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幾百億。
很明顯，老周是徹底做好兩手準備了。
現在，他已經不怕魚死網破了——要麼徹底上去，要麼立即走掉。
上去還好，如果走掉，那便是要斬草除根，進行最後的大瘋狂掃蕩。
汪東林疲憊得出奇，但覺這一生從未如此心力交瘁過。
就在這時候，手機屏幕亮了。
是一則微信。
沒有任何語言，只有一串數字和一張搞笑圖片。
他看到這一串數字，連續看了三四篇，忽然就笑起來，原本是緊緊皺着的眉頭，也微微展開。
情不自禁地，想起她那句話：賤人和狗，才能天長地久。
傻妞兒，真有她的。
生平，從未見過任何女人在這樣的時刻還能如此囂張——她從不哭哭啼啼，悲秋傷春。
關鍵時刻，她從未有任何一次令自己失望過。
此時，也唯有她，才能帶來一絲安慰。
周婷一張一張看完一大疊照片，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麗奈察言觀色：“你放心，他倆這次是真的分手了。”
周婷冷冷的：“你別高興太早，那兩個人最慣於做戲。是不是分手，看他答應結婚不結婚纔是唯一王道。”
“他答應了會結婚。”
“什麼時候？”
“反正已經答應了。”
周婷還是冷冷的：“就算結了婚，麗奈，你也最好不要抱什麼僥倖心理。要從他手裡獲取全部的機密數據，我想，你還沒取得他絕對的信任……”
麗奈老老實實：“沒錯，他的辦公地點設置了幾重警衛和密碼，我曾經觀察過，我最多隻過得了第二重。”
“你估計何時才能進去？”
“大小姐，這個我真沒法精確。我只能盡力而爲。”
周婷大是不耐：“你的時間不多了，你自己看着辦。”
麗奈一震，立即笑道：“行行行，我盡力，一定全力以赴。”
下樓梯時，因爲心理震盪，幾乎踩空一級，生生撲下去，差點摔個狗啃泥。高跟鞋掉了，腳疼得鑽心，心底的恐懼卻一點也沒有減輕：雙重間諜，真的不是人乾的事情。哪一邊不平衡了，分分鐘就有生命危險。
那天正好是李真父親六十歲生日，隨便在飯店裡擺了十來桌，宴請親友。
黃媽姐妹大駕光臨，儘管楊老師很意外，卻還是熱情接待了。
下午招呼客人喝茶打麻將，黃媽姐妹破天荒的沒去玩，抽空找到了楊老師。
衆人閒聊了一會兒，黃媽有意無意：“楊老師，我有一個好朋友的女兒，相貌很好，在本市的一所大學做輔導員，家裡有三套房子，姑娘人品沒得說。我想把這姑娘介紹給李真，你看如何？”
楊老師笑起來：“明天李真就要去英國了，哪有時間去相親？”
“今晚不是有空嗎？要不，我馬上打電話約定時間？現在都可以，年輕人見見面，培養下感情……你看，照片我都帶了……”
黃媽急忙打開手機照片，放大：“楊老師，你看，這姑娘漂亮吧？”
楊老師瞅一眼：“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