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答應你，有生之年，不會讓她知道，是你和三嬸，一直在幫我！”
杜長青嘆了口氣，望着站在陰影中的杜堇宸，又忍不住再嘆了口氣。
“對杜家，對老太太，我知道你已經非常手下留情了。”
“其實，若不是因爲我是他兒子，呵呵……也許，我根本不能聽進任何人的意見！”
“杜家，比現在更加糟糕，或許連半點兒渣渣都不剩！”
杜堇宸似乎笑了一下，聲音還算溫和。
“三叔，這世上，沒有如果。”
杜長青聽着，輕輕嗯了聲，伸手揉了揉額角。
“老太太現在中風，半個身子癱瘓，杜家老宅那邊，你想搬回去就搬回去，太爺爺爺爺等人的靈位，都在裡面，你看”
“我不會動杜家老宅，不過會帶若若回去拜祭一下，畢竟，她是我杜堇宸的妻子！”
杜長青有種鬆了口氣的神色，望着杜堇宸再次嘆了口氣。
“我原想着，你會將杜家老宅那邊……全部夷爲平地。我記得十年前，你說過那樣的話！”
“那是針對老太太，而並非是針對三叔你。”
“現在杜家老宅其實是在三叔你名下，我相信，杜家老宅會和十多年前，幾乎一樣！”
杜長青暗暗吸了口氣，眼神閃了閃。
“三叔，時間不早了，若若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杜長青點點頭。
“什麼時候，約若若出來一起吃個飯，見見我這個三叔和她三嬸，還有杜華。”
“會的。”
杜堇宸離開之後，杜長青站在夜色中，臉上神色複雜。
當年那個倔強柔弱的小男孩，如今已經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杜先生。
而當初掌控着小男孩生死的老太太，還有他二哥四弟……一個個變成了什麼樣子？
杜長青實在忍不住，想要抽菸。
可是吧……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居然還真的沒有找到打火機！
他孃的！
杜長青沒好氣哼了聲，有些煩地抓了抓頭髮。
“堇宸不是說了嗎，你肺不好，還想着抽菸？”
女子略微不滿的聲音傳來，杜長青回頭一看，緩步走過來的不是自己老婆韓靜又是誰？
“你不是在病房照看着媽嗎？”
“小華在那邊守着，沒事兒。”
“你呢，剛和堇宸說了些什麼，怎麼這麼煩躁？”
“難道堇宸沒答應？按理來說，不太可能，他雖然性子清冷，可是你這個三叔的話，他還是聽的。”
杜長青抿了抿脣，望着老婆點點頭。
“嗯，他還是聽的，不過……”
“哎，我是想着，這些年來，真是苦了堇宸了。”
“當初連着兩次九死一生，幾乎就沒堇宸了，如果不是他意志堅定……哪裡還會有現在的杜先生。”
“那時候二哥和四弟，還有媽的所作所爲，你也是看在眼裡的！”
“我煩躁只是想着，如果我是堇宸，或許我真的……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只管着報仇了！”
韓靜聽着，輕輕挽着杜長青的手臂，聲音溫柔。
“那倒是，你這火爆脾氣，能聽得進去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