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就餐的顧客,全部停下手中的動作,紛紛投來探究的眼神,看熱鬧的從不怕事大。
能來這裡就餐的人,應該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右手邊的位置,是一對小年輕男女,女孩子鄙夷掃了一眼過來,嗤道:“切!長得好看有什麼用,竟然又是個心機婊!”
聞言,楚雨斜睨過去,眼神清冷。
那男孩子一激靈,急忙拉了下那女孩子的手製止言論,將邊上的甜品推過去:“佳琪,你不是要吃冰激凌嗎?”
女孩子頂着火紅色的爆炸頭,身穿一件白色露臍短裝t恤,下身一條牛仔褲,腳上一雙韓式的板鞋,上面全是韓文字符,式樣新潮不像是仿製品,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非主流人類。
同時,她也賦有她們這個年齡段的嫉惡如仇,“本來就是嘛,連家裡人都算計,我說她心機婊已經是很客氣了!還記得安琳她大嫂聯合外人爭奪她家財產那次嗎?我就給她一個字,婊!”
“不好意思。”
那男孩子倒是不願意招惹是非,朝楚雨微微點頭,投來歉意的眼神,隨後一直低聲勸說身邊的女友。
楚雨收回目光,看向對面的以沫,再次開口的語氣放低,輕緩的聲音中夾雜着淡淡的酸楚,問道:“以沫,我們一直把你當家人,可你,到底把我們當什麼?!”
以沫深深的將臉,埋在胸前,沒有擡頭看她,也沒有回答她。
楚雨薄脣輕抿了抿,擡手撥了下額前的碎髮,別開臉,看向窗外來來往往的車流,心底的煩躁達到了頂端。
最傷人的,不過是我們把你當家人,而你,卻把我們當傻子,當冤大頭,當可利用的保護傘……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聯合競爭對手在江東、在哥哥背後捅一刀子。
以沫依舊低着頭,垂落的長髮遮住她的臉,看不清此時的表情,只能看到微微顫抖的肩頭,瑟瑟發抖的身子……
吧嗒——
那麼輕盈的一滴,流過臉龐,瞬間滴濺在她捏着皮包的手背上,緊接着,再一滴,兩滴……
以沫纖瘦的身子,微蜷在卡座沙發裡,她雙手捂着臉,緊緊咬着脣低低哭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味的搖頭……
楚雨深深呼吸一口氣,再坐了會,又坐了會,原先心底翻涌的怒氣漸漸消散,纏繞在心口的只有澀澀的酸楚。
站起身,走回原來的位置,楚雨拿起手提包,轉身走出餐廳。
身後,還能隱約聽到,那低低壓抑的哭聲……
外面明媚的陽光,毫無預兆直接打在臉上,楚雨被強光刺激得微微眯眼,輕輕擡起頭,瞥向金燦燦的太陽。只覺得,心底某處冰涼無比,就連暖和和的太陽也溫暖不了。
武子結完賬出來,去停車場將車開過來,緩緩降下車窗,停在她的面前,“嫂子,上車吧,三哥讓我送您回家。”
聞言,楚雨低下頭,眯着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拉開車後座的門坐進去。
“武子,麻煩你把我送到商業街中心。”
楚雨微微側着臉,看向車窗外,擡起的視線落在餐廳內那個臨窗的位置,依然能看到匍匐在餐桌上的那抹身影,“我想去時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