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應該這樣跟少爺說話。”阿宗替蘇奕舫說了江宛馨一句,他當然知道蘇奕舫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他的確是怕喬裕國再跟江宛馨說些什麼,到時引起江宛馨對自己身世的懷疑,這可真是會不得了……
“我哪裡不對了,他自己心裡有鬼,還怕我說出來不成!”眸子瞪着大大的,好似豁出去一樣,“好歹那天我也在場,喬叔叔病成那樣,我去看看他也是理所應當。”
說完就偷偷瞟了一眼蘇奕舫,哪知這眼神還未落穩在蘇奕舫身上,卻被蘇奕舫狠狠扇了一巴掌!
打得阿宗都一愣,他可是從未見蘇奕舫當衆打過江宛馨。
這一巴掌下去,可怎麼再哄的好她!
果然,江宛馨立刻捂着臉,落了淚,狠狠地瞪着蘇奕舫說道,“你乾脆打死我算了,反正這些日子你除了動手打我,我也討不到任何你的歡喜!”
“你再敢胡鬧,以後打的還會更多!”蘇奕舫扼住江宛馨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江宛馨不肯就範,就是要往外走,蘇奕舫眉頭蹙的緊緊的,這個小丫頭莫非真打算跟他抗爭到底?
阿宗卻扶住蘇奕舫的手,“少爺,要不你先進屋休息,我來勸勸小姐。”
江宛馨被阿宗一說,反倒沒掙扎了,蘇奕舫見狀,索性也放了手。
“也好,這幾天真是反了,成心想把我氣死!”
說畢,就進了屋。
阿宗把車門拉了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江宛馨乖乖的上了車,她可以跟蘇奕舫置氣,但是對着阿宗,她卻不敢鬧性子。
同是被蘇奕舫收養,阿宗是這家中的僕人,而江宛馨卻被阿宗稱爲“小姐”,每每想到這,江宛馨都覺得惶恐不安,也許蘇奕舫這樣安排有他自己的用意,但是江宛馨卻覺得對於阿宗來說,極其不公平。
她也敬阿宗,當他也是哥哥,上次喬芷萱放火燒她,阿宗可是奮不顧身撲上來,否則真燒着皮肉、落下斑痕,那真是會讓江宛馨記恨一輩子。
“阿宗,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不是要去看喬裕國嗎?我送你去就是。”答得心平氣和,好似在說一件極其簡單的事。
“可是你不怕哥哥責怪下來……”江宛馨嚇了一跳,她沒想到阿宗竟然敢違抗蘇奕舫。
“我怕你今天見不得喬裕國,會把少爺氣死,他最近本來頭痛病就犯了,所以才這麼早下班回家的。”阿宗說完,就從後視鏡裡瞟了江宛馨一眼。
江宛馨低着頭,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的確不知道蘇奕舫最近身體狀況,“爲何不找何醫生過來瞧瞧?”
“你只要不氣他,這頭痛自然是會好,要是你日日懟着他,就算服下靈丹妙藥,怕是照樣痛着。”
“這…這…跟我有何關係?”江宛馨依然堵着氣,語氣卻沒之前那般硬氣,甚至有些後悔剛纔那番跟蘇奕舫說話。
原來他頭痛病又發作了,難怪昨晚見桌面上有些藥丸……
阿宗卻勾了勾脣,劃出一個笑意,“這個問題呀,你問我是沒用的,你自己清楚少爺究竟會因爲什麼事而發怒……”
江宛馨不再說話,車拐進大路,開上了市區,還真的是朝喬裕國家的方向開去。
又過了一會兒,江宛馨又纔開了口,“阿宗,你說哥哥在乎我嗎?”
“唔,少爺不在乎你,難道在乎我呀?”阿宗打趣的說,反倒把江宛馨給逗笑了,瞪了阿宗一眼,又把眼睛瞟去了窗外。
“我這幾天也不是故意氣他,我覺得他瞞了我一些事,我想知道大概,所以我纔想去找喬裕國。”
“你覺得喬裕國會告訴你真相嗎?”阿宗冷笑一聲,車速漸漸變緩,“這世上疼你寵你,願意拿性命去護着你的,也只有少爺一人,你怎會去信對你沒有任何撫養之情的人說話,你當年在孤兒院過的如此悽慘,帶你出來的可是少爺,可不是那個挑撥離間的喬裕國。”
這幾句話的確落在點上,可人兒立馬有些坐立不安。
“阿宗,你的意思的喬裕國在利用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少爺對我們倆都有恩,少爺對外頭做什麼我不管,我只需認真做好他交待的事,對他忠心,纔對的起這些年他對我撫養。”
車廂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
江宛馨是知道阿宗的身世,他從小被人偷拐出來賣去別人家,哪知買家並不是成心想要兒子,而是想把這些未成年男生賣去給便態客人玩。
那夜蘇奕舫也在那兒,見阿宗不肯接客,被組長打到皮開肉綻,卻一聲不吭,立刻動了心思,覺得這個男孩骨子硬着狠,若是好好栽培,定是一塊好料。
於是買下阿宗,做了他的跟班,阿宗人聰明又肯學,漸漸的,蘇奕舫信任起他,也當他是自己弟弟,吃飯時都是平起平坐,外頭的人也是敬阿宗是蘇奕舫的小弟,阿宗自然是會感恩。
“阿宗,我不去看喬裕國了,你送我回家吧!”
終於改了心意,她知道阿宗跟她說這番話的用意。
“當真不去了,我這車調了頭,可不會再調回來的。”
“不去了,我回去……吧。”江宛馨咬着下嘴脣,阿宗從後視鏡裡瞟見這一幕,立刻會心的一笑。
車又往蘇家大宅開回去。
蘇奕舫正半躺在按摩椅上閉眼休息,太陽穴那處愈發刺痛,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一陣清涼碰了上來。
是女人的指尖……
脣尾勾出一絲淺笑,卻沒回頭,任她輕輕按着那處,的確是舒服極了。
“好了,你下樓去吃飯吧,我自己想些事兒。”拍了拍她的手臂,他今天有些心煩意亂。
女人“嗯”了一聲,正欲轉身下去,蘇奕舫卻叫住她,“週末,我們出去住一晚吧。”
住一晚,是什麼意思,江宛馨自然知道,前天去醫院做了複診,恢復的還不錯,叮囑了半年做好避孕措施,其他的倒是沒說了。
想着,蘇奕舫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