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康搖頭。
“可能是車禍留下的後遺症,要不找醫生過來看看吧。”任安康銳利的眸子裡隱隱的冷色,他不着痕跡的瞟了唐安邦一眼,便起身走了出去。
唐安邦爲什麼會這樣,他也說不清楚清楚,如今除了找醫生過來也別無他法。
很快醫生來帶病房對唐安邦做了詳細的檢查。
半響醫生才緩緩拿下聽診器,看着唐一一,面色有些沉重:“病人在車禍的時候傷到了腦部,現在腦部還有淤血,可能會導致短暫性失憶或者直接影響到智力。我建議病人再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到那時候再進行進一步的治療。”
“好的,謝謝醫生。”唐一一很有禮貌的將醫生送出病房。
再回來看唐安邦那雙眼無神的樣子心裡有些刺痛。
當初因爲抵債把她抵押給高利貸的時候她是恨不得他死,可現在看到他這樣子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
唐一一喉間稍微哽了哽,憋住鼻尖的澀意,看着唐安邦問:“爸,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唐安邦搖了搖頭,擡頭看向唐一一,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問道:“你爲什麼要叫我爸,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我是唐一一,是你女兒啊。”唐一一嘴脣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黯然垂下眼簾,好不容易纔吐出這一段話。
“唐一一?女兒?”唐安邦在嘴裡仔細的咀嚼了這幾個字,過了幾分鐘再看向唐一一,還是搖着頭:“我不認識你,你怎麼可能會是我女兒。”
說完,唐安邦還笑了笑,好似這件事情是多麼好笑一般。
“這……”
唐一一有些無助的看向任安康,白皙好看的臉蛋頓時佈滿了惆悵,看的任安康心尖也是一抖。
他看不得唐一一這麼傷心,忍不住上前安慰,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那般優雅,安撫着唐一一脆弱的心臟。
“放心吧,我相信伯父會沒事的,況且方纔醫生說了伯父只是腦袋有淤血,等淤血化開肯定就沒事了。”
話是這麼說,但誰知道什麼
時候淤血纔會化開?
唐一一知道任安康是在安慰自己,可心底那絲難過還是在悄無聲息的蔓延。。
唐安邦受傷以來她總是盼着他能甦醒,可現在甦醒了卻什麼都記不得了,這麼一來,她反倒有些茫然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眉頭微微蹙起,衝着任安康點了點頭。
唐一一在心裡嘆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唐安邦,他的眸子始終看着窗外,似乎根本不在意房間內的人。
他是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嗎?
就在唐一一一籌莫展的時候,唐如玉也收到了通知帶着錢雪妍來到了醫院。
錢雪妍在醫院門口下車的時候心裡就打了退堂鼓,之前唐安邦還在昏昏沉沉的時候她可以隱藏過去,可是現在唐安邦已經醒了,他會不會已經知道些什麼了吧?
錢雪妍臉上帶着退卻,一直站在醫院門口不肯踏出一步。
唐如玉見狀,推了推她的胳膊,面色發冷:“既然做了那樣的事情就不要怕被捅出來,況且還有我幫你兜着,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別愣着了,趕緊跟我進去。”
真是個蠢貨。
唐如玉又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聲。
這次的事情竟然不經過她同意私自行動,害得她還要幫忙擦屁股。
錢雪妍被唐如玉呵斥的面色有些慍怒,但又沒多說什麼,跺跺腳跟着她走了進去。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她更是心裡不舒坦,慢吞吞的走着。
唐如玉掉頭警告了她一眼,低沉道:“趕緊跟上。”
若是她們去的比唐一一還早,就怕唐一一在她們之前就到了。
兩人加快了步伐踏進病房的時候,唐如玉就見到了坐在病牀邊上的唐一一,眼裡閃過厭惡,旋即又看到了病房內的任安康立馬收斂了起來,面無表情的走到唐一一身邊站着。
“老爺,你好些了嗎?”雖然錢雪妍心裡有鬼,但表面上的戲要做足了,錢雪妍捂着肚子飛奔到唐安邦面前擠開唐一一坐在椅子上抓起唐安邦的手,擔心的問。
唐安邦緩慢的轉過頭看着錢雪妍,想都不想的直接縮回了自己的手,戒備的看着錢雪妍:“你是誰?我有沒有事情關你什麼事?”
錢雪妍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他這是知道了?
錢雪妍眼裡瞬間染上驚恐,正好被唐安邦看了個正着。
唐安邦眼底劃過一絲狐疑,旋即斂了下去。
他之前雖說昏昏沉沉,不能言語但對唐一一、唐如玉以及錢雪妍的探望是看在眼裡的,尤其是錢雪妍時有時無的閃躲更是引起了他的懷疑,現在他將計就計假裝失憶就是要看看她們到底想做些什麼。
唐安邦忍住心裡別樣感情,別過臉去,表示自己根本不認識錢雪妍所以不太想跟她說話。
這對於錢雪妍來說更是晴天霹靂。
她吃不準唐安邦這些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求救似的看向唐如玉。
唐如玉蹙了蹙眉頭,走到牀邊,美眸看着唐安邦,低聲問:“爸,你怎麼了?”
唐安邦沒有理睬唐如玉。
既然是假裝失憶,就要裝足了,被看出來可就不好了。
唐安邦兩眼無神看向窗外,可藏在被子裡的手卻不停地點着牀,似是在思考些什麼。
見唐安邦不理自己,唐如玉立馬轉頭看向唐一一,質問道:“唐一一,爸這是怎麼了?”
“失憶了。”唐如玉對她沒好態度,她自然也不會對唐如玉有多好的態度,十分冷淡的回答。
“失憶?”唐如玉稍稍驚呼了一聲。
沒想到錢雪妍跟孫海做的這麼徹底,唐安邦竟然失憶了。
“失憶?!”錢雪妍更是直接驚呼,整個病房就響徹她尖銳的嗓音,沒有人知道她這聲驚呼地下暗藏着多大的放鬆。
原來只是失憶了,她還以爲……看來是她多慮了。
錢雪妍差點沒開心的笑起來,但因時機地點不對,錢雪妍只好故作傷心模樣,低垂着頭,牙齒咬的狠狠地:“怎麼會失憶了?別讓我知道是哪個殺千刀做的好事,不然我非饒了她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