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誰是兇手

禾家傲氣得雙手發涼,可是卻又不能在自己女兒的面前表露出什麼,“我能害怕什麼。”

“既然不怕,你激動什麼,毛阿姨和禾清分別那麼久,我也不過是讓她們母女團聚而已。”禾汀語氣淡淡,似乎真的是一片好心。

禾家傲雙手微微一捏,“隨你!”

“謝謝爸爸。”禾汀笑容滿面,可是眉絲眼角卻閃動着算計的神色。

禾家傲心中越發惱火,自己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女兒,真是頭疼!

而且每次看見禾汀那張冷豔清絕的臉,他都會想到禾汀的母親。

罷了罷了,就當他是虧欠她的,就任由她去吧。

“華叔,給我叫我的助理,就說我有事吩咐。”禾家傲最近有些乏累,想着反正家裡已經烏煙瘴氣,不如出去躲幾天的好。

“是,老爺。”華叔頷首應道。

傍晚,禾雲如和王秀琴從外面歸來,她們本來有說有笑的,可是一進門看見禾汀坐在沙發上,喝着茶看着書,神情不爲所動,二人都閉上了嘴巴。

“姐姐,你沒去醫院上班啊?”禾雲如今天帶着王秀琴去醫院檢查,爲了防止禾汀會突然感到,她還做了完全的準備,卻沒有想到什麼都沒有用上。

禾汀輕輕頷首,“我今日休假。”

禾雲如頗爲意外,還以爲禾汀不會搭理自己或者冷嘲熱諷呢。

驀地,她心中一頓,感覺似乎哪裡不對勁。

“你,你,怎麼是你?!”王秀琴是第一個發現從樓上走下來的毛雪華。

她伸出染着紅色指甲的白皙手指,指尖微微顫抖,聲音都有了些變調。

禾雲如聞聲看去,看見毛雪華的時候,她的臉色更是青白交加,眸底滿是驚愕和憤怒的神色。

“怎麼你們認識?”禾汀端起茶杯,意味深長的笑望着她們。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果然眼前的三人臉色霎時都變了色,紛紛迴避着對方的目光。

禾汀幽冷一笑,她們一口咬定當年毛雪華將才出聲的禾清拋棄在了孤兒院。

然後她們才領養了禾清,然後直到她十八歲才領會了禾家。

如此算來,她們根本不該認識毛雪華的,可是剛剛王秀琴的一句話,已經暴露了。

王秀琴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不該說的話,她磕磕巴巴的解釋着,“我們怎麼會認識,只不過我看過她的照片。你也知道爲了當年爲了找到禾清,我見過她的照片的。”

禾汀淡淡一笑,這個解釋自然是說得通,她也懶得再去揭穿。

反正只要把她們湊在一起,以後自然還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你是秀琴吧,你好。”毛雪華倒是落落大方的打着招呼。

王秀琴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敢情人家在和自己玩兒深沉。

她立刻也恢復了往日裡端莊賢惠的笑容,“雪華姐,終於見到你本人了,你過得還好嗎?”

“嗯,我很好謝謝。”毛雪華淺淺一笑,她邁步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反倒是禾雲如和王秀琴顯得有些像是外來人。

禾汀悠悠一笑,不盡的慵懶,看來毛雪華絕對是王秀琴最大的敵人。

“聽說你懷孕了,恭喜啊,以後可要仔細着身子。”毛雪華一片好心的說道。

王秀琴嘴角扯了扯,她點點頭,回首卻對華叔喊道:“華叔準備晚飯,今天來了客人,多做一些。”

華叔沒有應聲,倒是禾汀回道:“以後毛阿姨會住在禾家。”

“爲什麼?”王秀琴只覺得頭皮發麻,怎麼好端端的她要住進來。

“因爲你懷孕了,而我爸需要人照顧。”禾汀合情合理的給出了理由。

王秀琴越聽越氣,她知道禾汀是故意爲之,可是她到底是怎麼找到毛雪華的?

她雙眸忿忿的瞪了毛雪華一眼,卻又快速收斂神色,笑着道:“原來是這樣啊。”

毛雪華被王秀琴的一眼看得有些心虛,她訕訕的一笑,不慌不忙的收起不安的神色。

以免禾汀會看出端倪。

“媽,家裡多了一個人也是好事,熱鬧一些也挺好的。”禾雲如不想雲秀琴和毛雪華髮生口角,畢竟人已經住進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禾汀准許的。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

不過,她能住進來也能被趕出去,根本不用生氣。

王秀琴感覺到禾雲如在她的後背上拍了拍,她微微一吸氣,笑道:“是呀,以後就有勞雪華你了。”

“嗯,不用客氣。”毛雪華笑容滿面。

這時,漆黑的窗外閃過一道白光,接着又是一道。

“看樣子是顧洵和禾清回來了。”禾雲如故作激動,“毛阿姨,一會兒你就能看見禾清了。”

聽到禾清的名字,毛雪華顯得有些激動,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禾汀偏着頭,靜靜的看着這一屋子的人,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她很好奇禾清在看見毛雪華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如果沒有出乎她的預料,那麼就很能證明一些東西了。

片刻之後,顧洵和禾清一前一後從外面走進來。

他們進來的瞬間就感覺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每個人的臉上看似都洋溢着微笑,可是笑容都有些凝結,甚至是虛假。

唯有禾汀,清清冷冷的神色,一雙深邃的冷眸睥睨着衆人。

顧洵一眼就掃到站在禾汀身邊的中年女人,他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家裡居然還有外人。

禾清也是有些驚訝,她看向毛雪華,微微蹙眉,不知道她是誰。

禾汀冷眸深深,細細的打量着衆人。

毛雪華在看見禾清的瞬間眼眶就開始泛紅,鼻尖感覺酸酸的。

她拿着手帕,輕輕的放在鼻尖擦拭着,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禾清,別傻愣着了,快看看她是誰?”禾雲如走到禾清的身邊,拉着她的手來到毛雪華的面前,笑眯眯的問道。

禾清打量着毛雪華,她對毛雪華沒有一點印象。

她絞盡腦汁想了很久,疑惑的眼神看着毛雪華,一旁的禾汀卻笑得一臉深沉。

禾清心中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她不安的眼睛看了毛雪華很久,在眼神接觸的瞬間,她驀地呼吸一緊,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毛雪華見她情緒有所反應,她眼眶泛淚,哭聲道:“清兒,你不認識我了嗎?”

一句“清兒”將早有思想準備的禾清還是嚇得不輕,她的思緒飛到九霄雲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會站在自己的面前。

“媽……”禾清還有些不確定,這真的是她的媽媽嗎?

“清兒,是我,我是你媽。”毛雪華激動的握住禾清的手,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太好了,禾清你和你媽終於團聚了。”禾雲如淡淡一笑,“你再也不用羨慕我了,你有了親生媽媽還有我媽媽這個媽媽,你真幸福。”

禾雲如的話是故意的,她有意提醒着禾清什麼。

禾清在她說完後,全身微微一顫,她猛地將自己的手從毛雪華的手中抽出,激動的嚷道:“不,你不是我媽媽,我沒有媽媽,你是冒充的,你走你走!”

毛雪華沒有想到禾清會突然翻臉不認自己,她不算傻,禾清的反常情緒是在禾雲如撩撥了那麼似是而非的話後纔會這樣的。

看來果然如禾汀所說,她的女兒過得並不好。

眼見得自己的女兒不認自己,毛雪華有些悲痛欲絕,她哭哭啼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禾清,你瞎說什麼呢,這可是你媽。”王秀琴一下子就明白禾雲如的意思。

如果禾清不想看見毛雪華或者是堅持不讓她住在這裡,相比禾汀也沒有辦法。

禾清看着毛雪華,眸底燃燒着憤怒的火苗,“你不是我媽!”

說着,她扭頭就跑上了樓,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不肯出來。

毛雪華啼哭不已,不知所措。

禾清突然離開,禾雲如和王秀琴立刻交換了一下眼神,王秀琴假情假意的走到毛雪華的身邊,安慰着。

而禾雲如則是轉身去安慰禾清,禾汀懶洋洋的站起身來,她伸了伸懶腰,卻也跟着走上了樓。

禾雲如以爲禾汀跟着自己一起去找禾清,她轉過身子,笑了笑,“姐姐也要去安慰禾清嗎?”

禾汀五官精緻的小臉揚起冰冷的笑意,“不,我要回房間,怎麼你好像不希望我和你一起去?”

禾雲如立刻搖頭否定,“姐姐說什麼呢,我只是覺得禾清現在正心煩意亂,也許不想這麼多人去打擾呢。”

禾汀悠然一笑,細細的眼角閃過銳利的神色,“是呢,你和她一起長大,最該瞭解她喜歡聽什麼和不喜歡聽什麼。”

禾汀後面的話意有所指,禾雲如自然是聽得出來。

她笑得有些勉強,“是,我會好好安慰她的。”

說完,她轉身走入走廊,禾汀聳聳肩,轉身上樓。

禾清坐在房間的牀上,她雙拳捏緊,全身都在顫抖着。

她的心中非常的不安,恐懼。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再見到毛雪華,她一點也不希望見到毛雪華。

可是……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她因爲神經緊張而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應了一聲朝着門口走去。

“禾清,是我。”

門外傳來禾雲如冰冷有些怒意的聲音,禾清的動作明顯變得有些僵硬。

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卻只能硬着頭皮打開了房門。

禾雲如走了進來,她砰地一聲甩上了房門,壓低了聲音說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讓你媽媽趕緊離開這裡!”

“我知道,我也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裡。”禾清侷促不安,她不敢得罪禾雲如。

“記住讓她走,最好走的遠遠的,或者去國外!”禾雲如一點也不想見到毛雪華。

因爲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隻定時炸彈,如果她真的留在這裡,只會露出更大的破綻。

而禾清這枚棋子就會成爲一顆定時炸彈,時時刻刻的懸在他們的頭頂,讓他們寢食難安。

“好,我會安排。”禾清語氣沉沉,她低着頭不敢表露太多。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就找人殺了她!”禾雲如惡狠狠的威脅道。

禾清心中一緊,“我知道。”

她真的知道!

她咬着牙,卻不敢說些什麼,可是她真的很恨,恨死了眼前的這個惡毒的女人。

卻還要忍受她,平日裡裝出來的天使模樣,真的太噁心了!

禾雲如冷哼一聲,轉身走出房間。

禾清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跌坐在地上,冰冷的地板也抵不過她心中的寒冷。

她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輕聲啜泣,她該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她不能相認,還要將其送走,她真的很難受。

可是正如禾雲如所說,毛雪華留在禾家,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威脅。

不管如何,她都要把她送走,可是她真的願意嗎?

不,她搖搖頭,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要這麼做!

轉天一早,禾清從樓上下來,她來到餐廳沒有想到毛雪華也在。

而且只有她們二人。

禾清想起昨天禾雲如的警告,她看向毛雪華的眼神也銳利了很多,甚至有些惡毒。

毛雪華能夠明顯的感受到禾清傳來的嫌棄,她微微低頭,安靜的吃着早飯。

她知道自己來到禾家要面對什麼,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想守護自己的女兒。

因爲昨天禾雲如和禾清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知道自己的女兒任人魚肉,她的心就揪在了一起,非常的痛苦。

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衝突的決定,又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清兒,這個是我做的,很好吃的。”毛雪華將一早做好的小籠包放到禾清的面前,滿懷期待的看着她。

禾清眼神非常的冰冷,她見整個餐廳只有自己和毛雪華,也沒有什麼顧慮,“你趕緊走!”

毛雪華笑容僵硬,“清兒你……”

“我什麼我……你不走,走的就是我!”禾清聲嘶力竭的低吼着。

毛雪華眼眶泛着淚光,“清兒,你放心,媽媽一定會保護你的。”

禾清不耐的瞥了一眼,她知道毛雪華根本聽不懂自己話裡的意思。

就在她還要繼續說服她離開的時候,禾汀出現在餐廳門口。

兩個人同時閉上了嘴,毛雪華笑呵呵的看着禾汀,“禾汀,吃飯吧。”

“嗯,謝謝。”禾汀輕輕頷首,她的眼睛並沒有看她們,而是坐到屬於她的位子上,安靜的吃着飯。

她的心中在默默的盤算着禾雲如和王秀琴會什麼時候對毛雪華動手。

禾清知道禾汀找到毛雪華並把她帶回禾家,顯然是用來攻克自己的。

現在她們的博弈纔剛剛開始而已。

她心中又是一片慌亂,她沒有太多的底氣可以和禾汀抗衡,但是卻又得罪不得禾雲如。

一時之間,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

醫院,中午。

禾汀吃過午飯,一名小護士蹦蹦跳跳的來到辦公室裡。

“禾醫生,冷總來了,他說想要見你。”小護士作爲傳話人卻羞紅着臉。

她有些激動,因爲她第一次和冷君池說上話,雖然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但是她還是很滿足。

同時,她也很羨慕禾汀,居然會得到冷君池的愛。

整間醫院誰人不知是禾汀親手破壞了冷君池和謝潤兒的訂婚儀式。

雖然謝潤兒是自作自受,可是禾汀的強悍他們也是有所耳聞。

所以自然而然,禾汀就被貼上了冷君池所有的標籤。

禾汀黛眉微蹙,冷君池來醫院了?

她走出辦公室,跟着小護士來到外科,原來冷君池是帶着冷老爺子來醫院做檢查。

自從上次中毒用了禾汀的解毒劑,冷老爺子的情況逐漸好轉,先是上半身恢復了直覺,現在雙腿也有了感覺。

只要再好好的修養時日,就可以行走了。

冷君池等在監察室門外,他高挑的身軀倚着牆壁,棱角分明的下巴維揚,露出完美的弧度。

他側顏俊美,薄情的脣瓣噙着淡笑,看不出情緒。

可是在他聽見沉穩的腳步聲的時候,低頭溫柔一笑,露出孩子般純真的笑容,然後側首看向禾汀。

“你來了。”冷君池的聲線低醇,“我等你很久了。”

這種話若是說給別人聽,只怕早就心花怒放,然後禾汀卻只是冷冷的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表示。

“你太冷淡了。”冷君池笑眯眯的看着她,一雙魅眸滿是曖昧之色。

禾汀冷眸瞟去,立刻伸出雙手做了一個插眼睛的動作。

冷君池反應快速,伸手抓住禾汀的小手,卻發現她的手總是涼涼的。

“想我了沒有?”冷君池嬉皮笑臉的問道,可是抓着禾汀的手卻沒有鬆開。

禾汀試着掙扎了兩下卻發現無果,然後就放棄了。

“我想你做什麼?”禾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無情無義,你把我從訂婚儀式上搶走,居然又不負責任了。”冷君池有些委屈的說着,可是一雙鳳眸卻帶着不懷好意的笑意看着她。

禾汀額角有青筋暴起,她冷眸帶着足叫人冰凍三尺的寒意,威脅道:“你想死嗎?!”

禾汀的不解風情讓冷君池無奈一嘆,什麼時候這個冷情的女人可以開竅啊,也不枉自己的一番心意了。

“對了,顧洵突然拋售了部分禾雲如手中的股份,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冷君池在禾汀即將爆發的瞬間,言歸正傳。

禾汀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沒有,他怎麼突然賣股份了,霍語不是已經給他土地規劃書了嗎?”

“相比是缺錢吧,你們禾氏集團的財務不會出現什麼狀況了吧?”冷君池還沒有着手去調查,他想先聽聽禾汀的意思。

禾汀搖搖頭,“禾氏集團的事情我沒有過問過。”

冷君池神色暗沉,“我覺得你有必要着手調查下,這比我從外部調查來到方便。”

“就算我去看財務報表,他們也只會給我一份做了手腳的,意義不大。”禾汀知道現在禾氏集團內部分爲兩派。

顧洵和禾家傲,他們表面看似和諧,卻各自心懷鬼胎。

“既然要不到不如就去……拿。”冷君池鳳眸微眯,邪氣十足。

“你有什麼辦法?”禾汀有些好奇的問道。

“偷偷潛入禾氏集團,然後你懂得。”冷君池對着禾汀做了一個飛眼的動作。

禾汀對他的突然耍帥,早有免疫力,她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偷?”

“我們是光明正大的拿。”冷君池笑眯眯的糾正道。

“但是想要偷偷進入,就要避開攝像機監控器紅外線等等。”禾汀斜睇着他,還以爲他會說出什麼好辦法。

“所以我們需要一名黑客。”冷君池自信滿滿道,“看來是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禾汀冷眸微閃,“你懂這些?”

冷君池點點頭,“我是經濟學出身,可是我的專長是計算機編程。”

“電子密碼鎖你懂不懂?”禾汀問道。

“懂。”冷君池點點頭。

禾汀變得有些激動,沒有想到冷君池還有做“賊”的資本!

冷君池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問道:“禾汀,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嗯,到時候先讓我看看你的表現吧。”禾汀沉然道。

冷君池知道自從喜歡禾汀,他就心甘情願的淪爲禾汀的僕人了。

“對了,容兒那收購禾雲如手裡的股份可還有資金?”禾汀隱隱有些擔憂,容兒的公司剛剛組建不久,想必資金不多。

“暫時是夠了,不夠的話我會出。”冷君池完全將禾汀的事情看成自己的事情。

既然禾汀想要整垮禾氏,重新建立沈氏集團,他自然鼎力相助了。

禾汀知道想要收購那些股份沒有雄厚的資金是不可能的,然而冷君池想要出資幫主自己,那麼大的數額一定會引起冷老爺子或者其他冷氏集團的人不滿。

她正想着,監察室的門倏然推開,小護士推着冷老爺子走了出來。

冷老爺子神態安然的坐在輪椅上,他出來的時候看見冷君池正一臉專注的看着禾汀。

有些時候眼神是騙不了人的,雖然他心知肚明冷君池是真心喜歡禾汀。

可是他們二人就是不合適,沒有爲什麼。

“冷老爺子,感覺如何?”禾汀走上前主動接過冷老爺子的輪椅,三人緩緩向前。

“還不錯,你的解毒劑很管用。”冷老爺子還是很能明白是非的,他不想讓禾汀嫁給冷君池是一回事,可是禾汀救了自己一命是另一回事。

“冷老爺子現在你該兌現自己的諾言了。”禾汀笑眯眯的說着,她停下腳步來到冷老爺子的面前,一雙冷眸滿是算計。

冷老爺子呵呵一笑,“都好說,只要不是嫁給君池,一切好商量。”

冷老爺子拿出商人的老奸巨猾,言外之意,如果她提出是嫁給冷君池,他是不會同意的。

“給我五億。”禾汀清清冷冷的說着。

“五億?”冷老爺子頗爲意外,他沒有想到禾汀會要錢。

禾汀點點頭,她知道這五億對冷氏集團來說不算什麼。

別說五億,就是十億冷老爺子也會答應。

冷氏集團但是市值就有五百多億,這還不算冷老爺子和冷君池名下的私人財產。

“好,我讓君池打給你。”冷老爺子很是大方的點頭應允。

冷君池知道禾汀這麼說是爲了不讓自己爲難,他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這個女人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突然,禾汀和冷君池的手機同時響起,二人各自接了電話,而後一臉的沉重的看着對方。

冷老爺子感覺氣氛有些怪怪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爺爺,霍老去世了。”冷君池輕聲回答,他看了禾汀一眼,禾汀點點頭,表示她也是接到了這個消息。

冷老爺子和霍家也算是相識,他微微感嘆,“唉,生死有命,君池你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冷君池看向禾汀,問道:“你要去嗎?”

禾汀微微頷首,“自然是要去,畢竟霍家和禾家還有聯姻的關係。”

冷君池鳳眸深沉,“想必霍老的死禾清和霍語的婚事會延期吧。”

“恩,先去看看再說吧。”禾汀倒是不在意,畢竟土地規劃書已經到手,她並不擔心。

要擔心的也是禾清,而不是自己。

冷君池讓手下帶着冷老爺子先回了酒店休息,他等着禾汀換好衣服,一起去了霍家。

霍家豪宅內外都用黑白兩色的緞帶裝飾着,門外停滿了豪車甚至還有軍隊的專用車。

這足可以想見霍老爺子的葬禮有多盛大。

禾汀與冷君池均穿着黑色的衣服,他們一同從車上走下,瞬間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冷君池這個天之驕子走到哪裡都是焦點,所有人紛紛側目,特別是那些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們,都用激動興奮的眼神看着他。

奈何,冷君池一張魅惑衆生的臉冷峻如冰,深邃的鳳眸神色睥睨,冷漠的看着一切。

禾汀和冷君池一同來到正廳,在那裡拜祭了亡靈。

他們走到霍言等人的面前,沉聲道:“節哀順變。”

霍言知道冷君池的婚沒有定成,而且還和禾汀有關係,今日見他們一同出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還沒有表白卻已經失戀了。

“謝謝,你能來。”霍言對禾汀和冷君池表示感謝。

“沒什麼,怎麼說我妹妹也是霍家的孫媳婦。”禾汀覺得霍言不必如此客氣。

而且,她就算能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冷君池對霍言點點頭,“我爺爺讓我問候大家。”

“多謝,你們先去休息室休息吧。”霍言叫來了一個軍官,“小陳帶着他們去休息。”

小陳是一個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他穿着筆挺的軍裝,整個人神情肅然,卻又非常有禮貌,“這邊請。”

禾汀和冷君池頷首,跟着小陳來到休息廳。

休息廳內有很多人,來的人基本上都在這裡休息。

禾汀一眼就看見了禾家衆人,毛雪華也來了,看樣子她表現的還不錯,至少沒讓禾雲如等人忽略了她。

她在人羣中找了一番,卻沒有看見顧洵和禾清的影子。

她眸色深沉,想着他們會在哪裡,剛剛在前廳也沒有看見他們,莫非……

“冷君池,我出去透口氣。”說着,禾汀扔下冷君池走出了休息廳。

她來到一樓走廊盡頭的窗前,家院外也非常的熱鬧,前來弔唁的人絡繹不絕。

“記住,我們的婚禮自動解除了。”禾汀原本在沉思,卻沒有想到會聽見霍語的聲音。

她微微動身避開了窗子,霍語和禾清就在窗外,他們似乎因爲婚約的事情在吵架。

“爲什麼?”禾清沒有想到霍語會突然反悔。

“你和我在一起名義不就是爲了給我爺爺沖喜嗎,人死了,還衝什麼,土地規劃書你也得到了,我是不會娶你的。”霍語很是無情的說道。

禾清知道自己和霍語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可是他突然說退婚的事情,這讓她以後怎麼嫁人!

禾清雙眸猩紅,對於這樣的變故根本無法接受,她壓抑着心底的恐慌,憤怒低聲怒道:“我是不會同意的!”

她丟不起那個人!

她本就是私生女,現如今再背上棄婦的名聲,她以後要怎麼過活!

難道要揹負罵名過一輩子?

她是不會同意的!

“哼,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我心意已決。”霍語態度也是強硬毫無商量的餘地。

禾清不敢歇斯底里的去懇求,畢竟這麼多人,她一哭一鬧反而將事情鬧大,到時候更加丟人。

她想了想,這件事情還是要從別的方面着手。

“不管你怎麼想,我不同意。”禾清也拿出自己的態度,決不妥協。

霍語看着她一臉的堅持,幽冷一笑,冷哼道:“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就算你去和我霍言說,我也不放同意娶你的。”

“霍語你這叫過河拆橋!”禾清氣急敗壞的低聲吼道。

“過河拆橋?”霍語覺得禾清真是白癡,他沉聲道:“別忘了,你是利用我過得河,你和你的那個妹夫……呵呵,你好自爲之吧!”

禾清聽到霍語提起顧洵,臉頰立刻變得發燙起來,她惱羞成怒,一把拉住了霍語的手腕,不讓他走。

躲在暗中的禾汀,這才明白,原來是霍語發現了禾清和顧洵之間的曖昧,這纔想着要分手啊。

就在禾汀神情專注的想要繼續偷聽的時候,驀地一個高大的身影將自己籠罩起來。

她還沒有來記得反應,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就將自己拉入懷中,她當下反應就是動手推開此人。

卻聽見抱住她的人,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別動,抱緊我,有人。”

禾汀將自己的臉埋入冷君池的懷中,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味着實讓人安心。

她微微側目這纔看見,原來是有人站在走廊的不遠處,一臉好奇的打量這裡。

那個人似乎是霍家的僕人,以爲禾汀遇到了什麼困難,想要過來問候一下。

可是看見冷君池直接將她抱入懷中,手撫摸着她的後背,像是在安慰,以爲禾汀是悲傷過度而已。

僕人看了看轉身就走了。

冷君池瞥見旁邊的一個門,似乎是儲物間。

他已然發現窗外正在爭吵的禾清和霍語,他隨手一退,摟着禾汀走了進去。

小小的儲物間堆滿了雜物,空氣中有些一股塵土的氣味。

禾汀推開冷君池,站在一旁整理了一下衣服。

冷君池只感覺懷中一空,他還僵在半空的手輕輕的抓了抓,然後不着痕跡的放下。

他一隻手插入口袋裡,另一隻手去撫平禾汀被自己弄得翹起來的頭髮,笑道:“幹嘛那麼抗拒,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抱。”

禾汀白了他一眼,冷聲道,“習慣成自然,我可不想你習慣,而且我也不喜歡!”

“你不喜歡嗎?”冷君池一臉的受傷,“我的懷抱那麼溫暖,我還以爲你會很懷念呢。”

禾汀狠狠的瞪着他,怎麼他什麼時候都這麼想佔自己的便宜。

“聽到了什麼?”冷君池笑眯眯的靠近她,他一手抵在貨架上,將禾汀圈在自己的話中。

禾汀冷眸微眯,冷君池那張魅惑衆生的臉近在咫尺,而他呵氣如蘭,溫熱的鼻息直直的撲面。

“沒聽到什麼。”反正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對於禾清來說,退婚是一件大事。

“怎麼樣,要不要回去?”冷君池覺得待在這裡沒什麼意思。

禾汀剛要說話,忽然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而且顯然他們是奔着儲物間來的。

她快速掃了一眼,見貨架後面堆放着幾個盛放紅酒的木箱子,她拉着冷君池躲到了後面。

奈何空間狹小,冷君池坐在裡面,伸手將禾汀抱入懷中。

禾汀的後背抵在冷君池堅硬的胸口,能夠明顯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

而冷君池雙手環抱住她的細腰,將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冷君池性感的薄脣扯出淺淺的微笑,似乎非常的滿足。

咔嚓一聲,儲物室的門被人推開,藉着昏昏暗暗的光線可以看見有兩個人走了進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說話的人是顧洵,他故意壓低了聲音,眼神中帶着防備。

“都辦好了,錢已經存入賬戶了。”顧洵對面的人語氣恭敬,顯然是顧洵的手下。

“很好,先把賬目的漏洞堵上,等到查完帳記得再把錢投入到最近張開的項目中。”顧洵沉聲吩咐道。

“是,顧總可以放心,事情我會辦妥的,只是……”顧洵對面的人臉上露出狡詐的笑意,他搓了搓手,顯然是有目的的。

“你放心事情辦妥了,少不了你的好處。”顧洵雙眸凜然,對於對方的以利益爲重,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都是爲錢辦事,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只要把好處給了,他就會一心一意的辦事,這一點顧洵非常的放心。

對方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顧總的爲人我非常放心,那我明天晚上就把賬目改過來。”

“小心點,別被人發現了。”顧洵不放心的叮囑道,他冷冷的看着對方,以示警告。

“我知道,我改好賬目後就會把原有的賬目毀掉的,絕對不會留下後患。”對方嚴肅的說道。

“還有不許告訴雲如真實的錢數,原因你很清楚吧?”顧旭雙眸幽暗。

對方點點頭,“是是,我當然知道。”

禾汀心中一凜,沒有想到顧洵居然和禾雲如還玩兒心眼,看來這對小夫妻也不想表面那麼和諧啊。

禾汀想要看看與顧洵說話的男人是誰,她微微探頭卻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正好是一個視線的死角,怎麼也看不到外面。

她微微蹙眉,看來只能用聲音去分辨了。

她微微仰頭,正好對上冷君池向下望來的深邃眸子,他眼眸綴着繁星,璀璨異常。

冷君池也想看看對方是誰,可是他也是出現了視線死角。

不過看着禾汀仰望自己的模樣,煞是可愛,他脣角一彎,露出邪肆的微笑。

顧洵和對方談完話,兩個人一前一後隔了三分鐘離開了儲物室。

冷君池與禾汀微微鬆了一口氣,接着禾汀從冷君池的懷中掙脫,站起身來。

“我們分別去找那個人,在他銷燬賬目之前,把賬目偷出來。”禾汀沉聲說道。

冷君池不緊不慢的起身,他慢條斯理的整理着衣服,“好。”

說完,他卻意味深長的看着禾汀,細長的鳳眸滿是曖昧神色。

禾汀冷眸一凜,他敢買一副曖昧不明的神色。

她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儲物室,懶得理會冷君池。

冷君池笑呵呵的跟在她的身後,在兩人轉彎的時候,他越過禾汀,低聲在她的耳邊道:“你的胸圍似乎變大了。”

可惡!

禾汀憤恨的瞪着他,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有心情想這些!

而且她的胸圍根本沒有變!

“滾!”禾汀怒道。

冷君池呵呵一笑,“沒關係,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禾汀真的有種想要殺了他的衝動,居然敢調戲她的胸圍。

她明明……

等等!

她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順應冷君池的想法,開始在乎胸圍這種事情了!

該死的,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被他給影響了!

冷君池笑眯眯的看着氣鼓鼓從自己身邊走過的禾汀,他雙眸如墨深深的望着她遠去的身影,這似乎是她有史以來露出的最最生動的表情了。

禾汀收拾了被冷君池攪亂的心情,她在偌大的霍家開始尋找着,希望可以找到剛剛和顧洵對話的人。

她沒有接觸過禾氏集團的員工,對顧洵身邊的人也不是很瞭解。

不過這個人居然可以接觸到了賬目,這說明他在禾氏集團身居要職,而且還是顧洵的心腹。

她並沒有抱很大的希望可以找到這個人,說不定他已經離開了。

只不過再去禾氏集團內部尋找這個人會花費一些時間罷了。

她在霍家找了一圈,都沒有聽到類似那個人的聲音,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冷君池卻突然出現招呼她過去。

禾汀跟着他回到霍家的靈堂,他們站在門口,冷君池隨手指了指正在和禾家傲說話的一個男人道,“就是他,似乎是你們禾氏集團的財務,叫趙剛。”

“趙剛?”禾汀微微蹙眉,她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冷君池輕輕頷首,“你家的小嬸嬸不就是姓趙嗎?”

禾汀這纔想起來趙玉墨,禾晨的媽媽,上次禾清的訂婚宴上,他們還一起吃過飯。

“原來是他。”禾汀冷眸銳利如刃。

如果趙玉墨的親戚和顧洵有所往來,這說明禾家雄自己的小叔叔也一樣和顧洵有利益的牽扯。

畢竟誰都想分了禾家,自然會選邊站,很顯然,禾家雄背棄了禾家傲,選擇了顧洵。

“既然是他,我們就去會會!”禾汀雙眸幽暗。

“別急,他不是說要回去做賬嗎,那一定會去公司的,我們一會兒就跟着他就行了。”冷君池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

禾汀知道是自己太急了,她點點頭,跟着冷君池退出了霍家。

他們坐在車上等着,期間冷君池給展堯打了電話,二十分鐘後展堯送來冷君池想要的東西。

禾汀打開黑色的揹包翻了翻,是一些精密儀器和電腦,看來是晚上攻克禾氏集團的安保系統用的。

冷君池一直注意着門口的動靜,他看見趙剛從霍家走了出來,然後開着自己的車子離去。

冷君池等了兩分鐘這纔開動了車子,然後不緊不慢的跟在趙剛的車後。

此時已經傍晚,秋天的傍晚來的特別的快,此時天色已然大黑,道路的兩旁路燈明亮,他們一路往市中心開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靜謐中隱隱的透着一股緊張的感覺。

趙剛的車子直接開進了禾氏集團的地下停車場,而冷君池卻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冷君池的手肘撐着車門,另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雙幽冷的鳳眸滿是凌厲的光芒。

他冷峻的面容上染上一層幽暗的神色。

禾汀冷眸如冰,也盯着車窗外,此時禾氏集團大樓還有些樓層的燈沒有熄滅,這說明還有些人正在加班。

他們自然不能如此貿然的進去。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卻不覺得尷尬,只是默默的等着。

冷君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腕錶,已經八點鐘了,禾氏集團大樓亮着燈光的樓層在一點一點的減少,時不時的會有人從大門裡走出來。

等到八點半左右,只剩下二十一樓的燈還亮着。

禾汀和冷君池心中都明白,趙剛就在那層。

約莫過了三十分鐘後,冷君池拿過揹包,對禾汀說道:“我們走。”

禾汀點點頭,跟着冷君池一同下了車。

他們繞道禾氏集團大樓的後面,冷君池拿出平板電腦,上面顯示着整棟禾氏集團大樓的每一層的平面圖和監控器的位置。

這很好的幫助他們躲過了監控器的監視,二人成功的來到禾氏集團大樓的後門。

他們輕而易舉的走了進來,禾汀擡頭一望,一個監控器正好對着他們。

她扯了扯冷君池的衣袖,又指了指監控器。

冷君池微微一笑,低聲道:“安心,這裡的保安爲了自己出入方便把後門的監控器給關了。”

“什麼?!”禾汀沒有想到還有這種事情。

冷君池嘿嘿一笑,“其實每個公司都存在着這樣的漏洞,保安的工資不高,他們爲了謀取錢財,會偷公司倉庫的東西拿出去販賣。”

禾汀冷笑,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她想了想問道:“你們冷氏集團也有這種事情嗎?”

冷君池陰測測的一笑,“你覺得我會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嗎?”

禾汀認真的想了想,搖搖頭。

冷氏集團確實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畢竟冷君池有多陰暗腹黑,她是一清二楚。

這是發生了這種事情,怕是那個保安一定不是進監獄那麼簡單了。

更何況,誰人不知冷氏集團就算是一名小小的保安的工資都比一般公司的白領還要高,誰又會爲了那些小錢丟了這麼好的工作呢。

冷君池帶着禾汀來到位於一樓的機電室。

這裡有全大樓的電力中樞還網絡中樞,而且這裡很少有人來往,非常的安靜。

禾汀站在冷君池的背後,替他望風。

而冷君池拿着那些精密儀器開始在接入網絡中樞,開始操作。

禾汀對這些不是很懂,但是看着冷君池操縱的得心應手,她也就沒那麼擔心了。

約莫過了十分鐘,驀地咯噔一聲,整間大樓都短了電,但是卻在瞬間,又恢復正常。

冷君池快速的收拾了東西,他對禾汀說道:“走,我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禾汀點點頭,自然明白這五分鐘是他們上樓的時間。

他們抓緊時間從機電室出來,險些撞上從監控室出來的保安。

冷君池將禾汀帶入樓梯間,躲過了保安。

他們順着樓梯來到二樓,乘坐二樓的電梯來到了二十一樓。

他們到達二十一樓後,就躲入了茶水間,這裡沒有監控器,可以放鬆一下。

整個二十一層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走廊最盡頭的一間辦公室裡還亮着燈。

他們知道趙剛就在裡面,正在做着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們現在怎麼辦?”禾汀沉聲問道。

冷君池拿着平板電腦說道,“我們去另外一間辦公室,用那裡的網絡黑入趙剛的電腦。”

“恩。”禾汀點點頭,她不懂,冷君池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們來到茶水間對面的一個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沒有鎖,似乎並不擔心有人會潛入。

他們蹲在辦公中下,禾汀幫着冷君池拿着筆記本電腦,而冷君池則是扯過網線接入自己的電腦。

因爲與趙剛的電腦共用了同一個網絡,冷君池很輕鬆的就找到趙剛電腦的IP。

畢竟只有他的電腦還在發出信號,所以很好確定。

冷君池雙眸沉沉,他神情專注,纖長白皙的手指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擊着。

過了片刻,冷君池沉冷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好了。”

禾汀探過頭去看,電腦屏幕顯示的正是趙剛電腦正在顯示的東西。

這是一份賬目,做的非常細緻,每一筆賬目的出入都有記載。

有很多的出入記錄卻非常的不正常,冷君池將這些東西複製到自己的電腦中,所以就算趙剛銷燬,也不用擔心找不到證據。

又過了一刻鐘,電腦屏幕顯示覆制完畢。

冷君池快速的收好電腦,沉聲道:“可以了。”

“那份紙質的文件要不要也拿走?”禾汀問道。

冷君池要淡然搖頭說道,“不必,這已經足夠了。”

說着,他擺弄着手裡的筆記本電腦,得意洋洋的一笑。

禾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好看。

“我們怎麼離開?”禾汀低聲問道。

五分鐘的禁制已經過去了,他們不可能再從電梯離開,而且這裡也不是電機房不能再黑入監控系統。

“用這個!”說着,冷君池從揹包的側兜裡拿出兩支抓鉤。

這種抓鉤是專用的,按下抓鉤的按鈕就會發出三隻鉤子,勾住固定好後,再按下按鈕,就有一條又細又長的鋼線從裡面飛出。

這樣就可以順利的逃出去了。

禾汀拿過一個抓鉤,讚歎道:“算你聰明。”

冷君池神情有些無奈,什麼叫做算自己聰明。

他明明就很聰明。

他們不能從大樓的正面出去,只能從後面,畢竟那後面就是一條小巷子,不會有人過往。

而最好的逃出窗口就是茶水間的那個窗戶。

他們收拾好東西,冷君池將揹包背在身後,而後二人躡手躡腳的走出辦公室。

他們快速移動來到茶水間,禾汀推開窗戶,正好可以容納兩個人出入。

她先將抓鉤固定好,踩着窗臺翻了出去。

然後雙腳瞪着牆面,接着用手按下手裡抓鉤的開關,嘶的一聲,一條帶着冷光的鋼線從裡面射出。

禾汀的身體快速降落,速度之快,轉瞬之間她已經到了距離地面還有半米的位置。

她停下後收回了抓鉤,很快,冷君池也回到了地面。

二人相視一笑,快速離去。

回到車上,冷君池對她說道:“我回去會仔細看一下,有什麼發現會告訴你。”

禾汀輕輕頷首,“好。”

這時,冷君池的手機響起,電話那邊傳來展堯低沉的聲音,“君池,不好了,你帶上禾汀快來霍家。”

冷君池蹙眉,“霍家怎麼了?”

禾汀一聽冷君池提起了霍家,她黛眉緊蹙,怎麼霍家又怎麼了。

“霍語死了。”展堯沉然道。

“什麼?”冷君池的鳳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好,我這就回去。”

說完,冷君池掛上電話,他將手機收回口袋,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對禾汀解釋道:“霍語死了。”

禾汀顯然也是一愣,霍語死了?!

這怎麼可能,他們從霍家出來的時候,人明明好好的。

倏然,禾汀心思一沉,莫非是禾清氣不過把人給殺了?

可是禾清不是這種沉不住氣的女人,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冷君池猛踩油門,有了二十分鐘就將車子又開會了霍家。

此時,霍家的門前擠滿了維護治安的保鏢和警察,還有好幾輛警車停在門口,閃着警燈。

他們一同下車,維護治安的保鏢認識他們,就給他們放了行。

他們來到霍家的靈堂,衆人皆在,霍語的母親李美青抱着自己的丈夫霍遠東正在哭泣。

霍遠東也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臉的悵然悲哀之色。

霍言一直指揮着衆人,他剛毅的臉上也透着一股哀傷,只不過他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去悲傷,霍家還要靠着她支撐。

冷君池沒有上前打擾,他拉過一旁的展堯低聲問道,“人是怎麼死的?”

展堯看了看一旁的衆人,低聲道:“人是從三樓摔下來的,但是是自殺還是他殺尚無定論,這裡的人都有嫌疑,大家誰也離不開。”

禾汀和冷君池都有些錯愕,居然是從樓上摔下來的死的?!

靈堂裡,李美青嚎啕大哭,“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啊,你怎麼就走了,嗚嗚……”

霍遠東安慰着李美青,“別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

霍言走到李美青的身邊,坐下來安慰着,“媽,別這樣。”

“我不這樣能怎麼樣,那是我的兒子,是你的親弟弟啊。”李美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着。

她根本不能接受自己兒子會死的這個事實。

明明下午還是大活人一個,可是到了晚上人就死了。

她怎麼能承受喪子之痛。

人生最最痛苦的不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而且偏巧今天還是霍老爺子的去世的日子,這樣沉重的打擊,誰也不能承受。

李美青哭得傷心欲絕,她不顧霍遠東和霍言的安慰,放聲痛哭,聽得人的心也跟着緊緊的揪着。

禾清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原本霍語一意孤行想要退婚,她會成爲棄婦。

可是如今霍語死了,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一時之間她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她醞釀了半天的感情,這才紅着眼眶走到李美青的身邊,“阿姨,你別太難過了。”

李美青悲怒無處宣泄,見禾清來安慰自己,心中怒火頓生,她猛地一把將禾清推開,哭着嚷道:“滾開,你這個掃把星,剋死了老爺子又剋死了我兒子,你這個剋星!”

禾清往後趔趄了半步,被李美青這麼一罵,也是血氣上涌,心中涌出一股委屈,驀地也哭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毛雪華自然是護着自己的女兒的,她連忙走到禾清的身邊安撫着。

還在霍家的人都過來圍觀,都對着禾清指指點點,自然也是順着李美青的意思說着。

說她私生女的身份,更猜疑她是否真的是剋夫的命。

毛雪華護女心切,嚷道:“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信什麼剋夫的說法,你們都是老古董嗎!”

李美青越哭越傷心,她忽然一口氣沒有喘來上來,整個人昏厥了過去。

“來人,小陳叫醫生!”霍言看着昏倒在懷裡的李美青嚇了一跳,趕忙讓自己的手下去請醫生。

禾汀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觀,她扒開人羣來到裡面,隨手給李美青做着檢查,沉聲道:“我來。”

她檢查了一番,說道:“人沒事,就是昏迷了,把人送到房間裡去休息吧。”

“好,謝謝。”說着,霍言一把將李美青抱起,送到了二樓的臥室裡。

禾汀跟着霍言去了二樓,她站在通往三樓的樓梯,樓梯上站着幾個警察,似乎正在進行取證調查。

冷君池跟在禾汀的身後,輕聲問道:“想去看看?”

禾汀知道也只有冷君池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思了。

冷君池輕輕的拍着她的肩膀讓她稍等片刻,接着,他走到其中一個警察的面前,直接亮明瞭身份。

那名警察立刻去叫來了還在三樓辦公的局長,這次死的人身份貴重,自然是局長親自出馬。

須臾,局長從三樓走了下來,他見到冷君池,滿是憂愁的臉上立刻露出笑容,“冷總,你好。”

冷君池微微頷首,神情冷峻,“我女朋友想去看看,如何,說不定可以對案件有些幫助。”

局長有些爲難,畢竟這次的案件可大可小,他也不敢點頭答應。

不過冷君池既然說會對案件有幫助,他想了想,笑呵呵道:“好,請上樓。”

冷君池側首對禾汀露出淺笑,“來吧。”

局長有些許的怔然,這還是傳聞中冷麪的冷氏集團的總裁冷君池嗎?

他居然也會露出這麼溫柔似水的微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想到這裡,局長看向悠悠走來的禾汀,二十二三的模樣,身材消瘦高挑,卻留着一頭火紅的短髮。

膚白勝雪,五官筆挺娟秀,給人一種冷豔清絕的感覺。

局長帶路,將冷君池和禾汀帶往三樓。

他們走進一個房間,現在這是霍語的房間,書桌上還擺放着霍語的相片。

局長指着一旁敞開窗戶的落地窗說道,“人就是從那個陽臺上跌下去的。”

禾汀微微蹙眉,說話三樓的距離不高也不低,想要摔死一個人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她走到陽臺前向下看,只見霍語的身體被蒙上了白色的單子,警察用白線描出他的屍體的輪廓。

她搖搖頭,生死她見慣了,沒有過多的感覺。

她看着陽臺上空無一物,也沒有發現什麼蹊蹺的地方,難道人真的是自己跌下去的嗎?

冷君池沒有去打擾她,而是站在一旁安靜的看着她。

只有這種時候,禾汀是那麼迷人,她專注在一件事情上的時候,那雙冷清的眸子是那麼的光彩奪目。

禾汀在陽臺上沒有發現什麼,她折返回到了室內,她看着傾斜在一旁的杯子,然後對正在取證的警察說道:“能給我一雙手套嗎?”

警察點點頭,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雙新的手套遞給禾汀。

禾汀接過,她將白色的手套套在自己的手上,然後拿起倒在桌上的高腳杯,裡面還殘留着紅色的液體。

她將杯子拿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而後皺了皺眉,“好濃的致幻劑。”

局長和警察的眼中都流露出不可置信,局長有些激動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對藥物有很深的瞭解,這個被子裡除了殘存着白色的毒品還混有致幻劑。”禾汀冷眸深沉,語氣沉重道:“這毒品本就是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可是再加上致幻劑,就非比尋常了。”

“是誰呢,單下一種還不行嗎,爲什麼要下兩種藥劑?”局長不解的問道。

“一種可能,致幻劑被人混在了毒品中,霍語不知道所以就將兩種藥劑混合了,而是霍語只是用了毒品,而致幻劑是別人偷偷放入的。”冷君池解釋道。

禾汀輕輕頷首,冷君池說的沒有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也不清楚。

局長見冷君池在分析着,他頻頻點頭,“可是霍語真的有嗑藥的習慣的話,一定是身邊最親近的人才會知道,難道是他最親近的人下的毒嗎?”

“是啊,不單單是親近的人,而且是蓄謀已久,不然這致幻劑想要搞到不是那麼容易的。”禾汀說道。

霍言在送了李美青回房間休息後,也來到了三樓,他站在霍語房間的門口,一臉深沉的看着禾汀等人。

他沉聲道:“霍語沒有嗑藥的習慣。”

禾汀擡頭看去,她冷眸掃了一眼房中的能夠看得到地方,然後問道:“你看沒看見有剩餘的毒品擺在這裡?”

剛剛遞給禾汀手套的警察見禾汀正在問自己,他搖搖頭,有些緊張的說道:“沒有。”

接着,禾汀舉目看向霍言,“如果你能有用特權,最好對在場的每個人進行搜查。”

“你是說……?”霍言已經明白禾汀的意思了。

冷君池徐徐頷首,“沒錯,如果霍語沒有嗑藥的習慣,那麼這藥是別人給他的。這個人不可能只帶着一兩顆藥丸,說不定身上還有剩餘的。”

局長非常贊同的點點頭,“那好,我也派人在附近搜查一下,說不定那個人會把剩下的藥丸扔了。”

說着,局長立刻叫走了屋子裡還幾個警察去外面搜查,只留下一個小警察看管案發現場。

霍言立刻安排人對在場的人進行搜查。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了禾汀冷君池和那個小警察。

小警察將搜查好的物證放到箱子裡,這些是要拿回去化驗的,然後他捧着大箱子走出了房間。

沒有想到這些人對自己和冷君池還真是百分百的信任,居然都不怕他們做手腳。

禾汀嘴角微微一彎,露出陰冷的微笑。

“在想什麼?”冷君池雙手抱臂,他倚着牆面,一雙冷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就算找到了藥丸也不見得能夠找到兇手。”禾汀非常冷靜的說道,她神色微涼,“下毒者不見得是最親近的人,但是這毒藥一定會再有準備。”

“你想到了什麼?”冷君池知道禾汀一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禾汀雙眸一暗,“我今天聽見霍語和禾清的對話,霍語要退婚。”

冷君池鳳眸微微一沉,“你是誰是禾清下毒,這樣自己就不必免人口舌,被人說三道四了?”

“不排除這種可能。”禾汀走到冷君池的身邊,她將手裡的一顆小小的膠囊遞到冷君池的面前,“你看看。”

冷君池鳳眸微眯,他盯着禾汀手裡的膠囊,“你在哪裡找到的?”

“牀鋪的縫隙裡。”禾汀收回自己的手,她將膠囊放在手掌心裡,低聲道:“膠囊上有M的標記。”

“你認得?”冷君池俊眉緊蹙,M這個標記不是一般人可以用的。

“嗯,當年被送入隔離山的人有很多兇險之徒,M國的人爲了避免發生意外就會給他們服用這種藥,當時有人被塞入的多了,等到了隔離山還在嘴裡沒有消化,我師父就拿來了一顆,我在他整理的照片裡見過。”禾汀語氣沉沉,沒有想到這次的事情居然扯到了隔離山。

冷君池神色諱莫如深,他知道隔離山的日子對禾汀來說是痛苦的。

他也希望禾汀可以忘記從前,好好的活着,可是天不遂人願。

“哼,這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禾汀冷冷一笑,語氣冰冷。

這時,樓下傳來哭喊的聲音,冷君池和禾汀快速來到樓下,只見靈堂裡亂成一片。

一個穿着黑色長裙的年輕女子,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沒有想要害死他,我沒有。”

禾汀知道就是這個女人給霍語的藥丸。

她三步並兩步走到警察的身邊,從警察的手裡拿起一顆藥丸聞了聞,搖搖頭,“只是普通的藥丸。”

“說,你是怎麼讓霍語服下藥丸的?”雖然對方是一個女人,可是霍言的語氣並不好,畢竟這個女人可是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他怎麼可能冷靜。

“是霍少爺先勾引我的。”女人緩緩擡起頭,露出一張漂亮的臉蛋。

禾汀輕輕瞥了一眼,果然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二十左右歲的年紀,很是清純。

“說!”霍言想要聽得不是這些。

年輕女子嚇了一跳,她嗚咽着說道:“我之前就和霍少爺認識,他下午給我打電話,讓我以弔唁的名義來霍家,還讓我帶上藥丸。”

禾汀冷笑,沒有想到自己的爺爺死了,霍語居然還有這種“閒情逸致”。

霍言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自己的弟弟雖然死的可憐,可是卻又死有餘辜。

年輕女子抽泣着,又說道:“我把藥丸交給他,我知道他是一個瘋狂的人,要是都給他,他會都服下,然後我就給了他三顆。”

禾汀微微蹙眉,才三顆根本不足以產生非常嚴重的幻覺,關鍵還是在致幻劑上。

“你確定給了三顆嗎?”禾汀冷冷的問道。

被禾汀這麼一問,年輕女人微微一怔,她想了想,“好,好像是吧。”

“好像?”禾汀雙眸銳利,她看向年輕女人,清冷的眸底有駭人的神色溢出,讓她不寒而慄。

年輕女人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了。”

禾汀冷笑道:“說的話漏洞百出,你不是兇手誰是?!”

年輕女人雙目圓瞪,“我真的沒有給他太多,就有五六顆,而且是早就被準備好的,剩下的我是打算我們在房裡再用的。”說到後面,她也覺得難以啓齒,聲音越來越小。

霍言臉色陰鬱,“致幻劑是怎麼回事?”

“什麼致幻劑?”年輕女人一臉的不解,看樣子不像是裝的。

禾汀眸色沉沉,她知道不是年輕女子所謂,畢竟這些都是藥丸不是膠囊。

兇手另有其人,但是是誰,她也不敢確定,可是心裡已經有了目標。

禾汀冷冷的瞥了一眼還跌坐在地上的年輕女人,冷聲道:“不管怎麼說,居然帶着這種東西,也該負法律責任的。”

霍言沉然頷首,“把人帶走,嚴加審問。”

語畢,從外面走進來兩名警察,拖着年輕女人就往外走。

年輕女人受驚不已,哭哭嚷嚷着,“我真的沒有想要害死霍少爺,我真的沒有,嗚嗚……我錯了,別抓我……。”

禾汀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女人太聒噪,真是好煩。

“盛局長,我給你五天的時間,儘快找到真兇。”霍言看向一直矗立在一旁的局長,剛毅的俊臉上滿是肅然神色,不怒自威。

盛局長連連點頭,“霍團長放心,我一定會抓到真兇給霍家一個交代的。”

然,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

才說完,盛局長就後悔了。

畢竟,現在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抓到真兇。

而且這次的案件明顯非常複雜,怕是會有很大的阻礙。

禾汀淡淡的看向盛局長,他緊張的滿頭大汗而不自知,憨憨厚厚的模樣看起來居然有些滑稽。

她收斂目光,銳利如刃的冷眸瞥向身後正在接受盤問的衆人。

她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左邊角落的禾家衆人,禾家傲不在,應該是一早就回去了,只留着顧洵和幾個女流之輩。

禾雲如和雲秀琴坐在一起,時不時的交頭接耳,似乎是在商量着什麼,估計是在這裡待得時間太久了,已經待不下去了了。

畢竟雲秀琴可是“有孕在身”,這麼待下去難免讓人起意,說來她今天不該來的。

而毛雪華陪着禾清坐着,她安慰着禾清,可是禾清卻一語不發,神情有些呆滯。

一時之間分難分辨,她的心情是好是壞。

禾汀用手撩撥了一下劉海,眼角有寒意瀉出。

這時,盛局長已經命令衆人準備離開,在這裡乾耗下去沒有辦法。

他們還要回警察局去商議對策,他的眼角忽然瞥見神情清冷如冰的禾汀,想到她剛剛神乎其神的解說,就朝着她走去。

“禾小姐對吧?”盛局長摘下自己的警帽,笑眯眯的望着禾汀。

禾汀稍稍側過身子,“我更喜歡別人加我禾醫生。”

盛局長立刻跟着改口,“禾醫生,原來你是醫生啊,那怪剛纔的解說頭頭是道呢。”

盛局長恍然大悟,原來是行家啊。

“你有什麼事情嗎?”禾汀其實心中早就猜到盛局長的想法,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盛局長難爲情的撓撓頭,“禾醫生,能不能到外面說話?”

禾汀見他是有難言之隱,她輕輕頷首,跟着盛局長離開了靈堂去了外面。

院外,是清冷的秋風,空氣中還混合着泥土的氣味,她擡頭看了看有些烏雲密佈的夜空,看來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盛局長見禾汀居然心情大好的看着夜空,就問道:“禾醫生是不是知道誰是兇手了?”

禾汀微微一笑,可是眼神卻冷得要命,“盛局長,我只是一個對藥劑非常着迷的醫生,而不是你警察局的法醫或者警察,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

盛局長也知道自己居然跑來問一個外人有些於情不合,可是現在的他真的是一頭霧水,什麼都不明白。

“呵呵,是我太魯莽了,不過禾醫生要是知道些什麼,還請能夠告訴我,我會感激不盡的。”盛局長笑呵呵的說着,可是仍舊掩飾不住他眼底的失望。

禾汀冷眸微微一轉,笑道:“盛局長,這個真兇我想你是抓不到的……”說着,她壓低了語氣,“爲了儘早交差,你還是……”

盛局長何等的精明,一下子就明白了禾汀話裡的意思。

他雙目圓瞪,“你是說這個案子最後會……”

兩人都不講話點明,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禾汀冷眸幽然,她微微頷首,“所以啊,盛局長爲了自己的職務,你該知道怎麼做的,不用我教你吧?”

盛局長原本還有些遲疑,可是見禾汀那冰冷的眸子瞬間就站定了立場,他鄭重的點點頭,“我明白。”

“那我先回去了。”說完,禾汀瀟灑轉身回去。

禾汀回到靈堂,見霍家的人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

冷君池來到她的身邊,低聲道:“霍家這一下子是要舉辦兩場葬禮,不過霍語的屍體要先帶回去,所以他們正在商量着怎麼辦呢。”

禾汀冰冷的脣角扯了扯,“霍家有錢有權,兩場葬禮不算什麼的。”

冷君池一隻手輕輕的搭在禾汀的肩膀上,他笑眯眯道:“你真是太無情了,這要是死的是我和我爺爺怎麼辦?”

“那連葬禮都沒有,直接埋了。”禾汀見他說自己無情,她就不介意更無情一些。

冷君池額角冒出黑線,這個女人根本就是氣死他不償命,可是偏偏自己拿她無可奈何。

“盛局長讓你幫忙調查?”冷君池明知故問。

禾汀點點頭,“我是醫生又不是警察,顯然他搞錯了。”

“別告訴我,你沒有給他什麼建議。”冷君池纔不信禾汀只是直接回絕了,一定還是說了些別的。

禾汀點點頭,“我讓他儘早結案。”

冷君池從她的眉絲眼角看出了一些端倪,“你就不怕霍言會找你算賬,這麼草菅人命。”

禾汀微微蹙眉,“人不是我殺的,他們也不過是要個兇手心裡平衡一下罷了。”

冷君池毫無反駁之言,誰讓她言之有理呢。

就在禾汀和冷君池交談的時候,霍言沉冷的眼神時不時的就會瞥向禾汀這個方向。

看着冷君池那麼順其自然的勾肩搭背,他的眸色越發的暗淡,商量事情的時候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禾汀。”顧洵忽然出現在禾汀的面前。

禾汀冷眸看向他,冷君池也一同轉頭。

驀地被兩個冷意森森的眼神看着,顧洵有些無所知從。

“我們要回去了,可是車子不夠,你送一下毛阿姨吧。”顧洵淡然道。

禾汀微微蹙眉,禾清不是有車子嗎,她回首一看,原來禾清已經加入了霍家的談論中,看樣子她是脫不開身了。

禾汀微微頷首,“好。”

“那我們先走了。”不管禾家內部如何,他們都是出身名門,人在外靠得就是臉面,所以禾汀和顧洵等人都還算是平和。

顧洵和禾汀交代完,就帶着禾雲如和雲秀琴回去了。

禾汀暫時抽不開身,她讓毛雪華稍等片刻。

毛雪華見自己的女兒還在霍家,她也不想走,非常願意的等在一邊。

霍家衆人的討論聲越來越大,甚至已經有了爭吵的味道。

那些留下來幫忙的人紛紛圍在靈堂的門口看着熱鬧。

禾汀看去,除了禾清一臉的苦瓜相,霍言的臉色也非常的難看,他面紅耳赤極力的和霍家的其他人在爭論着。

毛雪華偷偷的走近偷聽了幾句,她大驚失色,然後快速的來到禾汀的身邊,“禾汀,你去幫幫禾清,這霍家欺人太甚,居然要給禾清舉行冥婚。”

“什麼?”禾汀確實是意外,沒有想到霍家居然還有這種老舊惡毒的思想。

她微微蹙眉,邁步走到霍家人身邊。

霍家的人剛剛還討論的非常激烈,她一來就都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禾汀冷笑道:“怎麼不繼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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