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句話,簡直就是在侮辱季世。她點點頭,臉上十分不好意思:“你已經給了我三十萬,可我根本就沒有爲你做點什麼……”
這三十萬,是季世白給自己的,可難道季世白給自己這麼多錢,她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收下嗎?
她是爲了賺錢才待在他身邊,可至少也得是她爲他做點什麼,才能拿這筆錢吧?
季世終於緩過神來,他看了眼如意撲紅的臉,恩,就像是一個剛熟透的蘋果,有點可愛,還有點誘人。
他明明記得,第一眼看到如意時,那幅高傲的樣子。可如今卻因爲生活和金錢,生生把她逼成了一隻嬌柔的小白兔。
生活,果然是很奇妙啊。
季世想笑,卻又覺得這樣的如意,實在是……太奇葩了,奇葩到,他想笑,卻又不敢笑。
他知道,她是一個有自尊的女人。
想及此,季世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絲綢般的黑髮,語氣也放柔了下來:“誰說你沒有爲我做什麼。以後,你要每天都爲我燒晚餐。”
如意看着他,眨了眨眼。
季世站起身來,雙手插進口袋:“所以,那三十萬,是你應得的。”
頓了頓,季世又說:“明天我會讓老陳把那輛保時捷911停在門口,你先開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
如意正想拒絕,可季世又說:“還是說,你覺得911太差?車庫裡有奔馳法拉利,路特斯和瑪莎,你可以看着挑。”
於是如意嘴巴里的拒絕就這樣煙消雲散在風中。如意連忙擺擺手:“啊,911挺好、挺好的……”
季世這才點點頭,扔下一句‘我吃飽了’就轉身上了二樓。
只是在他轉身的時候,他的嘴角分明浮起了一絲瞭然的笑意。
如意重新坐回餐桌上,覺得此時此刻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就像是小說一樣。
她的腦袋愈加暈了,卻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由搖了搖頭,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可饒是她如何努力,腦袋還是越來越重起來。而她的臉色,更是猛然
間,變得煞白。
一旁的王媽見到如意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不由驚了,趕忙走上前一步,伸手摸了摸如意的額頭,又探了探她的脖頸,發現她渾身都出了大量的冷汗。
王媽趕忙從家裡的急救箱裡拿出正氣水,給如意喝下,可豈料,如意纔剛吞下一口,莫名覺得這股藥味讓她十分反胃,於是只聽‘哇——’的一聲,如意便吐了一地。
見狀,王媽不由着急起來,她趕忙走到二樓,去叫季世。
季世這時候正在書房內,打算處理一個文件。突然聽到書房門被急促拍打着,不由心生不滿,以爲是如意。
可王媽的聲音卻透過門朦朧傳來:“少爺,小姐暈倒了……”
“什麼?!”季世迅速站起,打開書房門,直接疾走到一樓大廳去。
果然,他在樓梯上時一眼就看到如意臉色慘白地暈倒在餐桌上,身旁的地面上,還有一堆嘔吐物。
季世臉色十分不好看,他急忙繞過餐桌,走到如意身邊,也不顧那嘔吐物有多髒,他彎腰酒就把如意阿打橫抱在了懷裡,一邊向着門口走去。
月色下,他的劍眉微微皺起,俊挺的眉眼就像是染上了一層冷冷的霜。
季世一邊大步走着,一邊冷聲罵道:“身體不好還強撐着爲我做飯,你是傻子嗎?”
可季世嘴上這樣罵着,可把如意放進車廂內時的動作,卻十分溫柔。
他抱着她的時候,就感覺到她身上正在不斷冒冷汗,季世不由更加心焦,直接把車速拉上了一百二十碼,直奔慶城第一醫院。
*
等如意終於睜開眼時,入眼的是一片潔白。
潔白的被套,潔白的牀單,潔白的窗簾,還有,潔白的牆壁。
鼻尖蔓延着的,也都是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腦袋依舊昏沉,如意擡起手,打算揉一揉自己的腦袋,可這一擡手,才發現自己的手上正插着輸液針。
就在這時,房門傳來被打開的聲音,季世一路走來,一直停在她的病牀前,才停下。
季世雙手插袋,臉色陰沉
,看上去似乎心情很糟糕。
如意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弱弱地看着季世,不過一眼,就讓季世心裡的氣,莫名其妙消失了大半。
她低聲道:“怎麼了?”
季世的聲音依舊僵硬:“你中暑了。”
如意鬆了口氣,她輕笑道:“中暑而已,又不是大病。”
於是前一刻季世剛剛消散下去的氣,又盡數跑了回來。季世冷笑道:“身體不適還要硬撐着給我做晚餐,沈如意,你以爲你是聖母瑪利亞,專門來用愛心感染我的嗎?”
如意嘆氣道:“好好好,是我的錯。下次我一定不會硬撐。”
季世以爲如意會跟自己頂嘴,他甚至都準備好了下一句回嘴的臺詞。
可現在這個女人卻舉白旗投降了,反倒顯得自己這個男人太小心眼,一點小事還要跟她斤斤計較。
想到這裡,季世只好一聲冷哼,轉身坐在了病房內的沙發上,無視心裡的煩躁,自顧沉默着。
如意見他還在生氣,心想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孩子氣,爲了箇中暑都能生氣成這樣?可她拿了他的錢,既然她能爲他做的事很少,至少也該做到,讓他開心一點吧……
如意清了清嗓子,對季世說:“季世,下次我再生病,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你看好不好?”
可季世還是不理她,只是沉默。
如意只好繼續說:“其實,我只是不想你餓太久。畢竟你是一家之主,如果你餓出了胃病,那大家都該心疼……”
不等如意把話說完,季世已經打斷了她:“爲什麼會中暑?”
日光燈下,他側頭看着如意,目光灼灼。
如意訕笑:“春夏交替的時候,天氣最容易悶熱。現在這個季節,公車還沒有開空調……”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季世依舊定定看着如意,片刻後,才輕聲說:“爲什麼不和我說?”
如意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好說的?”
季世搖頭:“你不跟我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需要什麼?欠缺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