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激靈地坐了起來,胡威很快打消了我的疑慮,他說道:
“‘長眠咒’的作用是令鬼嬰進行逆生長,進而起到抑制的作用。你這肚子暫時會變小,得過幾個月才能看得出來。”
“哦!”聽到胡威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隨即想到剛纔他對我做的事情,臉又刷的一下紅起來了。
我嬌羞地指着胡威手中的青龍棒說道:“阿威,能不能把這根棒子借給我?”
胡威舉起那根溼答答的青龍棒,疑惑地問道:“你要這個做什麼?”
我臉紅得發燙,聲音壓得更低了,說道:“額,額,萬一這鬼嬰再出現什麼狀況,我可以用青龍棒來對付啊!”
胡威愣了一下,不知道腦子裡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邪惡的事情,一把將青龍棒擦乾淨之後,放回道具箱裡頭了。
他支支吾吾說道:“這個我做不了主,你還是跟我師傅要吧!再說了,這青龍棒本來可不是用來幹這種事情的。只是情況特殊,情非得已才這麼做的。”
我頓時一陣失落感,人家只是一時半會兒忘不了剛纔那種快感罷了,又不是什麼大罪過。
“算了,不借就不借,找那麼多借口乾什麼。”
姑奶奶到菜市場買兩根黃瓜還不是照樣把事情給辦了。
這會兒蔡晉那老頭推門進來了,女生在完事兒以後都變得很敏感,我趕緊抓過衣服護在胸前。
蔡晉眼珠子轉了一圈,輕咳一聲說道:
“既然事情都辦完了,我也該走了。”
“走?”我和胡威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下牀穿了鞋子,我去,這腹部被剛纔一番折騰,現在反倒有些疼痛了,我上前問道:“蔡老頭,這永豐村一堆的爛攤子,你說走就走啊?”
蔡晉瞪着眼珠子問道:“一堆的爛攤子?兩個小娃的魂魄我給找回來了,你的肚子我也幫你暫時緩解了,至於張紅生下的那隻鬼嬰,這個不能怪我吧!還有什麼爛攤子?”
我上前一腳踹在他大腿上,這骨瘦如柴的糟老頭被我這麼一踹,險些栽倒了。
“誒!你踢我做什麼?”
我扯着嗓子罵道:“好你個蔡老頭,你還說張紅生的鬼嬰不怪你。要不是你把甲丁那狗道放走了,現在姑奶奶我至於提心吊膽的嗎?誰知道他們抓鬼嬰要用來做什麼?到時候把我生剝活撕了,我還有命活嗎?你倒好,現在天師堂那夥人指不定什麼時候來抓我呢,這節骨眼上,你說要走?”
“哎呀,我去!”蔡晉掂着手指頭說道:“我不放老四走,你怎麼不拼死攔着他?”
我一扭頭,嘴硬地說道:“好死不如賴活着,你都不動手,我費啥勁兒。”蔡晉又指了指胡威,問道:“你攔得住他嗎?”
胡威一愣,猛搖了搖頭。
蔡晉擼擼袖子坐下來,兩腳八字大開,雙手撐着膝蓋,翹着鬍子說道: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蔡晉沒什麼本事?”
我翻眼朝着天花板看去,不說話。胡威見氣氛尷尬,不敢讓自己師傅下不來臺,趕忙上前給蔡晉按摩,說道:“哪敢啊!師傅手眼通天,足智多謀,上可比三清道尊,下可比九幽閻羅啊!”
蔡晉扭扭脖子,說道:“你少胡扯,我放老四走,你們這些人肯定心裡不服氣。但是你們也不仔細想想,老四一個人不可怕,可他背後牽動的,可是整個龍虎山天師堂啊!”
胡威蹲下去給蔡晉捶捶腿,問道:“誒!師傅,既然你昔日也是天師堂的人,那你應該十分了解他們纔對呀!跟我們講講唄,也讓我們多瞭解瞭解,省得以後讓你老人家操心。”
一提起天師堂,蔡晉眼珠子就泛起了金光,揪着鬍鬚說道:
“龍虎山天師堂,內裡高人如雲,基本上你們耳熟能詳的,陰陽行裡頭的高人異士,多數跟天師堂有些淵源。現如今的天師堂共分爲六宗十八脈,而六宗的首席,正是之前提到過的,除了我蔡某人之外,其他六位甲字輩的高人。而老四也說了,現在執掌整個天師堂的,是二姑娘。”
提到這個二姑娘的時候,蔡晉的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驚恐之意。
我初生牛犢不怕虎,笑道:“哼!不就是個老道姑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蔡晉對我掂着手指頭罵道:“臭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這二姑娘的本事,恐怕你今生連開開眼界的機會都沒有。你想想,她區區四十歲的女兒之身,竟能撬動整個天師堂,成爲這陰陽行的龍頭人物,豈是等閒之輩。”
四十歲?不是輩分比蔡晉高嗎?不過細想也不難理解,陰陽行之中,是按照拜師入門的時間來排解長幼順序的,有些人六十歲入門,還得稱呼屎尿未盡的小毛孩作師兄呢!
胡威撓撓頭問道:“師傅,這我就不明白了,照你這麼說,天師堂厲害是不假,可沒理由到可怕的地步啊!畢竟大家都是陰陽行的同行,不至於對我們痛下殺手吧!”
胡威這話聽上去有幾分道理,可蔡晉嘖嘖聲罵道:“太年輕了,太愚蠢了。陰陽行是什麼行當?做人跟鬼的生意,最骯髒的就是這個行當了。現在陰陽行內,有名的幾大門派,背後都有牽動利益的大金主,天師堂也不例外。背後的大金主掌握着話語權,他們想要什麼,就能用錢來買,就算是要鬼王臟腑內的‘鬼璽’,天師堂也得照單辦事。我蔡某人當年爲什麼離開天師堂,就是因爲看不慣他們的做派。還不如我自由自在,做個閒雲野鶴來得快活!”
原來這一切,都是背後的利益在作祟,還說什麼方外高人,六根清淨。
我跟胡威相視一眼,沒再多問。
蔡晉看了我們兩下,說道:“我這幾天要去一趟香港,有一單大生意要幹。等我忙完了立刻就趕回來。徒兒。”
胡威應道:“師傅,你只管吩咐。”
“嗯,你暫時留在這臭丫頭身邊,遇到狀況隨機應變,要是實在解決不了,電話跟我聯繫。”
“好,師傅你放心吧!”
當天蔡晉就離開永豐村了,他這一走,我心裡頭空落落的,姑奶奶把所有問題都擺平了,現在最危險的反倒是我自己了,就等着天師堂那夥看錢辦事的狗道來抓我是吧。這叫什麼事兒。
我在房間裡沒什麼事情,時不時就把玩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鼻菸壺,這玩意兒現在可是我的性命,袁正道的魂魄就在裡頭,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跟他相見,可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農村入夜很快,我洗漱完畢躺在牀上準備睡覺,這冰涼涼的鼻菸壺一直是放在胸前的溝溝位置,袁正道以前跟我拍拖的時候,最喜歡把頭埋在這裡,想想我都有些小激動了。
這時候門口有敲門聲:“小影姐姐,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是徐杏的聲音,我開門讓她進來。這小丫頭穿一件薄薄的小可愛就過來了,胸前那個碩大,連我這挺好的身材都自嘆不如。
“杏兒,今晚怎麼了,不敢自己睡?”
徐杏躲進被子裡小聲說道:“不敢,小影姐姐,我這兩天一睡下就做夢,還夢到不好的事情。”
我問道:“做夢?啥夢呀?”
徐杏臉有些紅了,仍舊用被子遮頭,說道:“有點害羞,不太敢說。”
我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趕忙坐起來問道:“是不是有人在夢裡侵犯你了?不對,不是人,是鬼。”
徐杏沒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我做冥婚這行那麼久,當然知道這種情況,多數鬼魂都是在夢裡邊對自己配偶辦事的。
我急切地問道:“是曹安順嗎?”
徐杏搖搖頭說道:“我看不清他的臉。這只是個夢。”
我斷然說道:“杏兒,這可不是夢,這是真的。他破了你嗎?”
徐杏說道:“沒有,我帶着你給我的守身玉,”
“那就好!”
但是那鬼是誰呢?應該不可能是曹安順了呀,他已經不做這種事情了。
這時候,徐杏的一句話,讓我不寒而慄,她說道:“小影姐姐,還記得上次我去你家裡住嗎?我也夢到了那個,我記得很清楚,他脖子上掛着一件金豬牌,他在夢裡對我動手動腳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離開了。”
我恍然大悟,上次在我家?我想起來了,那一次我也夢到一個男人,想要侵犯我,這事兒我後來給忘了,原來他也進入到徐杏的夢裡。只怕當時是先找了徐杏,發現破不了身,這才找上我。
想不到這混賬鬼,敢對姑奶奶我動手,看我今晚不抓你個現行。我從牀頭的包裡頭抓了一打的符紙,對徐杏說道:“杏兒,姐姐教你一個口訣,你待會兒夢裡如果見到那個人,就念。知道嗎?”
“好!”
傳授了口訣之後,我跟徐杏就躺在同一張牀上睡下了,靜靜等待着那隻男鬼出現在我們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