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唉!”端木睛長長一聲嘆息:“誰知道呢,小時候對明玉姐姐那麼好,長大了……我就看不懂了,我跟他說他們要把明玉姐姐嫁到北地韓家,我難過的都哭了,四哥竟然無動於衷,明玉姐姐給他寫了封信,那信都被淚水打溼透了,可四哥看也不看,還責備我不該私遞這樣違了禮法的東西,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端木睛這最後一句總結差點把李思淺嗆咳了。
姚章慧一臉乾笑,她覺得端木四爺說的對,做的也不差,確實不應該私相授受,再說,林明玉已經議給了韓家二爺,怎麼能再做出這樣的事呢?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要是韓家二爺知道了這些事,林明玉又該如何自處?
姚章慧雖不贊成林明玉的所作所爲,可端木睛如此態度,她自然不犯着表明態度跟她較這個真,畢竟,林明玉現在如何,以後如何,跟她都毫不相干。
李思淺瞄着端木睛,笑轉了話題:“你三哥定下了熊家娘子?那你四哥呢?你阿孃看好哪家沒有?等你四哥的親事定了,你阿孃就該給你挑人家了吧?”
“淺姐兒就會打趣人!”聽李思淺提到自己的親事,端木睛臉色微紅,姚章慧也探頭上前,笑問林氏給端木睛挑人家的標準,三個人頭湊到一處,嘀咕起這讓人羞澀又興奮的話題,把林明玉的悲劇拋到了一邊。
別人的悲劇畢竟是別人的。
端木守志眼看着李思淺眨眼就跑遠了,急的恨不能化陣風追上去趕緊解釋,他跟她……不是她想的那樣!
可林明玉哭的實在太悲傷太讓人揪心了,他兩隻手劃拉來劃拉去,就是硬不下心腸拉開她。
“你別哭!肯定能想出辦法,你別哭了!”端木守志被林明玉哭的汗都下來了。
“四哥,救我!只有你能救我……求你,四哥。”林明玉伏在端木守志懷裡抽泣,一通痛哭後,她的心情倒是好多了。
“你真不想嫁給韓二郎?”
“我的心意……四哥難道不知道?我絕不嫁他!若逼我……我只有死!”林明玉臉貼在端木守志懷裡,含情脈脈。
“我真幫不了你!”端木守志一臉苦難,和韓家聯姻意義之重大,他明明白白,林明玉求到他這裡,他能有什麼辦法?“要不,我帶你去求一個人!他肯定能幫到你!”
端木守志突然想起了二哥,二哥說過,若有爲難事就去尋他!二哥位高權重、文韜武略,明玉的事,自己解決不了,二哥肯定行!
“他肯定能幫到你!”端木守志越想越覺得找二哥是無上良策,拉着林明玉就往姚世子妃的院子方向奔,他剛纔碰到過二哥,知道他看望大嫂去了。
林明玉被端木守志拽的跌跌撞撞,她不知道他要帶她去找誰,她只要他救他,她不要別人!
“二哥!”沒跑多遠,拉着林明玉的端木守志迎頭撞上了二哥端木蓮生。
“成何體統!”端木蓮生正一肚子惡氣,陰沉沉盯着端木守志拉着林明玉的那隻手,心頭那股火澆了油一般,呼呼就竄上來了。
這混帳東西!他不是愛慕那丫頭麼,怎麼還敢和別的女子拉拉扯扯?!他這是欺那丫頭門第低家中無人呢,還是根本沒拿那丫頭當回事?
豈有此理!
林明玉被端木蓮生這一聲厲呵嚇呆了,端木守志趁機甩開她,往前走一步急急道:“二哥,是這麼回事,明玉不想嫁進韓家……是這樣,寧海侯和林貴妃要把明玉定給韓家二郎,可明玉不願意嫁進韓家,二哥,你幫幫她吧!”
端木蓮生瞪着端木守志,這小子是真傻還是裝傻?他爲什麼要救她?憑什麼救?怎麼救?
又是林家女子!
端木蓮生眼睛微眯,目光如同寒光利刃般掃向林明玉,林明玉被他看的打了個寒噤,不由自主的往後縮,往端木守志背後縮。
“這是你該管的事?你的禮法規矩呢?”端木蓮生聲音淡淡,卻威壓極重。
“我!那個……”端木守志額角又冒汗了。
“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覺得韓家不好,該尋你父母親長好生解說,不尋父母親長,卻來尋與你毫無瓜葛的青年男子,你的清名臉面,還要不要了?”不等端木守志說出話,端木蓮生又移目盯着林明玉冷冷訓斥。
林明玉被端木蓮生身上的煞氣壓的縮肩垂頭,眼淚一滴滴落到衣襟上。
“二哥!她……”瑟瑟發抖的林明玉看的端木守志十分的不忍外加五分的愧疚,是他出主意來找二哥的。
“你更混帳!”端木蓮生罵回了端木守志的解釋,“且等着!”
“林姑娘請回!縱自己不要臉面,也要替父母親長着想!”端木蓮生的聲音冷漠中透着厭惡。
林明玉面皮紫漲,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盯着端木守志仍不死心。
端木守志不忍心看她,隻眼巴巴看着端木蓮生,低聲下氣低低叫道:“二哥,她真不想嫁……”
“若不想嫁,可以削髮出家!”端木蓮生一臉漠然,林明玉臉色由紫漲而煞白,踉蹌了幾步,轉身就跑。
“我不知道你竟然混帳至此!”罵走了林明玉,端木蓮生開始斥責端木守志:“你要娶她?”
“沒!我不娶她!”端木守志被罵的臉上青紅不定。
“既然不打算娶,又和她拉拉扯扯,你這是想先壞了她的名聲,再壞了自己的名聲?抑或是,你打着主意,要廣納妻妾,大享豔福,只要看上你的和你看上的,統統拐騙回來?”
“我沒……”端木守志被罵的委屈萬分、狼狽不堪。
“你院子裡難道沒有鏡子?你就不知道時常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難道沒想到?你有何德何能?你憑什麼?你打的那些主意也就算了,就算你是年少無知,眼大心空,可你竟還敢欺哄別人?真欺負她家裡無人麼?”
“二哥!我沒有,我就是看明玉可憐……”端木守志被罵暈了,也急眼了。
“可憐?她有什麼可憐的?父母親長俱全,錦衣玉食,有什麼可憐的?這樁親事,難道韓家配不上她?若是這樣的也算可憐,那天底下只怕沒有不可憐的人了,不是她可憐,而是你想憐她!你要憐她!”端木蓮生眼裡全是怒火和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