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嘴太髒,我全身都髒,那你爲什麼還要親手做飯給我吃?”
江唯一品嚐下最後一口面的味道,再難吃她也嚥了下去。
也許,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嘗項御天的廚藝。
她的聲音是淡漠嘲弄的,好像城堡中受盡萬千寵愛的驕傲公主面對一個乞丐的愛慕,不屑一顧。
“我沒有!”
項御天目光狠戾地瞪着她,兇惡的眼裡一閃而逝過一抹狼狽。
在她面前,他總能落得小丑一樣的下場。
“你處心積慮讓我去夜總會,你讓我打掉孩子和安城離婚,無非就是想重新佔有我吧?”江唯一冷淡地說道,故意將一切都說得不堪入目,“項御天,你有那麼忘不了我嗎?”
“……”
聞言,項御天的深眸死死地瞪着她,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一樣。
“我最討厭像你這麼糾纏不清的男人,太下賤了。”江唯一不屑一顧。
“……”
項御天捏緊拳頭。
“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什麼優點值得你這樣了。”江唯一繼續冷笑一聲,轉念一想又道,“不過安城也說,我身上就是有讓男人放不掉的味道,你那個渺渺的身上一定沒這種味道吧,否則你怎麼會回頭來找我呢……”
“你他媽閉嘴!我不允許你說渺渺兩個字!”
他更討厭在她的嘴裡聽到“安城”兩個字。
項御天低吼一聲打斷她的話,像只發怒的獅子,眼睛恨到發紅,狠狠地瞪着她,身側的手攥緊了拳頭,嗓音撕吼到破聲,“江唯一你給我等着!”
落下這句話,項御天轉身就朝門外衝去。
門被帶上。
發出沉重的聲響。
江唯一一個人坐在牀頭,臉上的冷漠徹底褪了下來,像撕下一張畫皮一樣……
表情,徹底垮下。
她低眸看向一地的狼籍菜色,她才吃了沒幾口,她想好好吃完一頓,好好地吃一頓項御天親手做的菜。
可惜,沒機會了。
江唯一朝地上的狼籍張開五指,淚水模糊的平行視線裡,明明菜都在她的掌心裡,她卻什麼都握不到……
她的手,就像握了一場海市蜃樓。
她握了一年的海市蜃樓,握得不肯放開卻只能放開……
眼淚,洶涌而下。
“對不起……”
江唯一低聲喃喃,眼淚淌過面頰,她沒有擦去,任由眼淚無休止地落下。
對不起,項御天。
就這樣認清她江唯一吧,認清了,你的心就死了,你就再也不會折磨自己了。
她沒關係。
再怎麼折磨她都沒關係。
她可以好好活下去,只要他能永遠活在那個和渺渺相遇的乾淨童話中,只要他這一輩子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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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房間的門被推開,這次走進來的是孤鷹。
孤鷹用手抓着自己那一頭非主流的銀色短髮,濃眉下一雙大眼睛瞪着她,沒有好氣地問道,“少主讓我過來問,你的選擇是什麼?”
江唯一已經不再和手銬做鬥爭,坦然地看向孤鷹,淡然地一笑,“我正好也想見識下你們這種聚集的遊艇盛宴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