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從身體之中將屬於楊心塵的生機擠壓到心臟之中……
而這個時候,識海之中的界,也緩慢的散發出來一些生機開始補充我的身體……
一界之力,其中有多少生命?屬於整個界的生機又有多麼雄厚?
在之前,界未曾有生命誕生的時候,我沒辦法用界中的生機來補充自己,可現在不一樣了,界幾乎完全成型,只差我將其放進虛無之中。
現在想要殺我,幾乎就是等同於去毀掉一個界。
動念之中,我不停的催動着屬於楊心塵的生機,回到心臟之中……
碧綠的心,開始變得有些通透了起來……終於,所有屬於楊心塵的生機,都被送了回去。
我閉上雙眼,震斷了心脈,然後我放在心口的手,撕開了自己的胸口血肉……心臟,落到了我的手中……
我的模樣,已經變成了皮包骨頭的老者……我甚至都感覺到,自己沒了呼吸了……只是強大的魂魄,還有不停的從界中瀰漫出來的生機,讓我沒有死亡……隨着界中瀰漫的生機越來越多,我的皮膚開始變得光滑,血肉也開始飽滿了起來……
心口的血肉恢復了原狀,而我身體之中,唯一的差別就是胸腔之中,心臟的位置是空的……
界力無法讓我再生出來一個心臟……
閉目,生機不停的從識海天地之中瀰漫出來,補充我的身體……我恢復了模樣,沒有半點衰老的痕跡了。睜開眼睛,看着手中的心,而心中傳來一股渴望,渴望想要鑽回我的身體裡面……並且有一股意識,開始從心上甦醒……
我阻攔着他想要回到我身體的念頭…… 他的意識,即將完全甦醒……
我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中一個,是讓楊心塵恢復過來,因爲他有可能知道石板的來歷。我能夠針對石板做出應對。
可這樣做的弊端,就完全違背了當時萬修給我的忠告,並且也對楊心塵不會有好處……楊心塵忘不掉我……
而第二個,就是按照萬修所說,抹掉楊心塵的記憶,修爲,讓他真正的重生,真正的解脫出去……
掙扎猶豫之後,我做出來了決定……我已經欠了楊心塵太多太多,不能夠再因爲自己,而去利用他了,更加不可能讓他清醒過來之後,我問到了想要的,再去抹掉他記憶,這樣來做的話,我就太過自私自利。
手上有一股界力出現……猶豫之中,界力點在了心上……
我有些顫抖,接着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界力噴薄而出,乘着楊心塵的意識沒有徹底甦醒過來之前,將其的記憶抹去了……
心上,傳來一股悲哀和不甘,但是很快,這股不甘就完全消散,變得通透。
回想着萬修的話,我再次動用界力,形成了四象……四象籠罩在心上,開始逆轉時間……
心重新變回了一株藤蔓,並且他的修爲正在不停的降低,降低到了一個冰點的時候,藤蔓已經只有拇指粗細,到達了不會讓意識損壞的邊界線了……
抹掉楊心塵的記憶,是萬修的意思,同時對於楊心塵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夠真的徹底的忘掉我。否則我帶給他的絕不可能是快樂,只有與我沒有交集,才能夠讓他真的重生……
修爲倒退,則是讓他重新經歷,這樣的話,纔有機會得到新的不同的記憶。而不是固守在一個地方,千百年都不移動。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用一股界力將楊心塵完全包裹,然後收進了識海之中……
我沒有讓他在天地之中紮根生長。既然要遠離我,就不可能留在我的界中。
他最好的歸宿,是回到仙界。
籠罩在空間之中的界力,我也並沒有散開,我不想要流雲看到我現在的模樣和表情。
下一刻,我開始引導界中的玄黃之氣往身體之中滲透進來了。
玄黃之氣迅速的滲透我的血肉,我感覺到身體變得強韌無比,就算是讓諸葛流雲用戟來刺我,都很難讓我受傷的感覺……
將穩定一界的力量凝聚在一個人的身上,當然強大更多……做完這一切之後,我才散開了界力……
流雲和分身,就在一旁等待……流雲眼中出現一絲溫柔,對我點了點頭。
我也笑了笑,朝着流雲飄飛了過去……
只是我現在的身體,依舊是孩童的大小,格外的彆扭……並且,我似乎覺得分身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這才明白過來。我和分身,都是一樣的,分身就是另外一個我,我有的念頭她都有,那麼,她必然也渴望流雲的溫柔,而這段時間,無論是我還是流雲,都當做分身是分身,還和以前一樣……
這一瞬間想到這些東西,讓我心中有些不安了起來……我停在流雲的面前,沒有往前了……
流雲的眼皮明顯跳動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問我爲什麼,而是輕聲說了句:“解決了嗎?有沒有什麼不適?”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流雲的眉頭卻皺了皺,說:“你的呼吸?”
我笑了笑,說:“暫時沒了心,是靠着界的生機維持,所以也沒呼吸了。”
流雲面色沒有舒緩過來,說:“萬年血蔘,生死人肉白骨,你還帶在身上沒有?”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立刻想起來了當時在藥家奪來的那些東西,冰心草和鯨腦用來救悼唁仙尊了,還有一根萬年血蔘留在仙府之中,仙府,被我留在了仙界李家。本來是要給青雉的,青雉卻選擇了重修。
現在仙府應該還是在李家之中……
我馬上告訴流雲,血蔘在仙府之中,仙府在仙界。
流雲點了點頭,說:“我們便去仙界,剛好,先取仙界之力。”
說完之後,流雲看向了分身,也輕聲說了句:“仙界有一物,名爲人彘,人彘無魂,是最好的容器載體,如果找不到辦法把心中的那些慾念給消除掉,就將其完全打入人彘之中。這樣的話,也能夠達到接受神邸傳承的目的。去仙界的同時,我們也去取一頭人彘。”
我明顯注意到分身的臉部表情有一絲細微的變化。似乎是掙扎……
我自己太瞭解自己了……分身,恐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和流雲沒說……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恐怕就是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
越想,就越是可能,我開始和流雲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沒有靠近流雲了……
流雲繼續說:“秘境現在就在仙界之中,我們直接就可以出去,這一次,我將它隨身攜帶……”
流雲說話之間,就又取出來了一塊灰色晶石。
我立刻打斷了流雲的動作,然後我閉上眼,輕聲說了句:“我想見一下柯明海。”
流雲皺眉,說:“他已經不是自己了,僵祖之體,將天臣的魂魄,他自己的魂魄也已經忘記了你。”
我搖了搖頭,然後睜開了眼睛,說:“我欠了不少人東西,這些都是我還不起的,至少,應該償還一些,僵祖的修爲,也就是仙界巔峰而已。現在我們肯定有辦法,將柯明海的魂魄抽出來對不對?”
流雲點了點頭,說:“的確有辦法,不過……”
我沉聲說:“抽出來吧,讓柯明海也入六道輪迴,我欠他真的太多,有人曾經告訴我,因果是無法真正斬斷的,無論你做過什麼,終究是要還的,我怕如果一直堆積下去,總有一天,這些都會再次變成孽債。”
流雲揮手,我們出現在一個演武場中……
演武場最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籠子……
而籠子之中有一個長着龍翼,身上全部都是骨刺,雙眼慘白之色的怪物。他張大了嘴巴,獠牙格外的鋒利。
流雲說:“這就是完全形態的僵祖,現在他依舊是雙魂。”
我的眼中也有界力瀰漫,我也能夠看清,有兩個魂魄,在這個身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