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晉怔了怔,瞥見她緊咬的脣瓣,心房某處不自覺柔軟下來,緩了口氣把語調降下來,“別哭了。”
這段時間她有太多的壓抑沉澱在心底,季風說得對,他應該幫她適當的發泄出來,否則真的等到爆發那一刻,倒下的人是她。
“你想要你爸爸好,這本身沒有錯,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她眼角溼溼的,淚珠聚集在眼眶裡,男人擡起手,溫熱的指腹輕輕爲她拭乾眼角,“季風那邊,我讓他加快速度試驗出結果。”
楚雨伸手推開他,拉高被子把自己埋進去,她側過身,背對着沈方晉閉上眼睛,不想開口多說半句話。
瞥着那被子裡縮成一小團的女人,沈方晉深邃的眼眸動了動,擡手關掉燈,手臂圈住她的腰從像平時一樣背後將她擁在懷裡。
“睡吧。”
關掉燈,房間裡變得一片漆黑,耳邊有沈方晉均勻的呼吸聲。楚雨微微掀開一道眼簾,對着落地窗外庭院裡的景觀燈光影失神。
一個星期,爸爸等得了嗎?
季風那個藥,真的有效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裡的人終於挨不住疲乏睡過去,沈方晉俊臉微垂,視線落在她長長睫毛上的水光,黑沉的眸子裡一片疼惜。
懷裡的人總是在翻身,明顯睡的不踏實,可她因爲太累,也沒睡醒的跡象。
天際漸漸泛白,沈方晉這一晚被鬧得沒怎麼閤眼,他單手撐着腦袋,盯着楚雨緊鎖的眉頭,擡起指腹輕輕覆上想要給她撫平。
臉上有煩人的騷擾觸感,楚雨雙眼緊閉,擡手煩躁地用手背擦了擦眉心,她低着頭往男人懷裡鑽,找個舒適的位置縮成一小團。
這個懷抱很溫暖,周圍有沈方晉身上特有的清冽,那熟悉的心跳聲就像催眠曲,讓楚雨緊蹙的眉頭緩緩展開,嘟着小嘴沉沉睡去。
盯着縮在懷裡的女人,男人劍眉輕佻,黑眸漾起一片柔軟的笑意。
沈方晉低下頭,薄脣在她額頭親了親,伸手動作輕柔地將被子拉高蓋住楚雨的肩頭,不忍心打擾她的美夢。
昨夜下了小雨,晨間山裡的氣溫下降不少,空氣卻獨好。關雪雲披着羊毛披肩,在庭院裡走了走,聞着桂花香,人覺得精神起來。
傭人們各司其職,院前院後都有專門人打掃。關雪雲一路走過來,鋪砌着鵝卵石的小路兩邊依次堆放着清掃起來的落葉。
“太太。”
錢管家看到她進門,忙走過來道:“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嗯。”關雪雲邁步往裡走。
沈南爵還在書房裡喝早茶,還沒下來,關雪雲走進餐廳看了眼,擡手朝餐桌上的牛奶指去,“老爺這兩天着涼,不宜喝牛奶。”
“是!”錢管家應了聲,急忙指揮傭人將牛奶撤下。
關雪雲再次看了眼餐桌上的東西,並沒有說什麼。
錢管家是跟在她身邊幾十年的老管家,對家裡人的口味也很清楚,更何況沈方誠他們三兄弟都不在家裡用餐,不需要她操心太多。
“太太……”
錢管家朝四周看了眼,走上前一步,覆在關雪雲耳邊低語,“昨天您讓問的事,我那在民政局實習的親戚家丫頭說了,昨天早上三少和三少奶奶並沒有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