法律效力,我擡頭望着嶽毅,嶽毅有些尷尬地笑了,但他還是沒有猶豫,然後提起筆就直接在表格上籤了名。
手術室外,我看到巧莉仍舊是滿頭大汗,嶽毅是醫生,應該是警察的法醫一類的,他就對我說:
“我們來的算是及時,你不用太緊張,放心吧!定定神。順便,跟我說說關於靈女的事情。你在村裡應該住了一段時間,又是靈女的朋友,想必知道一些事情。”
我嘆息一聲,對嶽毅說:“唉!很多事情,本來我是跟着這個女孩回南城村探親的,到了山上出了車禍。後來,陰差陽錯被帶到了她奶奶的村子,也就是南城村。她叫做巧莉,是個好人,她並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她是爲了破解這個靈女的魔咒,才答應當靈女的。但是……對了,那個面具擁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讓人無所不知。就是這位女警官包裡的那件東西。我知道對你們兩位警察說出這些荒謬的話是很可笑的,可這都是事實,請你們相信我。”
“我們相信。”嶽毅說道:“要是不相信,我們就根本不會到南城村去。”
手術時間有點長了,我抹了把汗水,朝裡邊不住地望。
陸英對我說道:“你放心好了,這所醫院的醫療條件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巧莉一定會沒事的。”
幾個小時後,手術終於結束了,她微微睜開眼睛,她看了我,也看到了嶽毅和陸英。
“這是……在醫院?”巧莉看到了掛在一旁的輸液瓶。
“是!巧莉,你已經沒事了。”
巧莉特別虛弱,她說剛纔一直在做夢,在夢裡,自己變成了一隻鳳鳥,披着五彩羽毛,自由自在的飛翔在雲端。她飛得好快!甚至追趕上了時間,只要努力撲打翅膀,那些曾經的時光就會從眼前再次重演。從雲端向下看去,她夢到了幼年的自己,趴在媽媽背上,媽媽正在揮着鐮刀割草,那是在給家裡的小豬準備食物,時光繼續回放,葡萄樹下 ……
她現在醒來,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努力的擡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插滿了管子。
護士趕緊過來,拿毛巾擦去她額頭上的冷汗,笑着對她說:“沒事兒了。手術很成功,你現在很安全。”
小護士風一樣跑出去了。
接下來,巧莉也知道了嶽毅和陸英是來查案的,但是我看她這麼虛弱,就讓繼續休息,不要煩惱。
隨後我跟這嶽毅和陸英出了房門,我跟嶽毅來到了醫院門口的一間咖啡廳裡邊,我來代替巧莉,解答他,以及警方在查案過程當中所遇到所有問題。
而陸英則是帶着那個面具回到警局的化驗室,搞清楚這個面具究竟有什麼詭異地方。
不知道從何說起,就從最近這起,史東林殺害徐若櫻的事情說起吧。
“我知道。你們一定會找來的,那個老師真的去殺人了,對嗎?”
“是的,但是他沒有成功。你們是如何知道徐若櫻的,你們以前認識嗎?”
“沒有成功?那太好了!您可能不會相信,我和靈女根本就不認識徐若櫻,當時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個名字,那時候,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之中。”
“爲什麼?”嶽毅疑惑地問道。
我喝了一口咖啡,很苦澀,憋着嘴巴說道:“是面具,所有的靈女其實本身是正常人,她們都只會向面具尋找答案。我知道。這些話很荒唐,你們會難以置信,可這是事實。因爲我也戴過那個面具,我也聽到了面具告訴我的答案,南城村歷史上所有的靈女都是這樣做的。”下一章節
“我們相信你。”嶽毅說,“那麼,之前那個在鷹嘴崖開車撞人的趙九州也問過靈女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只有那個老師找過巧莉,你們說的那個人,找的她的奶奶。她是上一代靈女。巧莉當靈女純屬偶然,我和巧莉也是偶然來到南城村的……對了,那個趙九州,他還活着?”
嶽毅臉色極爲難看,他說出了可能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一句話:“我聽說,世上有一種屍體,叫行屍,趙九州就是行屍。他是早已經死去的人,卻能在一種未知力量的控制下,象活人一樣的生活着。但是,不久就會死去。當我們發現他的屍體時,他的屍體已經開始腐敗了。”
“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有答案……”我目光迷離,看向窗外。這就是爲什麼他開車掉到懸崖下邊還沒死的原因,原來是變成行屍了。
隨後我又說道:“你們去鷹嘴崖那個現場看過了嗎?”
陸毅是個十分陽光的人,他咧嘴笑着說道:“看過了,我大概模擬一下現場的情形給你看?”
“模擬?什麼意思?”
“嘿嘿!這是刑偵當中經常用到,你聽一下。”
嶽毅對着我,閉上眼開始在腦海中想象,十分專注,一邊低聲說道:
“一輛車高速衝過來,將路上行走的二人一人當場撞死,保險槓被撞碎,在現場留下幾塊塑料片,然後又開始追逐另一人,並在將他撞下山崖,因爲沒有控制好車輛,一起墜落下去,向前衝的加速度讓他下墜速度超過了被撞者,所以屍體反而落在車上。可是司機呢?他不可能毫髮無傷,也許被同夥救走了,那麼事件發生時,他的同夥並不在車上?難道他的同夥早就知道他要掉下山崖,所以已經準備好了大繩子,就等着將他拉上來?顯然不是,這不合常理。”
我對這警察的現場模擬描述還是相當佩服的,這跟我和巧莉在鷹嘴崖親眼目睹的八九不離十了。我插上一句說道:
“如果他變成了行屍,不就合理了?”
嶽毅眉頭一皺,搖頭說道:“有一個極爲奇怪的現象,我要給你求證一下。”
“你說!”
“這個趙九州,是爲什麼去找靈女?”
我回想了一下當時在奶奶院子裡聽到的,說道:“因爲趙九州,得了癌症。他不想死,所以找了靈女換命。而換命的原則就是,救一人,殺一人。”
嶽毅思索着問道:“救一人,殺一人?沒那麼簡單。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奇怪之處。”
嶽毅說在仔細查看這兩具屍體,直接死因都是臟器破裂導致大面積出血,失血過多而死。不過,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女屍的肺呈現灰黑色,由於已經死亡了一段時間,肺已經憋了下去,從胸腔下部看上去,如同一塊用久了的抹布堆在那裡,一般情況之下,抽菸幾十年的老菸民肺部纔會出現這種顏色,女屍也就是二十出頭,難道她是從小就抽菸?
嶽毅還注意到兩具屍體的淋巴結都異常腫大,還能明顯看到一些異常的結締組織,那是……腫瘤!照這情況來看,即便是撞不死他們,兩個人也沒幾天活頭了。
我聽到這裡,一把拍着桌子站了起來,驚訝道:“你說什麼?你是說,這兩個被撞死的人,有癌症?”
嶽毅點頭說:“這倆人就是不出事,也活不了多久了,身上這些腫瘤不用做切片我也能看出來是惡性的。都長滿了,跟一堆葡萄似的!現場的兩個人,都是癌症晚期。”
我目光一沉,大概有了一點頭緒,通過嶽毅提供的這個信息,這“換命”的真正原理,究竟是怎麼樣,我終於是知道一點點了。
嶽毅見我目光呆滯,拍着我的肩膀說道:
“這件案子,讓我想起一件事,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一個夏天,我那時候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基本上就是在大院裡打掃衛生,有一天,縣裡的領導叫人找到我,讓我去豐收公社去看一看,也沒說是什麼事情,到了豐收公社永乾村,大老遠就看到村道上圍了很多人,道邊大樹底下用草蓆子蓋着一具屍首。掀開草簾子,發現那是具男屍,已經高度腐敗,呈現巨人狀,身子底下還在往外滲着屍液,我當時就感到很奇怪。”
“爲什麼奇怪呢?”
“照常理推斷,在本地夏天,屍體腐爛成這樣,大約需要三週左右。如果現場就在樹底下露天放着,那就沒道理躲過一種東西。”
“蒼蠅。”
“對!蒼蠅,那個溫度條件下,蒼蠅應該能在屍體上繁殖三代了,可我發現,那屍首上的蒼蠅都是剛落上的!”
“奇怪!”
“對了,是奇怪。我還聞到了新鮮糞便的氣味,檢查之後,果然是屍體排出的,這真是怪事。我在想,沒理由讓一具屍體光天化日下躺在村裡腐爛三個禮拜,除非是在使用古時候的某種酷刑。我就問那些社員,人是什麼時候死的?你們猜他們怎麼說的?今天!他們說是今天早上集合上工時才死的!當時那個人忽然捂着心臟部位,一頭栽倒在地上,馬上就沒氣了,還沒等別人救他,身上就開始腐爛發臭,等我趕去的時候,已經爛成那個樣兒了。”
“竟有這種事!”我歪了歪嘴,有點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