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霏霏若有所思地盯着白小念的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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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姑娘總覺得白老師的眼睛有一瞬間非常的落寞,氣色也低迷了不少。
“白老師,你昨晚沒休息好嗎?臉色好蒼白,還是早上沒吃東西,低血糖啊?我姐姐也有這症狀。”
說着,徐霏霏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拳頭來,笑盈盈地說:“老師,我請你吃糖啊。”
白嫩的拳頭展開,紋路清晰的掌心上靜靜地躺着兩顆等待被享用的大白兔奶糖。
白小念臉色慘淡如灰燼,眼底滑過悲寂。
“糖太甜了,我吃不慣,謝謝你。”就像徐悠悠喜歡的卡布奇諾也甜得讓人胃部隱隱作痛。
白小念彎脣,淺淺地笑了一下,“快上課了,回去坐好。”
徐霏霏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拿着她那捆碎布頭,轉身往回走,悄悄地朝舍友們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這個小動作沒逃過白小念的眼睛。
徐霏霏的三位舍友眼底流露的驚喜和興奮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但白小念沒有多想,只當她們是爲知道了手裡的那些到底是什麼布料而開心,直到週五上課,白小念才明白過來這四個小姑娘笑容裡的深意。
白小念從昨晚就滴米未進,下課後,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在英國那一年熬出來的胃病有發作的前兆。
白小念趕緊去最近的食堂,買了些早餐。
清淡的綠豆百合粥,兩個全素的包子,一口一口溫暖地吃下去,心情卻沒有隨之好起來。
因着徐霏霏,白小念再度想起了林老夫人過生日那天出現的徐悠悠,那樣的光鮮亮麗,美好乾淨,不然任何塵泥,令每一個男人都有愛護她、憐惜她,包括細細幫她剝蝦的霍靜深。
腦海裡胡天胡地亂想着,等白小念回過神來,揉揉肚子,發現自己吃多了,胃撐得難受。
離開醫院,白小念慢慢地走路消食,忽然生出一種感慨:當初,她遇見霍靜深時,就是一個缺愛的飢餓的孩子啊,霍靜深的到來,他給予的溫柔就是最好的美酒佳餚,她一嘗再嘗,等意識到時,這份溫柔已經如漲潮的海水滿溢了她的心房,撐得她發慌,但慌亂裡,那種滿足感也是無法言說的。
如果嘗過被人呵護的滋味,再要習慣一個人孤單生活,就會比較難了吧。
或許,這也是爲何她到英國後,忍受不了孤獨,默許林瑜森在她的身邊出出進進。
那麼,就允許林瑜森一直來往她的世界吧,直到他等到屬於自己的一生摯愛。
白小念去了S大北區的那家打鑰匙的店,打了一把備用鑰匙。
這把備用鑰匙,在幾天後,也就是徐悠悠主動找上白小念,要求她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霍靜深的那天晚上,交給了林瑜森。
而此刻,白小念坐在裝修工人走後、一切還都是百廢待興模樣的工作室裡,腦海裡盤旋着“肖芸”這個名字。
八年前,死掉的那個女孩。
七年前,霍靜深去過那女孩上課的教室——死亡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