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唯一從地上站起來,因爲傷口一再惡化,她的左手一動就會扯到肩上傷口疼痛,
她把右手遞給項御天,“扶我。”
項御天看着她,目光僵了僵,還是伸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拉起來後,江唯一便不再放開他的手,緊緊地抓住他修長的手指,牢牢地攥着。
“……”
項御天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掙開她的手。
兩人走回小小的紅牆房前,一路安靜。
江唯一往裡看去,只見剛纔還是灰塵滿布的小房子已經是煥然一新,燈光很亮,牀鋪得乾淨整潔,連牆都用乾淨的牆紙貼上,讓整個小房子看起來像個新房子。
裡邊的老舊物品沒有丟出去,還保留在裡邊。
江唯一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房子,轉眸看向項御天。
只見他一身乾淨的衣服都沾着灰塵,一頭齊整的短髮上也灰濛濛,剛剛在外面都看不出來,江唯一蹙了蹙眉,“怎麼這麼髒?”
他一向是忍受不了髒的。
“孤鷹他們已經在搭建浴室。”項御天低沉地說道。
這個小房子就只是個小房子,除了可以睡下覺遮下雨什麼都不能做。
搭建浴室也要一段時間,他的潔癖怎麼可能忍受那麼久的時間。
“我先給你洗下頭吧,等浴室搭好你再去沖澡。”
江唯一輕聲說道。
“洗頭?怎麼洗?”項御天問道。
江唯一走到一張老舊的桌子底下,從裡邊拿出一個可以堪稱是古老的洗臉盆,拿在手裡說道,“就用這個洗。”
“這個?”
項御天眉頭蹙緊。
“嗯,你不要麼?”江唯一擡眸看向他。
“……”項御天看着她,目光偏移開來,沒有與她對視太久,道,“那就這個。”
江唯一在電熱水壺裡倒上水,將水加熱,然後倒在洗臉盆中,伸手端起,左手一擡東西肩膀的傷口被扯到,痛得厲害。
她努力不讓自己表露出來,但她的動作還是有有些僵硬。
項御天飛快地走到她面前,一把搶過洗臉盆,黑眸盯着她,沉聲問道,“放在哪裡?”
“去外面,搬個椅子。”
江唯一說道。
“我自己洗,不用你。”項御天一手端着洗臉盆,一手拎起一張椅子,體力較昨晚已經恢復很多。
“我幫你洗。”
“不行!”
“我要幫你洗,我不用左手。”江唯一堅持地說道,他們之間就剩十天了,十天過後,她再也不可能爲他做些什麼。
“……”
項御天看了她一眼,黑眸深邃,沒再堅持。
椅子放在小房子外面,項御天大概是第一次用這麼笨拙的方式洗頭,他幾乎是半蹲在地上,俯着身,低着頭,將頭浸在洗臉盆中。
江唯一伸手掬起水撫過他的發,將他的短髮打溼。
燈光明亮。
他頭髮上的灰塵沾得太多,一會水便渾濁了。
江唯一嫌一隻手不利索,想想還是雙手齊上陣,忍着疼能給他洗頭髮,抹洗髮水。
“……”
感覺到她的兩隻手都用上,項御天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但他沒說什麼,就這麼吃力地半蹲半站着,膝蓋彎着。