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在昏迷中,或許是因爲之前怕他們付不起醫藥費,所以都是採取最簡單的治療,我已經囑咐過他們了,無比要把人給治好。”秦思柔靠在背椅上,眼底只多了一絲幽光。
“你很關心他們?”宮辰珏垂眸看了她一眼,薄脣輕啓。
秦思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之前見到的畫面,好半響才喃喃開口:“他們活的很努力。”
秦思柔不知道要怎麼去解釋這種情緒,只覺得不管是誰,只要活的那麼努力,就有讓人忍不住想要出手幫忙的衝動。
不管是爲了自己丈夫低聲下氣的妻子,還是爲了能夠討回薪資願意堵上自己姓名的包工頭,還是在醫院裡坐在病牀邊上做作業的孩子。
每一幕都讓人感受到了一股努力活下去的毅力。
這種感覺很熟悉,曾經在監獄的那三年,她每天唯一的念想就是活下去,活着出去。
“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過去三年的自己。”秦思柔緩聲解釋,“那種處於最低谷的境地,卻還想要努力活下去的勁。”
過去的三年?
宮辰珏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眼底只滑過一絲幽光。
好半響才緩聲問道:“那些年你在牢裡是怎麼過的?”
秦思柔的眸光突然就變得有些迷離,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那些時光已經離她很遙遠了。
“不太記得了,唯一的印象大概就只剩下疼了吧。”秦思柔喃喃開口。
其實女子監獄要比男子還要可怕上數倍,女人狠起來男人永遠都只能甘拜下風。
“你被打了?”宮辰珏的聲音頓時透出一絲寒冽。
“捱打很正常啊,原本一個千金小姐卻突然淪落爲一個囚犯,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只顯得格格不入,被欺負很正常不是。”秦思柔的神情到是沒有太大感觸了。
“沒有人給你打點嗎?”宮辰珏沉聲。
就秦思柔的身份,就算是進了監獄,但是隻要打點一下,也會讓她在裡面舒服的多。
“我纔剛剛入獄,我爸爸就住院了,蔣新蘭又怎麼可能會願意爲我去打點呢?”秦思柔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
而喬少羽大概正和秦詩靈打的火熱,壓根就想不起她來了吧。
天真的她那個時候還以爲他們是真的沒有那沒法。
看着她那嘴角的笑意,宮辰珏眸光微恙,只伸出手緊握了她的手。
低沉的聲線在狹窄的車間內顯得越發震撼人心。
他說:“你慌亂的過去我沒有辦法參與,但是我會給你平定安穩的未來。”
秦思柔只覺得他的話每一個都好像是敲進了她的內心。
突然間,腦海裡只冒出了一句話。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我驚,免我苦,免我四下流離,免我無枝可依。
當初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也曾憧憬幻想過。
或許如今她終於等到了。
秦思柔眼底的迷離在這一瞬間漸漸淡去,最後只剩下一抹璀璨的笑意。
“給我一場盛世繁華吧,我想和你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秦思柔定定開口。
只有站的高,她纔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
“好,我等你。”宮辰珏眸光閃動。
他知道她的意思,她希望自己可以藉助自己的努力成長,所以,他願意等。
聽到他的話,秦思柔的嘴角只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宮辰珏沒有再說話,只緊了緊牽住她的手。
似乎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她,不管多久,他都願意等。
……
這一路的奔波只讓秦思柔很疲憊了,這會只環着宮辰珏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沉沉睡去。
車子慢慢停在別墅的門口,宮辰珏看了一眼還睡的正香的秦思柔,只沒動手打擾她。
“陸三,把文件給我,你就可以走了。”宮辰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是,那總裁你?”見宮辰珏完全沒有想要下車的樣子,陸三隻有些試探的問道。
“我沒事,對了,秦氏那邊你去調查一下,有消息馬上告訴我。”宮辰珏吩咐。
她或許還不需要他的幫助,但是他需要知道她現在所經歷的裡。
“是。”陸三點了點頭,隨後緩步下車了,就連關車門的聲音都刻意降到最小。
宮辰珏就這麼由着秦思柔靠在他肩上,然後低頭翻閱文件。
車內很安靜,只有秦思柔那平穩的呼吸,已經宮辰珏是不是翻頁的聲響。
不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午後,可卻因爲身邊多了,突然變得獨一無二起來。
……
秦思柔睜開眸子的時候,宮辰珏的文件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宮辰珏只等到一聲囈語從秦思柔的嘴邊溢了出來,隨後肩上一輕,她已經坐直了身子。
“我們到了嗎?”秦思柔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只隱約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
“嗯,到了。”宮辰珏輕應了一聲,不着痕跡的合上了手上的文件。
“嗯。”秦思柔擡起手捏了捏眉心,緩聲,“我剛纔好像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夢見我好像找到了解決公司資金困難的辦法了。”秦思柔蹙着眉頭想了想。
“什麼辦法?”宮辰珏垂眸看她。
然而秦思柔卻有點說不上來了,因爲她把最關鍵的部分給忘記了。
見她費力沉思的模樣,宮辰珏只伸出手理了理那有些凌亂的碎髮:“想不起來就算了,不過一個夢而已。”
“嗯。”秦思柔想了半天都回憶不起來,只好收回了思緒,然後開門下車。
進別墅後,秦思柔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現在只想要泡一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醒來後再去處理那一團雜事。
浴缸裡,秦思柔正閉着眼睛假寐,眼睛上還敷了一塊熱毛巾。
昏昏睡睡間,秦思柔的腦袋裡卻突然閃過了一抹亮光,隨即猛地的從浴缸裡坐了起來。
以爲她的動作太過激烈,水花只衝浴缸裡濺了出來,秦思柔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隨即起身擦拭了身子,隨便披了件直接衝了出去。
“宮辰珏,我想起來了!”秦思柔衝進宮辰珏的房間後,定定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