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媽看着雲昊,又哭又笑,激動不已。
有好多話想問,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又怕提起讓大少爺不開心的往事。
陳平浩倒了一杯水過來,遞給雲昊,眉飛色舞道:“雲昊,你可以啊,現在混得這麼吊了!”
說着話,陳平浩激動地拍了下雲昊的輪椅扶手。
雲昊眸色一沉,突然抓住了陳平浩的手,“別亂動!危險!”
陳平浩感覺到手腕上一陣冰涼,卻是哈哈笑了起來,“你現在都是大總裁了,要不要這麼小氣,不就是個輪椅嘛,拍不壞的,我可沒那麼大的力氣。”
記得小時候,他最喜歡去搗鼓雲昊的東西。
然後每次都會把雲昊的東西玩壞,雲昊倒也從沒生過他的氣,卻是給他取了個外號,叫什麼破壞毀滅者。
雲昊笑了下,將輪椅的方向轉向一邊,放在扶手上的手不知道觸碰了什麼鍵,突然聽見“biu”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輪椅扶手的兩邊飛射而出,然後“砰”的一聲,只見兩枚如針般細小的小飛鏢紮在了門背後。
陳平浩傻眼了,脣角的微笑僵硬地抽了抽。
他籲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哎呀媽呀,還真挺危險的。”
雲昊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的性子,一點都沒變。”
“我是變不了什麼,不過你倒是變化很大。”陳平浩興奮道:“沒想到你失蹤那麼多年,這一回來就吊炸天了,不僅是巴黎什麼地下組織的虎爺,還是夜家真正的大少爺!”
“夜家大少爺?”薛媽驚了下,“平浩你在說什麼?”
陳平浩一愣,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那複雜的關係。
他突然拍了下腦門,恍然大悟:“所以曉葵就是爲了這件事傷心?”
“到底怎麼回事?”薛媽終於坐不住了,焦急地追問道:“大少爺怎麼會變成夜家的大少爺?”
雲昊眼底的笑意暗淡了幾分,他看了一眼童佳雪。
童佳雪輕輕點了點頭,“我來說吧。”
在來寧海鎮之前,雲昊就想好了該怎麼跟薛媽和陳平浩解釋那些複雜的關係。
阿J不善於言語表達,自己又全身乏力,多說幾句話好像就喘不過氣,於是就將自己想解釋的話先告訴了童佳雪。
童佳雪坐在一旁,簡單地說了下雲昊的身份。
而有關慕思晴的那些恩怨仇恨,她隻字未提,只說雲昊的傷是當年的一場意外事故。
聽童佳雪說完,薛媽又傷心地抹起眼淚,“難怪曉葵這麼傷心。”
她心疼地看着雲昊,“大少爺這些年受苦了。”
見母親哭的傷心,陳平浩連忙安慰道:“媽,雲昊回來了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那些不好的都過去了。雖然現在的關係有點揪心,可曉葵和夜洛麒並沒有血緣關係啊,這根本不影響曉葵和夜洛麒在一起。可能曉葵現在是有些無法接受,所以才傷心,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你就別哭了,又不是多大個事兒,今天雲昊哥回來,我們應該好好慶祝下!”
陳平浩站起身,“媽,你中午弄點好吃的,我出去買點酒回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雲昊輕咳了一聲,遺憾道:“我現在這身體,喝不了酒,恐怕要掃你興了。”
“哎呀,喝兩口酒又不會死人。”
“陳平浩!”薛媽用力拍了下陳平浩的手臂,“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這麼不懂分寸,你沒看大少爺現在都坐在輪椅上了嗎,哪能陪你喝酒!”
陳平浩連忙彈跳開,揉了揉被母親拍疼的手臂,“不喝就不喝嘛,你幹嘛動手打人,疼死了!”
看着陳平浩吵吵鬧鬧的,雲昊淡然地笑了笑。
他已經能坦然地面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及臉上那道醜陋的疤痕。
然而,童佳雪卻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薛媽。”雲昊問道:“曉葵呢?”
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見見曉葵。
昨天不敢逼得太緊,可心裡終究是放心不下。
薛媽嘆息了一聲,看了一眼樓上,“她昨晚來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裡,說想好好休息下。”
“我上去看看她吧。”童佳雪問道:“她在哪間房裡?”
“二樓右轉第二間。”薛媽說道:“你是曉葵最好的朋友,你多安慰安慰她。她現在肯定是爲她媽媽的那些事傷心,不過就像平浩說的那樣,其實也沒什麼,夜森都去世了,至少她和夜洛麒沒有血緣關係。現在大少爺回來了,一家人平安就好。”
“嗯。”童佳雪點了點頭,眼神卻有些閃爍。
如果薛媽知道那些恩怨,就會明白,現在任何安慰的話語對曉葵來說都是沒用的。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曉葵,只想陪在曉葵的身邊,至少讓曉葵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自己永遠都是她的好朋友。
童佳雪正欲往樓上走去,一擡眼,卻看見雲曉葵從樓上下來了。
“童童,你來了。”
童佳雪怔了怔,詫異地看着雲曉葵。
只見她臉上雲淡風輕,脣角還有泛着淺淺的微笑,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雲曉葵走了下來,看向客廳裡的衆人,“哥。”
她擡腳走到雲昊的身前,語氣溫和:“你來了怎麼不早點叫我。”
雲昊也怔住了。
他微微蹙眉看着雲曉葵眼底的笑意。
在衆人愕然的注視中,雲曉葵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太久了,竟然都快中午了。”
她微笑着看向雲昊,“哥,中午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我現在會燒飯了哦。”
雲昊脣角僵硬地揚起一抹微笑,“曉葵做什麼,哥哥都喜歡吃。”
“那我先去廚房看看有什麼,你先陪薛媽聊會兒天,這些年薛媽也好想你的。”說完,雲曉葵就朝廚房走去。
衆人面面相覷。
雲曉葵這樣平靜的狀態,反而讓童佳雪和雲昊的心裡感到極度不安。
童佳雪說:“我去陪她燒飯。”
雲昊卻拉住她的手,皺着眉心提醒道:“如果她不提昨天的事,你也什麼都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