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一見梅老太太這樣,嚇得忙扶住她問:“母親,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
梅老太太用另外一隻手裡面的柺杖指着聶凌峰,顫顫巍巍的說:“把這個人趕出去,他一定是故意來嚇老太婆我的,我不要看見這個人。”
梅先生一聽這話,就轉頭看向蘇念微和聶凌峰。
然後他用還算好的語氣對蘇念微說:“蘇老闆,你看你這個保鏢把我母親嚇成這樣,要不你先讓他出去。”
“不行。”蘇念微還沒有開口,聶凌峰直接沉聲拒絕,身上的氣勢更強,簡直壓得梅老太太和梅老闆同時喘不過氣來。
明顯剛纔梅老太太就是裝的,此刻卻是真的被聶凌峰的強大氣勢嚇住了。
蘇念微看着梅老太太臉色鐵青張大嘴巴呼吸,嘴角微不可查的翹了一下,眼中閃過譏誚,面上卻很和氣。
“梅老闆,我只是來這裡解決蘇家珠寶賣出來的產品遇到的問題;
我一沒有耍無賴不認賬,二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你們這是幹什麼?
老太太如果身體不好,你最好讓她去醫院看看,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事情,把過錯推到我們身上。”
蘇念微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加上她長得討喜聲音又優雅悅耳,讓梅老闆不自覺就動了憐惜之心,也覺得自己的母親這麼做的確有點過了。
所以他就對梅老太太說:“母親,你如果真的不舒服,我讓保姆扶你回房間休息一下,玉佛的事情我來解決。”
梅老太太還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了,她覺得蘇念微就是一個狐狸精,用那張臉把他的兒子勾走了。
所以她氣也不喘了,身體也不軟了,直接站起來走到沙發邊坐下來,一副老太君的姿態說:
“今天玉佛的事情不解決,我哪裡也不去,連大師都說了,我們家生意上出現問題,就是因爲請來的那蹲玉佛開了裂,壞了我們家的財運。”
蘇念微一聽這話,臉上客氣的神情也收了許多。
就梅老太太這架勢,明擺着打算訛詐她了。
既然這樣,她也不打算對她太客氣,直接走過去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在梅老太太瞪過來的目光下,直接選擇無視。
梅老太太簡直氣得胸口疼,她覺得自己被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丫頭片子給看低了,怎麼看怎麼覺得蘇念微礙眼,所以她直接提高聲音對梅先生說:“強生,你讓人去看看保姆怎麼還沒有把玉佛拿過來。”
“好的,母親。”
梅先生叫了站在門邊的一個保姆過來,讓她去看看。
那個保姆剛打算朝老太太住的地方走。
去拿玉佛的保姆就捧着裝玉佛的盒子走了過來。
保姆一走過來,梅先生就快速接過盒子拿到沙發區的茶几上放下並打開。
就見一蹲招財進寶的玉佛立在那裡。
梅老太太這時指着那蹲玉佛,氣急敗壞的說:“你自己看看,那上面那條裂痕多明顯!”
她一說完,幾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玉佛上。
從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玉佛哪裡有裂痕。
蘇念微就把玉佛拿起來仔細的研究了一下。
在幾人的注視下,她的表情不變,心裡卻頓了一下,蘇家珠寶每件珠寶玉器都有圖片,蘇念微一看就知道這蹲玉佛並不是他們店裡面賣出來那蹲。
看着毫無瑕疵的玉佛,蘇念微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聶凌峰。
聶凌峰只是用那雙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蘇念微心裡就有了答案,擡眼看向正用眼睛颳着她的梅老太太,語氣終於帶上了不悅:“梅老太太,這蹲玉佛根本就沒有任何地方開裂。”
“怎麼可能!”
梅老太太根本就不相信,在提高聲音的同時罵道:“難道你眼睛瞎了,上面那麼大一條裂痕竟然看不出來!”
“梅老太太,請你說話客氣點!”
蘇念微身上也散發出了怒氣,這時就連站在她身後的聶凌峰都站了出來:“如果老人家老眼昏花了就去看看,你在出言傷害小老闆,就別怪我不客氣。”
梅老太太被聶凌峰的氣勢嚇住,嘴脣抖了抖,最後尖着聲音叫她的兒子:“強生你還杵在那裡幹什麼?沒看見這兩個人在欺負我這個老太婆嗎!你給我把保鏢全部都叫進來,我今天必須好好的教訓他們。”
“母親。”
梅先生知道自己的母親平時強勢慣了,他的前妻就是被老太太的強勢逼得和他離婚,那個時候他順了她的意。
只是現在他們面對的人雖然年輕,卻是帝都市赫赫有名的蘇家珠寶店老闆,並不是能夠任由她母親亂髮脾氣的人。
加上蘇念微身後那人,他不可能不忌諱,就制止了她母親:
“既然蘇老闆說玉佛沒有問題,我們就再仔細的檢查檢查,您別生氣了,不然讓蘇老闆看了笑話。”
“怎麼可能沒有問題,我昨天檢查了一天,還帶了眼鏡用放大鏡好好的檢查過,我看你是被這個狐狸精……”
砰!
純梨花木沙發被拍碎的聲音立即就鎮住了梅老太太,她沒有說完的話直接就卡在了嗓子眼裡,臉色瞬間就憋成了豬肝色。
聶凌峰這時用凌厲的眼神掃了一眼梅老闆。
在梅老闆噤若寒蟬的時候,用不容拒絕的聲音開口:“給我好好的看看,我的老闆說了玉佛沒問題,你們要是再不講理,就別怪我不客氣。”
梅老闆心下大駭,越看越覺得蘇老闆帶來的這個保鏢就是那位只在電視上出現過一次,就讓人記憶猶新的聶將軍。
他忙不迭說:“好的,好的,我馬上檢查。”
說着對站在旁邊同樣被聶凌峰的氣勢嚇着噤若寒蟬的保姆說:“去把放大鏡拿過來。”
保姆一聽這話,轉身就小跑着去拿放大鏡了。
梅老太太剛纔是真的被聶凌峰的那一手鎮住了,她這種蠻橫慣了的,只有在遇到比自己更加橫的主時才知道怕。
顯然聶凌峰就是那個比她還要橫的。
她一邊在心裡心痛着那把實木椅子,一邊顫顫巍巍的不敢說話。
保姆很快就把放大鏡拿了過來。
梅先生忙接過去仔細的檢查着玉佛。
他檢查了差不多十分鐘,才一臉嚴肅的轉頭對他母親說:“母親,玉佛並沒有開裂。”
“怎麼可能。”梅老太太哪裡會信,直接搶過他手裡的放大鏡檢查玉佛。
在檢查的時候,她還把放在衣兜裡面的眼鏡拿出來戴上。
蘇念微好整以暇的看着梅老太太,用清冷的聲音說:“這蹲玉佛是從蘇家珠寶賣給梅先生的,所以梅先生說玉佛有問題,我也來看了,但是現在玉佛根本就沒有問題,剛纔梅老太太威脅我們的事情怎麼算?”
梅老太太在檢查這蹲玉佛的時候,先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然後一臉的不敢置信,現在再聽蘇念微這麼問,雖然理虧,但是她一直強勢慣了,所以說出來的話不自覺就帶着尖利。
“我們是你家珠寶店的客戶,你們賣的商品出了問題我讓你來看看怎麼了。”
“梅老太太張口閉口都說我家的商品出了問題,那請問,問題在哪裡?”
“這……”
“梅先生。”蘇念微見梅老太太說不出話來,才轉向梅先生;
“我是商人,但是並不是你們的傭人或者仇人,我一進來老太太就一副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就算了,中途還一直強調我是黑心商人,我倒是要問問,同樣作爲商人的你,遇到老太太這種不講理的情況,你會怎麼想?”
“這……”
梅先生自知理虧,加上蘇念微實在長得太漂亮,他對她也存了以後能結識的心思,所以就用抱歉的語氣說:“這的確是我們這邊的錯,我母親年紀大了,所以難免會有老眼昏花的時候,還請蘇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梅老太太這個時候倒是不說話了,明顯也知道自己再說就是在丟他兒子的臉。
梅先生停頓了一下才接着說:“這樣吧,爲了表示歉意,今天中午我請蘇小姐吃飯,不知道蘇小姐願不願意賞這個臉。”
“她不願意。”站在蘇念微身後的聶凌峰終於怒了,這又醜又老的男人竟然敢當着他的面約他的媳婦去吃飯,簡直不想活了。
聶凌峰剛要發怒,蘇念微突然擡起手拉了一下他垂放在身側的手。
在聶凌峰的表情稍微好轉一點的時候,她才轉頭對梅先生說:“不好意思梅先生,我還有事情要回去處理,今天中午沒空。”
梅老闆知道這是蘇念微在委婉的拒絕他,心裡不免失望,但是被她身後的男人盯着實在肝顫,他就不強求的對她點點頭,才接着說:“剛好我想請一蹲貔貅進我在M市的分公司,不知道蘇小姐店裡面有沒有合適的。”
蘇念微知道這是梅老闆表示歉意的最大誠意,本來這蹲玉佛就是被聶凌峰派人換了的,她也沒打算不依不饒。
就朝他點點頭:“剛好我們店裡面有一尊冰種紫水貔貅,梅老闆哪天有空可以親自過來看看。”
“行。”
兩人又聊了兩句那蹲貔貅的事情,蘇念微和聶凌峰就離開了。
在這期間,梅老太太一直沒有再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