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你說你對我是真心,可是你的身份我卻絲毫不知。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你是有意隱瞞,還是我還不到徹底瞭解你的地步?呵……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想着,只覺得心裡是無盡的悲涼。
“你下去吧,辛苦了。”他向後靠近座椅裡,無力的揮揮手。
下屬聞言,只是沉默着恭敬的一彎身,悄無聲息的退出去,輕手輕腳地帶上門。
顧念柯怔楞片刻,忽的起身,正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他接起,是岑琴。
“念柯哥哥,我在市中心步行街,我買了好多結婚要用的東西,家裡的司機剛好有事回去了,你來接我好不好?”聽筒裡,岑琴溫婉的聲音通過電波傳來。
“我現在有事。”顧念柯有些不耐煩,口氣不好的直接拒絕。
“可是,念柯哥哥,東西好多,我一個人拿不下。如果你實在是沒時間,可不可以派人來接我?”她聲音依然溫潤,沒有因爲男人的拒絕而不高興。
岑琴最大的優點就是逆來順受,從不勉強男人,從不咄咄逼人。他這樣一說,顧念柯又爲剛纔惡劣的態度感到愧疚,口氣不自覺的放鬆一些,“那你等一會兒,我讓我堂弟去接你。”顧念柯想到顧念恆今日沒課,在家裡休息,可以讓他去接。
“嗯,行,那我等着。”
掛了電話,顧念柯一邊出辦公室,一邊給顧念恆打電話,顧念恆一開始不願意,後來跟堂哥講了半天的價錢,終於在敲詐到顧念柯最近訂購一輛新車時,滿意的掛上電話去當車伕。
顧念柯也不多想,出了警局,開着公車,一路向北,直接去了宛城。
兩家確定了聯姻,不過考慮到兩個小輩認識還不是很久,所以決定先訂婚。許老先生老家是南方的,做事情非常講究一個吉利,專門請了風水先生算了算日子,說本月農曆十八是一個黃道吉日,宜婚嫁。於是,便將許錦時與程又藍的訂婚宴定在了本月農曆十八。
程又藍得知這一消息時,心裡驀地一震,爲什麼也是十八?如果她沒記錯,顧念柯是本月農曆十八結婚。
呵,看來真是天意啊。上天註定了他們不能在一起,所以連這樣特殊的日子都陰差陽錯的定在了同一天,是要他們同時斷了念想嗎?
“藍藍,藍藍?”許錦時看着她出神的模樣,擔心的叫了幾聲。
程又藍一驚,眨眼看着許錦時湊過來的俊臉,“怎麼了?”
許錦時蹙眉,“你怎麼了?這個日子不好嗎?”
“不是啊,那個,嗯,挺好的,風水先生不是說了嘛,黃道吉日,挺好的。”她不停的重複。
“哦,那就好,那我們下午去挑禮服吧。只有一週時間了,我們要抓緊。如果禮服不合身,可以再通知設計師修改。”緊接着,許錦時又做主道。
程又藍也沒太在意,只是機械式的點點頭,緩聲應道:“好。”
下午,許錦時載着程又藍去了宛城最高檔的旗艦店。程又藍看着數十名統一着裝的導購員都以標準的職業微笑一字排開,捧着一件件昂貴的禮服等待着他們的光臨,她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是要做什麼。
真的就要這麼嫁給身邊的男人?程又藍猶豫。
她興致缺缺,許錦時也不計較,微笑的帶着她一路挑過去。
不可否認,在國外呆了好幾年的許錦時,眼光確實不錯,給她挑選的禮服,不論是質地、還是樣式,都無可挑剔。
程又藍像個木偶一樣一件一件的換,一件一件的試,店長殷勤的招呼着,把他們挑中的幾件禮服都另外拿出來,把稍微不合適的地方都認真的記錄下來,方便設計師修改。
還有兩套沒試完,可是許錦時的電話卻響了起來,公司裡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許錦時接完電話,看着剛出試衣間的女人,徵詢道:“藍藍,公司有事,我要趕回去處理一下。你是現在跟我離開,我送你回去,還是等你試完衣服,一個人回去?”
程又藍站在整面牆壁的穿衣鏡前,看着鏡子里美豔的自己,無精打采的轉身,“你有事?那你先走吧,我試完衣服,一個人打車回去。”
許錦時還是不太放心,“要不,你試完後給我電話,我派人來接你回去?”
程又藍想一個人靜一會兒,趕緊擺手,“不用了,許錦時,你去忙吧。我這麼大的人,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
公司的事情確實比較緊急,許錦時也不勉強,走過來禮貌的吻一下她的額頭,“好,那你慢慢試,有什麼不合身的地方就跟店長說,我們再修改。我先走了!”
“嗯。”
許錦時很快的離開,店長捧着下一件禮服上來,“程小姐,您再去試一下這一件吧。”
程又藍疲憊的擺擺手,“不用了,剩下的都不用試了,就把這幾件包起來吧。那些不合身的,如果來得及修改,就讓設計師改一下,沒時間就算了。”她交代完,店長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她已經進去試衣間換回自己原來的衣服,離開了。
出了旗艦店,程又藍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烈日已經西下,夕陽餘暉金燦燦的鋪灑下來,天邊是紅彤彤的晚霞,映照着行人的臉上,都是一層淡淡的金黃。
她迎着太陽的方向,有些刺眼,所以低着頭。等到眼底出現了一雙男人的皮鞋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差點撞着人,微微慌亂的擡頭,“對不起,不好意——”
道歉的話還沒說出口,程又藍就徹底的石化了,看着面前站着的背對太陽的男人,高大的身影被夕陽一照,渾身彷彿鍍着金邊,宛如古希臘戰神一般,她以爲自己是產生幻覺了。
顧念柯早就發現她了,見她一個人像只無頭蒼蠅般在街上走走停停,他跟了好久。她的身影更加纖細瘦弱了,步伐也透露着沉重和無力。看着她,他心裡原本的憤怒和恨意突地消失,只剩下悲傷和心疼。
程又藍見他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眼神切切,深藏哀傷,她故作大方,微微一笑,“咦?你怎麼在這裡?出差?”
顧念柯把她的反應看在眼底,似乎有些咬牙的道:“你就裝吧!”他怎麼在這裡?出差?虧她想得出來!若不是因爲她,他會來這裡?!
程又藍看着他突來的恨意和憤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顧念柯也不想跟她在大街上談話,大手一伸,霸道的摟在她的腰間,半拖半抱的把她帶進了一旁停着的印有“公安”字樣的奧迪警車裡。
程又藍坐進車裡纔有反應,甩開他的手,“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顧念柯反問,忽然邪魅的一笑,“我想綁架你!”
“開着警車綁架?”程又藍諷刺,“你可真會掩人耳目啊!”恐怕外面的人,現在都以爲她是嫌疑犯吧!不然怎麼會被強行着拖進警車?
“隨便你怎麼說!”顧念柯冷冷的道,開着車子離開繁華的鬧市。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在一處僻靜的路邊,顧念柯悶悶的點燃煙,大力的吸着。
程又藍萬萬沒想到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再次看見他,還是在宛城!一時,也不明白他此來的用意。她其實很想幻想的,可是又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只好僵硬的坐着,垂眸順目,安靜的看着前方不知名的地方,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要妄想!
不知道又隔了多久,似乎只有幾秒,又似乎幾個世紀過去,終於有人開口,打破了詭異的氣氛——
“你來幹什麼?”程又藍受不了這樣的對峙了,率先發問。
顧念柯皺眉,暗滅菸頭,他來幹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處理好了家裡的事情,那麼他來肯定是想挽回他們之間。可是,沒有——
所以,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一定要嫁給他麼?”
他不回答,程又藍心裡那一點點希望的火苗撲的滅了,聲音更加的哀慟,“——是的。”
原以爲顧念柯聽到這話會暴怒,誰知他只是淡淡的又問,“什麼時候?”
程又藍一怔,在想他是不是氣的糊塗了,遲疑的回答,“——這個月農曆十八。”
“哦?”桃花眼一挑,顧念柯好奇的道,“這麼巧?”
程又藍不回答他的問題,大大的眸子銳利的看着他,認真而嚴肅地問道:“顧念柯,我們之間已經說清楚了,我說了我不怪你,祝福你!我現在都已經離開了瀾城,你卻又追過來和我鬧,你到底想做什麼?憑什麼只有你可以結婚,而我結婚,就要被你這樣冷嘲熱諷?!”話到末,程又藍愈發的激動起來,甚至帶了些控訴的意味。
程又藍噼裡啪啦的蹦出一堆話,炸的顧念柯懵了——
呵……是啊,他憑什麼?他們現在已經什麼都不是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他憑什麼這樣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