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口的那抹高大身影,徑自朝停車場大步走去,不多時,銀白色的超跑發出轟轟轟的馬達聲,很快匯入車燈閃爍的車流中,剎那間消失在眼前。
安以沫做了幾次深呼吸,在衆人的注目下,微微擡起頭,看向邊上驚呆了眼的服務員頜首,“很抱歉,我要買單。”
“啊?哦,好的!”服務員回神過來,急忙拿着她的卡前去結賬。
從餐廳走出來,一陣寒涼的夜風吹過來,以沫散開在肩頭的長髮隨風輕舞,溼冷的海風冰涼刺骨,她急忙伸手攏緊身上的小西裝外套禦寒,還是覺得溫度不夠。
快步來到停車場,打開車門坐進去,她並沒有馬上發動引擎離開嗎,而是打開暖風吹先走身上的寒氣。
以沫靜靜地坐在主駕位置,擡手輕撫着方向盤,落在邁凱倫的標誌上一遍遍來回輕撫,眼眶熱了熱。
自從考上大學到留在廈市,算一算,她也在這個城市呆了十幾年,熟悉的程度不亞於出生的小漁鄉。在這裡,除了楚陽和楚家,弟弟安以恆就是和她最親的人。
可是沒想到,往往就是最親的人,傷人才會那麼深。
一邊是親弟弟,一邊是自己深愛的男人,以沫十指插入發間,低着頭,痛苦地閉上眼睛。
公司沒有虧待她,楚家沒有刁難她,楚陽更沒有對不起她,可她竟然爲了以恆,一時糊塗到對公司不管不顧,不去衡量這麼做會對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
特別是前段時間,在逸柔度假村空調的投標這件事上,當時益民電器的人找她,他們想要那個標換以恆不被送局子……是的,她當時一定是糊塗了,要不然怎麼會答應呢?
江東工程部是由楚陽一手創建,並親自帶領團隊不懈努力纔有今天的成績,這裡是他這是他的心血,她怎麼可能會在楚陽背後捅刀子?
想到楚陽對她的好,以沫心口傳來一陣陣鈍痛,不敢置信地搖搖頭,嘴角扯出苦澀的笑。
她一定是糊塗了!
“是不是你看上他家有錢,就不認我們老安家了?不把我和爸媽的死活看在眼裡了?!”
“安以沫,你對親弟弟見死不救,算你狠!你等着吧,等着別人戳你的脊樑骨吧!”
耳邊迴盪這以恆的質問和謾罵,以沫咬着脣,傷心的情愫衝破禁錮涌上來,眼淚簌簌落下來。
嫁給楚陽,她愛的是他這個人,並不是因爲貪圖他家的錢財,或許門第懸殊,在外人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可是,她是真的愛他,很愛很愛的那一種,愛到她願意拋棄一切,只想爲他生個孩子,一起攜手白頭到老。
“楚陽,對不起……”
虧欠楚陽的太多,她深感內疚對不起他,雖然已經做錯了一次,但以沫不想在這條路上一直繼續錯下去。
如今,她出賣了江東,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楚陽?
他,知道這一切,還會原諒她嗎?
會嗎?
望着遠處閃爍的燈火,以沫淚眼模糊,緩緩俯下身,趴在方向盤上。
擡手輕輕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想起楚陽得知她懷孕時幸福笑容,各種情緒涌上心頭,臉頰滑落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