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燁端着酒杯過來時,這些內心戲豐富的爲人父母者,面上就只有恭賀的微笑了,吉祥話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秦燁全當真話聽了。
幾十桌敬下來,繞是秦燁千杯不醉,俊顏也有幾分潮紅,這還沒完,晚上還有一場,中午的宴會持續到三點多,所有人才離開,陪酒的也是乏的不行,趕緊找地方休息。
晚上七點,又一輪宴席開始,都是中午沒能到場的。
秦燁等人休息了倆小時,精神便緩了過來,再次持酒上陣。
這一陪,就到了九點才散場。
秦瀚州和廖玉鳳到底年紀大了,早已熬不住回了家,家裡張燈結綵,那股喜慶勁看的她鼻子直髮酸,“老頭子,咱阿燁終於娶媳婦了對吧?我不是在做夢對吧?”
秦瀚州指了下樓上,“孫媳婦就在新房裡呢,這還能有假?”
聞言,廖玉鳳擡腿就要上樓,被秦瀚州一把拽住,“你去幹什麼?”
“我去看看孫媳啊。”
“明早孫媳就給你敬茶,跑不了。”
“那我去陪孫媳說說話。”
“你可快拉倒吧,這會兒阿燁跟那幫小子就快回來了,他們鬧洞房,你去湊什麼熱鬧?剛纔不就嚷着累了,快洗澡去睡。”
廖玉鳳咕噥一聲“家裡多了一口人,感覺好神奇。”後,不甘不願的跟他回了臥室。
秦瀚州竊笑,是多了三口啊。
不久後,秦雲亭和江瑤琴也回來了,倆人也是深感歲月不饒人,這一天只是吃飯陪酒便撐不住了,好在看到大紅的喜字,所有的疲憊就都能忽略不計了。
兩人上了二樓。
江瑤琴想到什麼,隨口說了句,“兒媳婦好像帶了倆個陪嫁來,你看,咱們怎麼安排合適?”
聞言,秦雲亭斟酌道,“咱們還是不表態吧,讓兒媳自己決定,這裡也不是住不下。”
“嗯,我是沒意見的,就怕你不習慣人多。”
“沒事兒,也該習慣下,不然等孫子、孫女來了,可要怎麼辦?”說着這話,秦雲亭就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也不知道倆小傢伙會長的像誰。”
江瑤琴聞言,眼神也溫柔起來,“不管像誰,都不會醜就是。”
“對,阿燁長的俊,兒媳的模樣也是萬里挑一的好,將來咱家大寶和小貝肯定是小帥哥和小美女,對了,倆孩子的房間,你有空可得抓緊收拾了。”
“嗯,我已經着手準備了。”
“那就好,所有用到的東西都一定要最好的。”
“以前咱阿燁出生時,怎麼不見你這麼上心?”
“呵呵呵,所以說隔代親嘛,男人都是抱孫不抱子。”
……
倆人回來的動靜不大,但對於耳聰目敏的人來說,還是知道的,天樞和逐月守在三樓,過道上掛着紅燈籠,投下的光暈帶着幾分迷離和曖昧。
天樞面無表情的道,“老爺子和老夫人回來了,首長和夫人也回來了,你還不走?”
逐月不語。
天樞凝眉,又催了一遍,“有我在就足夠了,你回去吧,等下四爺和鬧洞房的人就都來了,你在不在沒有任何意義。”
逐月依舊不動,削瘦的身影看起來單薄的讓人心疼。
天樞忽然煩躁起來,語氣不免就有些重,“你怎麼回事啊?聽不懂人話是吧?你不是少夫人的保鏢了,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要是你想表示下心意,那陪着走了幾十里路也表示的夠清楚了,回桑天去。”
逐月終於冷淡的開口,“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話刺激到天樞了,他衝着她走過來,鎖着她的視線帶着幾分狠勁,“當我樂意管你嗎?你是我的誰?我特麼的吃飽了撐的去管你的破事?你就是累垮了、病倒了,大晚上的被壞人抓了去,都不干我的事!”
逐月冷笑一聲,“那你剛纔扯那些做什麼?”
天樞很想捏住她的肩膀,使勁的搖晃,晃醒這個冷情的女人,爲什麼就是看不到他的關心和擔憂?爲什麼把他的心意當成隨手可丟的垃圾?
但他沒有,他死死的盯着她,切齒道,“我剛纔抽風了行麼?”
逐月不搭理他了。
天樞攥起拳,拳頭因爲用力,咔嚓卡擦的響。
這時,新房的門開了,陸清玉走出來,衝着倆人點頭示意。
天樞深呼吸一口,斂下情緒,儘量平靜的問,“少夫人呢?休息了?”
陸清玉淡淡笑着道,“沒有呢,魏小姐和李小姐還在陪着她說話,好像姑爺快要回來了,小姐便讓我先去睡了。”
天樞點點頭,讓開路。
陸清玉款款走了過去。
天樞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見狀,逐月莫名的胸口有些悶,忍不住低下頭,拿出手機來翻着網上的新聞,無一例外,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今天婚禮的,連國宴上的細節都不放過,視頻裡沒有拍到的,網友們就發揮了強大的想象力,腦洞都神奇的讓人歎爲觀止。
婚禮火的一塌糊塗。
秦燁和陸拂桑的名字更是再次名揚四海。
她眼底露出羨慕來,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莫過於此了吧?從此後,有人疼,有人寵,有人陪着日出日落,再也不會是孤獨一人了。
天樞見她這幅樣子,脫口而出,“羨慕了?你也可以的。”
逐月眸光一縮,黯然道,“我心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