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城裡繞了好幾圈,確定身後的那些尾巴都不見了,這才拐了個彎,往那斯律的府上走去。
到了利水府的門口,董倚嵐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才轉過頭看向雲隱,讓他上前去敲門。雲隱點了點頭,這便上前去敲門。
那門從裡面打開了,出來一名僕人,看着雲隱,還有後面站着的兩個女人,好奇的開口問着,“你們找誰?”
董倚嵐這才上前,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開口道,“我們找利水長史斯律大人。”
聽着董倚嵐的話,那小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何要找利水長史?”
紅綢轉過頭看着董倚嵐,不知道她會編出什麼理由來,董倚嵐看着那小廝,“是故人來訪,多年前有交情的故人。”
那小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不說是姓甚名誰我怎麼回報?長史大人的故人多了去了,又怎麼會知道是誰?”
“既然已經說了是故人,他自然會知道,若是不清楚,出來見我一見不就知道我是哪位故人了麼?”董倚嵐一番反駁,頓時逼的那小廝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他盯着董倚嵐好一會兒,董倚嵐卻只是看着他笑,絲毫不見有心虛的模樣,這才低下頭想了想,開口道,“好,那你在這裡等着,我進去稟告大人。”說完便轉身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紅綢看着那關上的門,開口問着,“小姐,他不會進去就不管了,讓我們在這裡等着吧?”
董倚嵐搖搖頭,“不會的,剛纔他就一直在試探我,想要套出我的身份,見套不出來,就與我對視,想要逼我心虛,看完不曾心虛,心裡大概就會認爲我真的是認識他家大人的。這一進去,定是去稟報了。”
聽着董倚嵐的解釋,紅綢點了點頭,“哦,奴婢明白了。”說完又退回到董倚嵐身後的位置靜靜的候着。
果然,等了片刻,那緊閉的大門又一次打開了,剛纔的那小廝跟在一位身形清朗的人身後,那人看着董倚嵐,卻是皺了皺眉頭,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有這樣一位故人。
董倚嵐這才上前,笑着看向那人,“斯律大人,數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斯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自己很清楚,數年之前,自己還在北宇,那這人說數年不見,豈不是說她也是來自北宇嗎?
“你是?”斯律開口問着。
董倚嵐笑了笑,“大人與我相識並非在此,而是在南邊,大人可是忘了?”
這時候斯律終於是確定了,面前的這個女子的確是來自北宇的,只是,她是什麼身份?難道就是前些日子所說的那位許大人家的千金嗎?
這麼一想,斯律的神情變了變,這才四處張望了一下,趕忙讓身後的小廝將董倚嵐一行人接了進去。
等到進了院子裡,斯律纔開口問道,“這位小姐究竟是什麼人?難道是許小姐嗎?”
董倚嵐點了點頭,“斯律大人猜的不錯,杜大人因着謀反的事情,獲罪抄家,我父親是他的親信,自然也是免不了一死,不過好在父親提前安排,送我來北胡了。”
“可是許小姐怎麼會認識我?又怎麼會來我府上?”斯律繼續問着。
董倚嵐停住了腳步,看着斯律,開口道,“斯律大人,你是什麼身份,對北宇有多麼重要的意義,難道要我說出來嗎?”
聽到她這樣說,斯律的眼神閃了閃,這纔開口道,“許小姐,怎麼知道的?”
“不瞞大人,那本記錄着北宇十二名隱者的名冊,我見過。”董倚嵐開口說着。
斯律的腳步也停了下來,他擡起頭看向董倚嵐,眼睛猛的一亮,“你說什麼?你見過那名冊?”
董倚嵐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沒錯,我在那上面看到了斯律大人的名字,這纔想着來北胡定要投靠您。”
“既然你知道我是隱者,那你應該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而你,是叛國賊的後人,你憑什麼認爲我會收留你,會幫你?”斯律開口問着。
董倚嵐低下頭,一副歉疚的模樣,“我知道我父親跟杜大人做了許多不對的事情,但是我想請你相信,我跟父親並不一樣。”董倚嵐說着,真誠的看向斯律,那眼神讓跟在一旁的紅綢都忍不住有些動容了。
斯律看着她,然後嘆了口氣,“自從擎天軍的事情之後,我就與北宇失去了聯繫,如今也是好些日子過去了,也不知道其他的隱者都怎麼樣了。”
董倚嵐的眼神閃了閃,側過頭看向身邊的斯律,感受到董倚嵐的眼神,斯律也轉過頭看了一眼董倚嵐,然後就笑了開來,“既然許小姐這麼說,那我就相信許小姐,你來北胡沒有去向七皇子或者五皇子獻上名冊,就是對我北宇最大的貢獻了。”
董倚嵐這才擡起頭朝着斯律露出了笑容來,“斯律大人說笑了,我一介弱女子,只想着找人投靠。”
說話間,便到了花廳,斯律伸手請董倚嵐他們進去,笑着說道,“許小姐先坐一下,我先去處理點事情,一會兒便有飯食奉上。”他說完,朝着幾人微微彎腰,這才退了出去。
等到斯律離開,董倚嵐便走到雲隱身邊開口問着,“你覺得此人如何?”
雲隱看了一眼斯律離去的方向,開口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我們剛纔進來,他也多方打探清楚,這才承認自己的身份,不會有什麼問題吧?”他說着,擡起頭看向董倚嵐。
雖然他是這樣認爲的,但是董倚嵐既然開口問了,自然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董倚嵐也看了一眼斯律離開的方向,然後開口說道,“你曾經跟我說過,隱者他們相互之間並不認識,可是他剛纔跟我交談,一直都是想要問其他隱者的狀況,你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
“或許,這是正常的關心呢?”雲隱開口說着。軍營里長大的人,想到的總是兄弟情深,卻從未想過人性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