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說過的話
陰暗過道,月光僅僅只灑落進過道兩邊的口子處,即使周圍並沒有人經過,即使過道內,其實昏暗得很,可是楊沫的每根汗毛卻豎起着,身體緊繃僵直着,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可是以着這樣的方式,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
不該是這樣的,他怎麼可以打算在這種地方……
“夙天,如果你再這樣的話,我會……”
“會喊嗎?”他淡淡地反問着,手上的動作不曾停下來,“你可以喊,而我也不會罷手。”
楊沫滿眼的震驚,他的話,擺明着就算她把全校的人,都喊到了這裡,他也會要她,甚至不介意當着衆人的面!
他的脣又再度地壓了下來,手指拉扯她的襯衫。
不要!她不要在這種情況下去發生那樣的關係!那種纏綿,那種身體的結/合,不該是因爲這樣的爭執而發生的!
“不要……”她別開頭,迴避着他的吻,不止身體在顫抖,就連聲音都是顫着的,“我……不要……”
他的身子因爲她的這句話而驟然一僵,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你——不要?”
“對,我不要!”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遏制着身體這種本能的顫抖,轉過頭,在昏暗的過道中,她藉着那絲絲微弱的月光定定地看着他。
清雋的臉龐上,依然是那麼地冰冷,可是他的那雙鳳眸,幽黑卻又染着一絲瘋狂和欲/望。
“你說過的,如果我不要你的話,那麼你死也不會碰我的!”她的聲音繼續響着。脣,幾乎麻木了,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擴張着。
他的身軀陡然一震,鳳眸望着她的眸光,竟突然充斥着一種絕望,“所以……你是想說,你不要我了嗎?”
“我……”她正想說話,他的身子突然踉蹌地往後退開了兩步,雙手死死地抓着左胸口處衣襟的地方,脣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即使在昏暗中,她也能看到他的面色蒼白如雪,抓着衣襟的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他臉上的表情,全是一種隱忍與剋制,她甚至能聽到他牙齒咯咯作響的聲音。
他的這個樣子,她曾經是見過的!
楊沫一個激靈,顧不得把衣服整理好,就已經奔到了君夙天的面前,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你的那個病又發作了,藥有帶在身邊嗎?”
她說着,伸手想要去碰觸他,看看情況,可是在手即將碰到他身子的一剎那,他的手,卻猛然地揮開了她的手。
啪!
清脆的揮手聲,響起在了昏暗的過道中。
楊沫呆愣地看着自己被揮開的手,再擡頭,只看到君夙天吃力地喘着氣,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面頰上滑落着。他的牙齒,死死地咬着嘴脣,脣,泛着紫紅的顏色,和他臉上的這份蒼白形成着鮮明的對比。
“如果……你不想要我的話,就別碰我!”短短的一句話,卻像是用盡着所有的力氣。
滿月……滿月又快要來臨了,所以這份疼痛……就像是先兆一樣,在他的身體中發作着。
可是這會兒,他卻不清楚,心臟的這種抽痛,血液流動,浸入骨髓的這份疼,究竟是君家的血咒所帶來的,還是她所帶來的!
那麼地痛!
明明今天還不是滿月,可是這疼痛卻是如此地強烈!強烈到他需要用着更多更多地剋制力,纔可以忍住那份想要抱住她,把她壓在身下的衝動。
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狼狽,他的隱忍,他的痛苦……還記得以前他說過,只要她在他的身邊的話,他就不會痛了!可是現在,他痛着,卻把她狠狠地揮開。
只因爲她說着那一句——她不要!
這是他的驕傲!她剛纔利用着他的驕傲,拒絕着他!可是現在,卻也因爲他的驕傲,而不能靠近他!
她和他之間,明明只有兩步之遙,可是爲什麼她卻覺得像是在瞬間遙遠了許多。
她張了張口,口中竟滿是苦澀,有許多話想要說,可是卻不知道該從何開口,匯聚到了最後,只剩下了一句,“我愛你,這點,我從來都沒有變過。”
她的不要,只是害怕,只是沒辦法接受在這樣的情況下而已!
昏暗中,她聽到了他的聲音,那麼地高傲,卻又是那麼地冷冽,“沫,你愛我,遠沒有我愛你來得深!”
所以,她纔可以輕易地去在意別人,所以,她纔可以輕易地把這句不要說出口,也所以,她完全不會明白,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底,有着多大的絕望。
愛得越深,原來傷起來也會越重!
這個道理,他終是明白了!
君夙天的病,讓楊沫擔心,而他的話,更是反反覆覆地迴盪在她的耳邊,讓她整整一個晚上都沒睡着過。
昨天夜裡,當她一身狼狽地回寢室的時候,慕風風嚇了好大一跳。好友襯衫上的扣子掉了好幾顆不說,領口處還被生生地扯破了。而且沫沫的頭髮有些凌亂,嘴脣紅紅腫腫,這模樣,活脫脫地就像是剛剛慘遭蹂/躪似的。
慕風風趕緊問着情況,而楊沫只是累極地道,“沒什麼,只是在樓下遇到了夙天。”
“是君夙天做的?”慕風風一聽這話,倒是放心下來了,畢竟人家本就是男女朋友嘛。
可是再仔細瞅瞅,慕風風才放下的心又拎了起來,好友這模樣,怎麼看都和羞澀有段距離,更準確點來說,倒像是受驚和煩愁。
可是任慕風風再問,楊沫也沒說什麼,於是慕風風只能猜測着,“沫沫,你該不會是和君夙天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