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別墅,夜雲依跟着洛初晴走進客廳,丟開老***手就要走回到自己的臥室去,被拉住了。
“依依,如果你心裡不舒服的話,就告訴媽媽,好不好?”
洛初晴擡手掠起女兒碎髮下的臉,看着她紅紅的眼圈,忍不住心疼的說道。
夜雲依小念吸了口氣,扯出一抹無所謂的笑,忍下了衝出眼眶的淚水,“媽,爲什麼心裡要難過?不就是訂婚儀式被毀壞了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總會過去的,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休息了,我今天累了一天,想要睡覺了,我先回臥室了。”
說完,她鬆開了洛初晴的手,轉身向着自己的臥室走去。
洛初晴一看,心裡不放心,叫着,“依依,你等等,媽媽還有話要對你說呢,雖然說阿爵是因爲你的事情而離開的,可是這樣……”
夜向南一聽,向前把她的嘴給堵住了,胳膊勾起,把她抱在了懷裡,向他們的臥室走去。
“晴晴,不要再說了,你就讓孩子去吧,她的事情總會自己解決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管不了太多的。”
嘭的一聲,臥室門被關上,洛初晴從他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擡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夜向南,你想要幹什麼?平時不是你最疼女兒嗎?你不是常常說。女兒是你前世的情人嗎?現在呢?你看着阿爵把依依丟在訂婚的儀式上,讓女兒多下不來臺啊,我站在那兒我氣憤的想要衝上去給他一個耳光,你說怎麼會有這麼不明事理的孩子呢?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先以大局爲重,把訂婚儀式進行完畢再說不行嗎?值得當時就走掉嗎?”
夜向南耳朵被揪着,聽着滿耳朵的數落,還不忘記勸說,“晴晴,晴晴,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很生氣,如果整個人不是阿爵的話,這個人不是女兒喜歡的人的話,我早就把他拉過來暴走一頓了。可是我們是看着阿爵長大的,阿爵從笑就是這樣的孩子,眼裡揉不得沙子,所以他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他需要時間想想。”
這句話,一下子是招了蜂窩了。
洛初晴不停則以,一聽是火冒三丈,指着他的鼻子就彈劾開了,“夜向南,你胳膊肘怎麼向着外人,什麼反應是正常的?把依依丟在訂婚晚宴上就是正常的,你到底是爲誰着想的,滾,你從我的臥室裡滾出去,男人,就是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好吧,一竿子打死。
夜向南無語的看着她,搖了搖頭,回頭向着外面走去。
“你到哪兒去?”
洛初晴看他要離開,心裡的氣更盛了,不滿的問道。
“我去看看依依,好了吧?你好好休息,我和依依好好談談,問問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夜向南解釋着,無奈的走出了臥室。
洛初晴就是這樣嫉惡如仇的脾氣,時而火冒三丈時而柔情似水,他已經習慣了。
隔壁,夜雲依靠在牀沿上,目光失神的注視着前方,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睿爵斷然離開的背影再次闖入了她的腦海中,好似就在眼前一樣,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由抓緊了拳頭,緊緊的抓着。
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裡一般,疼痛從手指尖襲擊而來,她深深地大口大口喘息着,忍着從眼眶中滑落而出的淚水。
她早就已經好說過,在半年前離開這兒的時候已經向自己發過誓,她不會再哭了,她要把眼淚留給林睿爵,不會再哭了。
可是現在,她一次又一次的違背了自己的誓言,她……
她起身走到了靠近窗口的桌前,看向了鏡中的自己。
白色的禮服還穿在身上,頭髮卻顯得林亂不堪,一雙原本清亮的眼睛此時紅腫着,沮喪蒼白的模樣,哪兒還有半分曾經的風采。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看着這個狼狽不堪的自己。
終於,她擡手掠起了額前的頭髮,露出了自己的整張臉,她低頭拿起了紙巾,緩緩的擦拭着臉上的妝容,眼底寫出了一絲堅定。
這些都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她這樣告訴自己。
曾經受到的傷害太多,所以此時她只想好好的活着。
篤篤篤。
門被敲響了,她停下來手上的動作,小念凝眉注意聽着門口的動靜。
“依依,是我,爸爸,你睡了嗎?”傳來了夜向南的聲音。
“爸爸,我已經躺下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好嗎?”
她清了清嗓子,壓抑住哽咽的情緒,輕輕迴應道。
夜向南聽着她因哽咽而稍稍嘶啞的聲音,忍不住嘆了口氣,靠在了牆壁上,勸道,“依依,不管你睡了沒有,爸爸都想看看你,開開門好嗎?”
“那好,你稍等一會兒。”
夜雲依抽了抽鼻子,轉身走到了洗手間,進去之後才猛然間想起什麼,回身拿了睡衣重新走進去,很快換了睡衣,再次走出來,打開了門。
“爸爸,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
她輕輕問着,竭力避開他探尋的目光。
夜向南看着她垂着的腦袋,擡手拍了拍她的胳膊,“依依,爸爸是想看看你再去休息,和爸爸好好談談好嗎?再說了,今晚是除夕,以前的除夕呢,你都要陪着爸爸一起守歲的,今年怎麼了?女兒長大了,就可以不用和爸爸一起了嗎?”
他換了一種輕鬆地語氣,試圖緩和一下她心中難過的情緒。
“爸爸,不是的,我……不管我長多大,我都是爸爸的女兒,不是嗎?”
夜雲依明白他的心思,心裡感動,輕輕說道。
“那好,趕快去泡個澡,然後到小客廳來,陪着爸爸一起守歲,好不好?”夜向南心疼的看着女兒,擡手摸了摸她柔滑的頭髮,叮囑着,回身向着小客廳走去。
看着他慢慢離開的背影,夜雲依淚眼模糊了。
爸爸的背影和以前相比,依然矯健,依然是他的依靠,可是他的神態裡,以前的開朗不見了,竟然多了一絲愁緒。
都是因爲她的緣故。
她緩緩的合上了臥室門,轉身走進了洗浴間,在浴缸內注滿了熱水,放鬆自己躺在浴缸中,所有的委屈和淚水如驟然間衝出了閘門似的,抑制不住,她痛哭起來。
生命中,最不堪承受的就是這種驟然你的輕盈。
當你擁有過甜蜜的愛情,你纔在失去是飽嘗痛苦的折磨,如果一開始就沒有希望,沒有過得到,那麼就不會有失去的深切心痛。
此時此刻的痛,比半年前那種痛還要疼,猶如一根根銀針刺入了骨髓裡,每動一下,都刺得她難以呼吸。
空氣變成固態的。
她要窒息了,真的要窒息了。
她握住了拳頭,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出,疼痛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
許久,她身體緩緩的滑動着,沉入了水中。
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裡的疼痛……
門外小客廳中,夜向南做了兩個女兒最喜歡吃的菜放在了茶几上,回頭看了一眼臥室門的方向,暗自嘆了口氣。
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出來?
他起身向着臥室走去,走了兩步又重新走了回來。
從小到大,他對女兒都是信任的,信任她能夠解決學習和生活中的各種問題,所以當夜雲依高中畢業之後要創業時,他沒有反對。
女兒是女兒,女兒的人生只有一次,他要讓她盡情的去揮灑,盡一切所能的去闖蕩,創造任何一個屬於她的人生。
臥室門悄然被打開,夜雲依穿着一件寬鬆的睡衣,肩上披着一個毛毯走了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他,苦澀笑了笑,走了過來。
“好了,來,知道你肚子餓了,老爸做了你喜歡的菜,我們邊吃變守歲。”夜向南鬆了口氣,拉住了她的手,二人一起坐下,他拿起筷子遞到了她手中。
“老爸,今晚都是我不好,才讓老爸和媽媽擔心的,如果不是我的話,今晚老爸還有媽媽都會高高興興的守歲的。”
夜雲依夾了菜放在了夜向南面前的碟子裡,輕輕說道。
她已經想好了,這件事情的發生,不是偶然的,林睿爵的脾氣釋然,即使現在沒有發生訂婚宴上的事情,過後也會因爲別的男人發生什麼事情。
也許她是時候該想想清楚了,到底要怎麼辦?
夜向南笑了笑,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手指上,在訂婚宴上的戒指被她取了下來。
“傻瓜,不管是高興也好擔心也好,作爲父母,我們都很高興分享這種心情,俗話說,沒有煩惱,怎麼會知道幸福的重要。只要你給我們的心情,我都是幸福的,因爲你是老爸的女兒啊。”
夜向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暗自嘆了口氣。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夜雲依一貫都是堅強的孩子,任何困難都打不倒的孩子。
“爸爸,謝謝你,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在任性,從來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想要幹什麼就幹什麼,而你,一直都默默的支持着我,即使媽媽有時候反對,你也要幫着你想方設法的說服媽媽,所以,爸爸,我很感謝你。”
夜雲依說着,拿起紅酒倒上了一杯,碰到了老爸面前。
“因爲你是我女兒啊!”
夜向南接過了紅酒,感嘆着,仰臉把滿滿一杯紅酒喝了下去。
“其實孩子,也許你已經想好了,和阿爵的事情,你到底要如何做?”
他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覺得逃避問題不是最好的方法,很所問題,必須揭發出來,才能夠直面面對,才能夠想出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
“我想好了,我想我們也許會分手,原因我就不想說了,老爸,你要支持我。”夜雲依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說着,擡頭看向了他。
如果上一次已經分手,那麼就不會有訂婚儀式的鬧劇,也許他們早就該分手了。
兩個驕傲的人是無法走在一起的,她早就應該明白這個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