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些垃圾、害蟲。”男人一如那日她所見,用白色的手帕擦拭着自己的雙手。隨扈,潔白無瑕的手帕被他隨意地丟棄在地上。
海素言身子僵硬,動都不敢動彈半分,任由男人靠近,伏在她的頸項。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好獨特的靈魂氣息……”
“你……”
忽然——
男人眼神微沉,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離開了海素言的身旁,冷笑了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算計我!”話落,他的人影化作一抹青煙,消散在海素言的面前。
“啊!”海素言尖叫了一聲,從牀上陡然坐起。恍惚間,她似乎還能聞到了那個男人身上獨特的香味。
冷汗不知什麼時候浸溼了被單,海素言蜷縮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怎麼會夢到那個男人?
“一個人的靈魂,竟同時擁有着生與死,還真是有趣,有趣極了,讓人忍不住想要探尋一番。”
那一句話彷彿時時刻刻響徹在她的耳邊,一個人的靈魂,竟同時擁有着生與死……前世她的的確確死了,卻又重生了,不正是生與死嗎?那個男人是如何看出來的?
當日被她忽略的話,因爲這個夢,變得記憶深刻起來。
帝豪酒店與那個男人擦身而過,雖沒有那日睥睨天下的氣勢,卻讓人不會錯認。
靈魂?海素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她自己親身經歷,要是有人跟她說什麼靈魂,她只當那人說笑。究竟是她見識淺薄,還是這個世界變玄幻了?
前世,她與那個男人從未有過交集,也從未看過有關那個男人的任何新聞,難道是她想錯了?那個男人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個念頭,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那睥睨的氣勢,那漠視生命的眼神,唯有上位者才能擁有。
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爲何會夢到那個男人?
帝豪酒店總統套房內
劉新宇坐在牀上,也是一副剛剛醒來的樣子,慵懶中帶着幾分魅惑。
他臉上帶着森然的笑容,眼神冰冷的看不出任何的溫度,這樣的神色,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現。
他轉動着自己左手的紅寶石戒指,嘴角勾出一抹殘忍。“入夢啊……”是不是他這兩年太過仁慈了?把膽子都養肥了?這一個兩個的,都敢來算計他了!
“海氏海素言……”劉新宇輕吐出這個名字,本以爲不過是個閒暇來可以打發無聊時間的小玩意兒,卻不想有人竟利用海素言來算計他。
“既然想玩,那本尊便陪你們玩玩!”劉新宇眼底浮現出濃郁的興致,雙手託着下巴。這麼孩子氣的舉動,他做來卻十分自然,看不出半分的違和感,反倒有種別樣的風情。“主家的人記不住教訓,讓別離莫要再與他們客氣,打得他們服氣就是了,必要的時候,容許他殺一儆百。”
“是,尊主。”暗處傳來了恭敬地聲音,隨即,便恢復了平靜。
與此同時,東省郊區一處別墅
“噗!”白髮男子口中噴出一口血,染紅了他面前的八卦圖。
他看着染血的八卦圖,又撥打着左手側的迷你小算盤,臉上不由露出苦澀的笑容,“他果然不是那麼好算計的……咳咳……”伴隨着他的輕咳,又是一縷鮮血從口中溢出。“海素言,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遇到了劉新宇,是最大的變數,我盡力了。
“少爺,您爲了劉家白了頭,耗盡心神,可劉家是如何對您的?”隱藏在暗處保護白髮男子的人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扶住白髮男人滑落的身子,心疼道。
“天樞,你不懂……”
“我是不懂,”沒等白髮男子把話說完,天樞就打斷了他的話,“這些年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您爲了劉家的大小姐,少年白頭,更以性命爲代價,布出逆天之局,才換得她一世安寧。她若愛您,也就罷了,可您一片真心,卻被劉家大小姐棄如敝
履,毫不珍惜,轉而投入另外一個男人懷中,爲其生兒育女……少爺,您何苦呢?”
這句話,讓白髮男子眼神迷離,似是回想起了從前,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爲她……我甘之如飴。”
“少爺!”天樞氣惱萬分,滿心的勸說,竟一個字也說不出。好話,歹話,該說的,不該說的,能說的,不能說的,他都說了,少爺還是一意孤行,“你……”天樞無奈,“好好好,您爲劉家大小姐是爲情,您是情聖,做屬下的,我也無話可說。可今日之事呢?您又是爲了哪般?一個是毫不相關的世俗豪門的普通千金,一個是您恨之入骨的劉家大少,我是真的搞不懂,您究竟在想些什麼!”
嘴裡說着埋怨,卻是真的心疼自家少,從懷中掏出被自己貼身收藏的瓷瓶,倒出一粒丹藥,喂白髮男子服下。“要不是有這些藥,您的身子早就撐不住了。您再這麼糟蹋身子,再好的靈丹妙藥也救不了您啊!”
“天樞,我時日不多了……”
“呸呸呸!少爺少說這些喪氣的話,”天樞直接把這晦氣的話打斷,非常孩子氣的呸了幾下,好似這樣剛纔的話便不作數了。
白髮男子不禁被天樞孩子氣的作法也逗樂了,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麼了。他知道,天樞在擔心他,家裡人也在擔心他。
服了藥後,他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的血色,不再像剛纔那般透着幾分死氣的灰白。“天意……究竟是什麼?”白髮男子低喃,參悟了一生,才初窺門徑,才更知天意的可怕。或許,這世上的事遠不如他們所瞭解的這麼簡單。
“少爺,我過幾天再去求些藥來,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白髮男子露出清淡的笑容,那笑容不染纖塵,有種超脫世俗之感。再好的藥物,也只能延緩他的死亡,並不能真正醫治他。看着天樞執着的目光,他不忍心碎了其最後一點希望。他早已不看重生死,只想在有生之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