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嘿嘿笑了兩聲,說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隨即我對衆人喊道:“大夥別怕,我們圍成一圈,包圍他,然後用手中的桃木枝抽他。”
徐山一家、兩個警察和村民,加上我和袁正道,開始他們都很膽怯,不敢上前,在我的帶頭下,袁正道也壯了壯膽,隨後大家就一起圍住了秦冬子。秦冬子見我們上前手裡還都拿着桃木枝,心中已經有所畏懼,不知如何是好,左顧右盼,前眺後望。
我們的圈子越來越小,最終距離秦冬子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我舉起桃木枝狠狠地在他身上抽了兩下。
啊!
隨即從秦冬子的口中發出了哀嚎聲,試想一下,一具屍體發出了哀嚎,這種事情是多麼的驚悚。
見我抽了之後有效果,而且他還挺怕的,大家頓時有了信心,袁正道等人一個個往他身上抽,不停地抽。
死寂的林中,不斷地有哀嚎聲發出來,我原本想要就此把這鬼魂從秦冬子體內逼走。
可沒有那麼輕易,這鬼魂頑固得很,就是不肯出來,眼看這皮越打越厚實,快要失去效果的時候,只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喊叫:“大夥閃開。”
我一愣神,側目望去,是冬子老婆,她舉着火把,朝這邊衝了過來。
噗的一聲,秦冬子的身體被點着了,他僵硬的身體扭動了幾下。
我們拉着冬子老婆退開,冬子老婆對那火光中罵道:“敢上俺男人的身,看俺不把你燒成灰。”頓了頓之後,冬子老婆跪倒在地,哭喊着:
“冬子喂,你可安心走好咯,咱下輩子再當兩口子喲!你要是在下邊缺啥少啥,記得託夢給俺,俺給你燒下去喲。”
哭喊一會兒之後,我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因爲秦冬子被火燒之後,那鬼魂並沒有喊叫,而是靜靜地讓火燒,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伸手過去,和袁正道正準備把冬子老婆扶起來。
“來,嫂子,咱先回家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給警察來處理就好了。”
可是我這一搭手才發覺不對勁了,這冬子老婆雖然體重沉,可也不至於像一一塊大石頭一樣完全沒有動靜呀?
跟我一起扶的袁正道也覺這怪異,我兩對了一眼,蹲下來朝着冬子老婆看去,只見此時的她,印堂發黑,雙目兇厲,竟然是癡癡地對着我們笑。
這一下可把我兩嚇得夠嗆,怎麼回事兒?
我一尋思,心中暗道不好,我說剛纔秦冬子被火燒的時候,這鬼魂怎麼一點喊叫聲都不發呢,原來是趁機又近了冬子老婆的體內了。
袁正道暴脾氣一着急,上前對着冬子老婆正臉扇了兩巴掌,下手很重,打得她嘴角都淌血了,他也是對着個殺人的鬼魂恨之入骨了。我知道這樣沒有效果,趕緊抓住袁正道,讓他別打了。
袁正道是關心這一家人,這兒子剛走,要是兒媳婦再出什麼岔子,他們的爹孃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我和袁正道等人起身往後退了幾步,給那個鬼魂留一點位置。這鬼魂沒有像之前在秦冬子體內一樣亂髮狂,這會兒倒像是沒力氣似的,整個人蔫蔫的就坐在地上,表情很愜意自如,甚至有一些無所謂的感覺。
我定定心神,問道:“你究竟是誰,要做什麼?他們跟你無怨無仇,你爲什麼要害他們?”
這鬼魂愣愣笑了兩聲,在冬子老婆的嘴巴張開之後,說出了一句話:
“ 讓他們都滾開,我只跟你一個人說。”
這鬼魂的聲音雖然跟剛纔一樣,但聽起來還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這種詭異的情境讓人感覺太恐怖。
袁正道摁着我的肩膀,低聲嘀咕道:“小影,別相信他,萬一他對你……”
我其實也不太敢這樣做,因爲這鬼魂的本事我是領教過的,我一個人壓根就沒有獲勝的把握。可我又想想,如果我不這麼做,她會放過冬子老婆?
鬼上身是相當危險的,跟剛纔不同了,剛纔是死人,現在的冬子老婆是個大活人,一旦鬼在人體內使亂子,這人活命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正道,你們先離開,我不會有事的。”
“可是!”
“放心吧!我經驗豐富,他還傷不了我。”
袁正道猶豫了片刻,又盯着這鬼魂瞪了兩眼之後,和徐山一家以及兩個警察商量一下,緩緩退出了。
我對鬼魂說道:“好了。你有什麼話要說?”
那上身的鬼魂目光在林子遠處流轉了片刻,緩緩站了起來,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小會兒,最後纔出奇地問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了?”
我目光一沉,說道:“你是曹安順,人都是你殺的?”
這其實是我第一次跟曹安順有過對話,也是頭一次聽他的聲音。先前他在我家附體於紙人身上,發出的聲音很怪異,所以一時間沒有認出來。
曹安順慌張地說道:“你是明白人,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傀儡罷了。”
我心中暗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趕忙問道:“是那個命師在背後搞鬼,他爲什麼要殺人。”
曹安順沉默了一會,像是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說了:“他利用我殺了一男一女,還讓我吸走了一對童男童女的魂魄。我看你有些本事,應該看得出來他想做什麼?”
我一聽他的描述,死了一男一女,加上兩個變傻了的小孩,是被吸走了魂魄,我頓時醒悟,切齒說道:“孽障,此人如此歹毒,妄爲陰陽行人,他究竟是誰?”
曹安順看來對那個命師相當畏懼,半晌沒有說話,憋了老半天才說道:
“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戒備着緩緩走過去,在他面前,看着滿臉鬼氣的冬子老婆。他低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個名字,我只感覺腦海裡嗡嗡作響,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是他?他還活着?”
曹安順重重地點了幾下頭,說道:“我本是一個孤魂野鬼,生前作的壞事太多,鄉里們不同意讓我入宗祠。可我也沒有地頭可去,多年來一直飄蕩在這一帶,捨不得離開。前不久,被那命師給收了。他說如果我不照他的吩咐做,就讓我魂飛魄散。我跟徐杏的冥婚,也是他一手策劃的,後邊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盯着曹安順,疑惑問道:“那現在,你爲什麼能擺脫他的控制?”
一聽我這麼問,曹安順怒了,罵道:“哼!那個王八犢子,把老子利用完了,就想要捨棄不用。他將我附體在秦冬子體內,爲的就是讓我能夠跟着屍體一塊被燒掉。”
我突然想到昨晚上在我夢裡的事情,紅着臉問道:“那昨晚,出現在我夢裡的,不是你?”
曹安順搖搖頭說道:“你開什麼玩笑,我被你肚子裡的小崽子踢飛之後就離開了,哪裡還敢闖進你的夢裡。”
“你要怎樣才肯離開冬子老婆的體內。”
曹安順靜靜地看着我,思索了片刻說道:“我想跟着你。”
我一聽,腦袋都要炸了,有多少次,我恨不得將曹安順這混賬鬼給撕碎了。
“你做夢去吧,姑奶奶也恨不得將你魂飛魄散。”
曹安順一屁股坐到地上,兩手叉腰說道:“好啊!那你就看着這婆娘被我耗死吧!”
我心想還敢威脅我,轉身抓起一把火就朝他走去。
“誒誒,你要幹啥?”
“姑奶奶我一把火燒死你。”
“我,我可是你肚裡孩子的親爹,你殺我,孩子就沒爹了。”
臥槽,還敢在我面前提這個事情,我火光一掃,在他面前晃了兩下。曹安順被我嚇得魂都快沒了,忙說道:
“別別別,我跟那個命師接觸了一段時間,對他還是蠻瞭解的,你留我在身邊,我保證能幫到你啊!”
“他在哪?”
曹安順突然站了起來,說道:“你得趕緊過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一丟火把,質問道:“到底在哪裡?”
“他去找那具女屍了!”
我腦袋嗡了一下,那具女屍,我光顧着檢查秦冬子的屍體了,倒忘了那具女屍有什麼特點。
“那具女屍有什麼問題?”
曹安順指着我凸起的肚子說道:“她跟你一樣,懷孕了,而且,她沒有你的定力,肚子比你大得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