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然眼神深幽靜謐地注視了南苓幾秒，轉身，朝電梯走去。
南苓邁出一腳，正要追，眼睛猛地瞪大。
“溫，溫嘉然，你的腿，你的腳……”
雖然站立不動時，看不出來，但很明顯的，當他走路時，右腳便一跛一跛的。
溫嘉然的身形僵硬了幾秒，沒有轉身，繼續不急不緩地往前走。
南苓失神了好久，直到被一道灼熱的視線盯緊，這才找回注意力。
心慌意亂的她快跑了幾步，踏進電梯。
幾乎是南苓一進來，溫嘉然便鬆開了按着開門鍵的手指。
電梯裡。
南苓不敢視線下垂，怕溫嘉然誤會，她是在看他的傷腳，便直勾勾地盯着電梯門。
玻璃牆面倒映出兩人的模樣。
一個英俊沉穩，高大挺拔；一個清麗可人，嬌小玲瓏。
一個西裝革履，器宇軒昂，一個白襯衫，裸色七分闊腿褲，簡約大方。
怎麼看，都是一對璧人。
南苓晃了晃腦袋，彷彿這樣就能令過往的歲月如雲煙般散開，消失不見。
但……怎麼可能。
就像這套公寓，哪怕它已經被人重新裝修，每個地方都不是記憶裡的模樣。
可她記得從前電視櫃旁邊放了一組可愛的藍胖子。
是她買的。
現在沒有了。
從前茶几上的花瓶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形狀很圓潤Q萌。
也是她買的。
現在那隻花瓶的倩影無蹤，被一隻高貴典雅的青花瓷瓶取代，裡面插着一束熱烈的鬱金香。
金紅色的，生機勃勃，高麗大氣。
就像許小姐那個人。
南苓沒有接溫嘉然遞過來的嶄新拖鞋，很有客人自覺地自己拿了鞋套。
溫嘉然的臉色更冷了，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真想和我撇清關係，你應該連門都別進。”
南苓的心一緊，垂着眼睛，趿拉着拖鞋，噠噠噠地跟在溫嘉然身後走，溫吞吞地重複他的話，“下車，除非你想同我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
溫嘉然：“……”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客廳，溫嘉然拿起遙控器，開了電視。
南苓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會做什麼菜？”
“哈？”
溫嘉然偏過頭去看傻愣的南苓一眼，“之前說好，工資全部上繳還賬，也就意味着，你手頭沒有固定的收入來應付生存和生活的開銷。”
南苓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呵呵，說得好像你之前不知道似的！
講真，她連退了酒店後，去找租房的錢都沒有！
“這樣好了，你過來負責我和小茹的早晚餐，以及衛生打掃，我每月總計給你三千，直到你還清債務。”
這兩人果然已經住在一起，怪不得到處都是許小姐留下的生活痕跡。
但是，溫嘉然是不是過分了！
居然要前女友來當他家女傭！
南苓的手握成拳頭，隱忍着難堪和憤怒，面無表情地盯着溫嘉然，“許小姐同意麼？”
“這個不需要——”
“我同意！”
清脆爽快的女聲從門口方向傳來。
一身白色套裝，優雅動人的許小茹款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