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李思淺致謝,林明月親親熱熱的上前拉住李思淺的手,“二嫂這一陣子只忙着照顧二哥,指定悶壞了,我們家暖房裡的茶花今年開的特別好!我陪二嫂和太妃過去賞花好不好?”
“你們去吧,我不愛暖房裡那個味兒。宋太妃笑着擺手,林明月不由分說拉起李思淺就往外走。
她不去找端木守志,拉着她去看茶花是什麼意思?李思淺被林明月挽着胳膊,邊走邊納悶。
“二哥是不是也最愛茶花?表哥最愛茶花,聽說三哥也極愛茶花。”林明月幾句話後就露出話風,李思淺恍然明白,拉她看茶花是個幌子,要撞見端木守志纔是真意。
端木守志今天來了?
從前她找端木守志都是衝上去直接拉,多麼痛快淋漓,今天怎麼還要拉上自己當幌子?改了脾氣了?不可能!那就是……
李思淺眼神裡流露出同情,只怕是端木守志不願意見她,或是不肯單獨和她說話,所以她纔打上自己的主意,拉上自己這個二嫂,端木守志好歹得給上幾分薄面,再怎麼也得應酬幾句……
難道端木守志硬了心不想娶她?若真到了這份上,這林明月就該放手,端木守志人再好,可對她沒有半分心意情意,她也只好放手!強扭的瓜不但不甜,還很苦澀。
可看林明月這樣子,根本沒有收手的打算麼!
“二娘子!”一個管事打扮的婆子急忙忙衝上前,“夫人讓您趕緊過去,有極要緊的急事;!”
李思淺掩住臉上的驚訝,什麼事能讓她們府上的管事嬤嬤慌的失了禮?李思淺的目光從婆子身上收回,看向林明月,林明月一臉怔忡,婆子又催了一句,李思淺忙笑推她道“必定是極緊急極重要的事,你趕緊過去吧。”
林明月和李思淺告了不是,被婆子催着幾乎一路小跑走了,李思淺站住看了好一會兒纔不緊不慢往前去。
宋太妃看着林明月挽着李思淺走遠了,端着茶抿了一口,突然招手叫過隨侍過來的杭嬤嬤“去看看喬家那妮子做什麼呢,要是有機會就把她叫過來,我有話跟她說。”
杭嬤嬤答應一聲,沒多大會兒,就引着喬嬌嬌進了暖閣。
宋太妃一臉溫和笑容,招手示意喬嬌嬌在自己身邊坐下,低聲道“前兒你過來求我,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我也是個沒本事的,送走了你,我這心裡堵的難受,你跟盈姐兒都是不懂事的傻孩子,阿盈可憐,你也是個可憐的,我幫不了阿盈,可你就在我身邊,我愛莫能助,這心裡……唉!”
宋太妃長嘆了口氣,“堵得難受!可巧今兒我見了一個人,我幫不了你,她也許能幫一幫你也說不定!”
喬嬌嬌眼裡閃過絲亮光,定定的看着宋太妃。
“端木家二太太你還記得不?就是淺姐兒,李思明的妹妹。”
喬嬌嬌連連點頭,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淚奪眶而出。
“她是個有主意的,你去求她!剛剛我跟她說過你的事了,她這會兒去暖房看茶花去了,你這就去尋尋她,好好求求她,你記着,一直求到她肯吐口幫你爲止,淺姐兒也是個心軟的,必定不會袖手旁觀。”
喬嬌嬌連連點頭,心裡說不出的酸澀,要不是當初陰差陽錯,要是當年自己嫁的是李二郎,要是……自己何至於有今天呢?
李思淺沒賞成茶花,或被喬嬌嬌揪住了,喬嬌嬌一開口,李思淺就知道必定是宋太妃讓她來尋自己的,雖說無奈,可有宋太妃的人情在,她無論如何不能一口回絕,只好先敷衍道“喬夫人先把眼淚擦一擦,你和宋二娘子如此姐妹一般,宋二娘子是我大嫂的妹妹,我看着你也跟自家親戚一般,若能幫,我必定不會袖手,你先別哭,容我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法子;”
“你得救救我!我快死了!我活不長了!”喬嬌嬌哭的讓人心酸。
李思淺捏着她瘦得都是骨頭的手腕,只想嘆氣,遙想當年那顆大肉圓子,那個氣勢洶洶、虎虎生風的喬嬌嬌,她說她快死了,還真不是虛話。
勸走喬嬌嬌,李思淺轉進貴女貴婦集聚的花廳,應酬了些熟悉不熟悉的貴婦,正準備回去尋宋太妃說話,一個管事婆子喜氣盈腮、臉上放光的奔進來,聲音宏亮的宣佈“諸位老夫人、夫人、太太、奶奶、姑娘們,官家帶着太子、燕王爺,還有瑞寧公主,一會兒就要到了,還請各位暫時不要隨意走動!”
婆子說完匆匆而去,花廳裡一片驚歎,都以爲二皇子和林貴妃走後,林家就算是敗落了,沒想到竟還有這等寵幸!
李思淺心裡微微一動,寧海侯府這場花會似乎只請了女眷,官家帶着太子、燕王和瑞寧公主突然駕臨,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打算?
李思淺又想起了剛纔急匆匆把林明月叫過去的婆子,不管官家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打算,寧海侯府肯定是剛剛纔知道這個信兒。
帶了太子、燕王和瑞寧公主……官家肯定很思念二皇子和林貴妃……官家在懷念過往……懷舊……
李思淺眼睛裡亮光一閃,懷舊!
李思淺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不動聲色的轉到侍立在宋太妃身邊的杭嬤嬤耳邊笑道“煩勞嬤嬤去尋一趟喬夫人,跟她說,一會兒官家來了,讓她去尋官家訴委屈。”
杭嬤嬤滿眼驚訝的看着李思淺,李思淺抿嘴而笑“你告訴她,只有官家能幫她,也只有這一回機會,要麼把所有的委屈都跟官家訴出來,要麼,她就只能等死了。”
杭嬤嬤眉頭皺成一團挑起,李思淺推了推她,“嬤嬤放心,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宋太妃聽不到李思淺在和杭嬤嬤說什麼,一臉好奇的看着兩人,杭嬤嬤看了她一眼,李思淺忙推着她,“你快去,我跟乾孃說,不然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