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歆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好像僵住了。
林筱如，竟知道她和顧以寒以前的事？
“你……”她張口想詢問，可不想林筱如，直接打斷了她。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的麼？”林筱如笑得更加嬌媚，“當然是阿寒親自告訴我的啊。”
蘇可歆心裡面說不出的彆扭。
顧以寒，是將他們的過去，跟講笑話一樣地告訴林筱如麼？
“是麼。”就算心裡有一些不舒服，但蘇可歆也不打算讓林筱如看出來。
“咦，姐姐，你好像不太高興呢？”林筱如抱着酒瓶，湊近她。
蘇可歆有幾分忍無可忍，冷了臉色，“林筱如，你到底想說什麼？”
林筱如這才收起臉上虛僞的笑容，眼神一沉，“蘇可歆，你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麼，我知道你現在和阿寒還在一個公司上班，但我警告你，不要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看着林筱如一臉威脅的神色，蘇可歆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放心。”她面無表情地擡手，“我已經結婚了，對你的未婚夫，一點興趣都沒有。”
林筱如這時纔看見蘇可歆手上的戒指，一愣，但很快，她笑出了聲。
“姐姐，你已經結婚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呢？”她看清了戒指，笑得更歡，“看來姐夫，是個老實人，肯定對姐姐很好吧？”
在林筱如的字典裡，“老實人”就是窮人的近義詞。
蘇可歆也不否認，只是淡淡道：“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我一直很放心啊。”林筱如又恢復了單純無害的樣子，眨了眨眼睛，“畢竟發生了兩年前的那種事……就算姐姐你想跟阿寒複合，阿寒也不會願意吧？”
蘇可歆身子不可抑制地一顫，瞪着林筱如。
林筱如笑得更開心，驀地貼近蘇可歆，聲音驟然壓低，“畢竟，誰會忍受，一個被糟老頭子糟蹋過的女人？”
林筱如的話，宛若針，狠狠刺進蘇可歆心裡，她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夠了，不要說了……”
可林筱如哪裡會聽她的話，只是更近靠近她的耳朵，聲音帶了幾分笑意，“姐姐，你現在的老公，知道你兩年前，被一個噁心的糟老頭子，奪走了第一次麼？而且……只是爲了一萬塊錢而已……”
“夠了！”蘇可歆終於忍無可忍的大吼出聲，伸手朝林筱如一推。
“啊！”
林筱如沒想到蘇可歆反應會那麼大，被推得猝不及防，摔到地上，手裡抱着的酒瓶也一下子脫了手，摔碎在蘇可歆的腳邊。
嘩啦！
酒瓶碎裂，鮮紅的酒灑了蘇可歆一身，腥紅的顏色，好像血一樣。
“筱如！”
蘇可歆還來不及反應，就突然聽見一聲驚呼，擡起頭，就看見姜玲慌亂地跑過來，身後還跟着臉色鐵青的林海生和顧以寒。
姜玲趕緊扶起地上的林筱如，此時的林筱如哪裡還有方纔的諷刺和囂張，只是紅着眼睛，在母親的攙扶下，踉蹌的起身，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此時顧以寒也過來扶住林筱如，看着她狼狽的樣子和微紅的眼眶，他眼底閃過一絲薄怒，轉頭看向蘇可歆，“蘇可歆，你在幹什麼！”
不同於林筱如的嬌柔，蘇可歆雖被紅酒灑的狼狽，但還是一臉倔強，“她一直說話刺激我，我不小心失手推了她一下，對不起。”
“不小心？”姜玲的聲音驟然拔高，恨恨地瞪着蘇可歆，“什麼不小心！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我們家筱如可以嫁到好人家，所以想害的她在婚禮前出事！怎麼會有你這麼心狠手辣的姐姐！”
姜玲的指責如同連珠炮一樣，蘇可歆根本都沒有反駁的機會，就直接被扣下了罪名。
她氣得微微發抖，“姜阿姨，你想太多了吧，我爲什麼要嫉妒林筱如？”
“你從小就是嫉妒筱如，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姜玲的聲音更加尖銳，“犯了錯還死不承認，真是什麼樣的娘生出什麼樣的女兒，你和你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媽，一個德行！”
蘇可歆這下終於怒了。
“姜玲！”她語氣冷然，“我警告你，你說我可以，我念在你是長輩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但你要是說我媽，休怪我不客氣！”
蘇可歆眼睛猩紅，嚇得姜玲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趕緊想求助的看向一旁的林海生。
林海生此時臉色也很不好，瞪着蘇可歆怒斥：“蘇可歆！你怎麼說話的，快道歉！”
蘇可歆氣得發抖，剛想說什麼，可一旁的顧以寒，突然冷冷開口。
“顧先生，你也該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家務事。不過是一個私生女罷了，都敢對正室大呼小叫，這還有沒有規矩。”
蘇可歆身子一顫，難以置信地看向顧以寒。
顧以寒也看着她，只不過眼底滿是不屑。
蘇可歆是林家的私生女，這一點，顧以寒和她談戀愛的時候，就是知道的，他那時其實就有點介意。畢竟這意味着，蘇可歆的母親是個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可顧以寒那時總認爲，蘇可歆雖有個不光彩的母親，但她自己，肯定是不一樣的。
但後來，他才知道，蘇可歆和她那個不要臉的媽，根本就是一路貨色。
所以他後來愈發的討厭蘇可歆私生女的身份，此時說出這樣尖酸刻薄的話，與其說是在幫林筱如出氣，倒不如說是在爲自己當初的眼瞎和愚蠢憤怒。
但很顯然，別人不會知道他的心思。
聽見顧以寒爲了自己這樣說蘇可歆，林筱如先是訝然，但很快露出了感動和得意的表情來，“阿寒……”
而林海生，雖說是長輩，但顧家的地位放在那兒，他還是被顧以寒斥責的臉色微白，低聲道：“不好意思，顧公子，讓你見笑了。”
原本驚呆了的蘇可歆，這纔回過神，憤怒的看着林海生，“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別人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難道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麼！當年媽明明——”
蘇可歆的話還沒說完，林海生就憤怒的瞪着她，大吼：“蘇可歆！你給我閉嘴！你給我記着，你姓蘇，不姓林！所以你別在我們林家囂張！”
你姓蘇，不姓林。
林海生的話，如同利刃，狠狠刺穿了蘇可歆的心。
剎那間，到了嘴邊的辯白，都變成了無力。
她突然覺得好沒意思，真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